【刃右】月兔
老板娘上下打量了一眼这“姑娘”,视线又落到刃的身上,挤了挤眼睛,问道:“这姑娘谁啊?你俩……”
刃别过脸去,话搁喉咙里卡半天,硬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景元羞涩低下头来,抱住刃的胳膊,“姨,我是刃哥的女朋友~”
老板娘:“啊……挺好,啊…嗯?”
刃沉默地点了点头。
老板娘扯开了塑料凳子,放在自己的柜台前,自己坐到了柜台后面去,看着面前的俩人道:“来来来,你俩先坐。”
揣在兜里的瓜子硬塞给了刃和景元一把,刃有点尴尬地拿着,反倒是旁边的景元已经自来熟地嗑了起来。
“你俩咋认识的啊?”老板娘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刃这人半个月都不见下来一趟,天天就孤身一人在山里头待着和半个野人似的,而面前这高个儿小姑娘,怎么都不像是他们镇子里的。
没等俩人说出来原因,老板娘的思路便已经顺着她平日里爱听的xx,跑到了“富家千金落难坠水漂流到水库,哑巴男主舍身跳水相救”。
哦哦,刃平时那金口难开的,和哑巴男主并没有很大区别。
之后也许就是失忆、相爱、真假千金、带球跑。
老板娘的思路犹如阿基维利的列车肆无忌惮地驰骋宇宙,直到被景元的声音打断。
大个儿女孩抱着刃的胳膊,娇羞一笑道:“我是被拐来卖给刃哥的~”
老板娘:“哦哦哦……什么,啊?”
刃“嗯”了一声,一如既往金口难开。
景元将脑袋靠在刃的肩膀上,笑得甜蜜,“虽然我以前在学校里读书,但一见到哥的那瞬间,我就明白了,我这辈子生来就是他的人。”
老板娘暼向刃,只见这人脑袋又低了很多,肩膀僵硬得如同石化了一般。
“你、你是刃买来的?”
景元握着刃的手,没吭声,但笑容却像是在回答“你们俩结婚了吗”。
一向能说会道的老板娘今天哑了火,看着面前二人恩爱非常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认知哪里出了问题,但这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但像一对神仙眷侣。
既然人家你情我愿,那她自然也没有棒打鸳鸯的理由,毕竟在村子里关系和睦比举报违法犯罪似乎重要点儿。
没说一会儿,老板娘目送着俩人恩爱非常地相依着走了,不,更准确地说来刃似乎才是被胁迫的那个,温香软玉贴在身上,走路却僵硬得像刚装上两条腿似的。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会买媳妇的人啊。
老板娘跑了趟厕所回来后,看水库的小伙子买了个媳妇的消息菜粉蝶似地飞满了村里。
不,甚至是镇子里。
“啧。”符玄眉头一皱,围着自己的上司转了一圈又一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三遍后,仰起头来看着景元。
景元将手揣进了袖子里,挺起胸膛,骄傲地展示展示自己的粉色花格子围裙。
“感觉你胖了至少十斤。”符玄评价道。
景元眉毛一皱。
“局长,不论做什么都不能疏于训练啊,这可是你跟我说的。”彦卿道。
景元不敢相信,几欲晕倒。
他真的胖了?他怎么没觉着?
刃自市集上买了些菜过来,便看见那被拐到他家里的“女大学生”正揣着袖子靠在树上,和两个小矮个子不知道正在聊些什么。
他提着篮子,犹豫了一下后闷不吭声地走上前来,看了眼景元面前二人,轻声朝景元问道:“他们是?”
“啊……”景元磕磕巴巴,“他,他们是外地过来卖衣服的。”
符玄与彦卿疯狂点头。
刃没有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冲二人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又朝景元道:“买好菜了,回去吗?”
景元抱住他的胳膊,娇羞一笑:“好啊,刃哥~”
符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二人转身之后白眼翻到天上去。
得益于景元的连体婴式陪同加上村口老板娘的有力传播,没两天时间,整个镇子周围几个村,都知道了那个看水库的单身汉好事将近了。
回家之后,刃用着从镇上买回来的菜,做了三菜一汤,二人坐在桌边,刃瞧着景元准备开口说自己今天在镇上打探到的。
他端了碗,看向景元,正欲说话,却见眼前人卷了两个春卷一并塞入了口中。
刃欲言又止。
“哥,你怎么不吃啊?”景元嘴里塞着春卷,嚼嚼嚼。
“我今天在粮油店里遇见了个熟人。”刃看着景元鼓鼓囊囊的腮帮子说道,“是之前介绍我来这儿看水库的,他大概是听到了你和我的事,责问了我一番。”
说着轻描淡写,实际上是被人扯着胳膊言词激烈地喷了一脸口水。
景元停住了筷子,觉得自己把刃牵扯进来真是该死。
“之后他问我是不是从一个叫下山沟的村子的人那儿买的你。我没回答他,他便让我离那个村子远点儿。”刃说完了,看了景元一眼。
“下山沟是在哪儿?”胡乱找了这么些天,景元终于是觉着有了些进展了。
“东南边七公里外,一个山里面。大部分住的都是某族的,所以基本上自治,进去要走挺险的山路,平时很少有人去。”
景元咬着筷子,思索了会儿,觉得接下来的事不该再拖累刃了,既然有此线索,他不如先通知符玄等人,让他们先去探查一番。
“那村里人不多,都是熟面孔,基本上只有两家姓住在里面,一个外人自己去,估计没法从他们嘴里撬出来什么东西。”刃似是看穿了景元心中所想,给对方夹了一筷子菜说道。
刃所说倒也不差,强龙也怕地头蛇,再怎么样办事他也得遵纪守法,而人家要存了心思抵触他们,他们也是无可奈何的。
先叫符玄去探查的话,倒确实有可能打草惊蛇,要是可以借着村里某一人的关系进去打探就好了。
思及至此,景元抬起了头来,正巧见到刃也看向了他。
“年前我有一个……算是我上司的人,二婚嫁到了那个村子里。倘若你不介意的话……”刃沉吟着。
景元这次嘴比脑快,“哥,你可愿意借着要嫁给我的名义,咱俩一同去向你那上司登门邀请她来操持婚礼?”
话出了口,刃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算了。我也是这么想的的,不过这样的话对你来说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景元想起来刚才自己险些说漏了嘴,立即摇了摇头,将嗓子捏得更嗲了些:“不会的,哥,你为了帮我找彦卿学妹,竟然陪我做到如此地步,我真的谢都来不及。”
二人又商议了一番具体该说的话做的事的细节,之后才端着快凉了的饭吃了起来。
刃瞧着景元吃了三碗米饭半盘子春卷,脑子里某种推论似乎正变得越来越可靠了。
刃不是本村的人,事实上他甚至都不是本国的人。
在还没人大腿高的年纪,刃作为难民来到了这儿,之后他算是较为幸运的一个,受了不错的福利和教育,虽然歧视这种事较难避免,但他还是好好地长成了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大人。按照道理来说的话,他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和跨国连环杀人犯这个词扯到一起。
不过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离奇毫无道理,从不会给人留出半个小时的心理准备时间,就直坠而下,跌进深渊。
被这个臭名昭着的犯罪团伙发现时,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