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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小宋,你有什么事吗?”

宋楠师还是一言不发,慢慢走了过来。

这姑娘本来就长得白,给灯一打更是白得彻底,此时两只黑且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很快就让我心跳连带呼吸都要停止了。

“……小宋?”

我颤颤巍巍地往后仰,正在犹豫要不要叫人,就在这时——

“老板。”

宋楠师停在我半米开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弯下腰去,给我鞠了一个标准殡仪馆水平的躬。

“谢谢你!没赶我走!给我这个试试的机会!”

宋楠师接下来的话全程都是鞠着说的,行云流水的仿佛在走遗体告别的流程。

“我其实是瞒着所有人辞职的,我爸妈都不知道,因为我知道他们不会同意,就像是他们一开始也不同意我去做殡葬业一样。”

宋楠师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我原本并不想辞职,因为我喜欢做殡葬这份工作,觉得……挺浪漫的,只是,对我爸妈而言,殡葬只是一份铁饭碗,他们想让我转进编制内相亲结婚,一直催我……我没办法,就直接裸辞了,当时想好要做凶宅西施,但其实……我没有粉丝,不会说话,也不会拍 vlog,除了遗体美容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所以如果没有碰到老板你,我现在可能都在睡大街了!”

说到最后,即使宋楠师没有起身,我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大滴清亮的泪滴从她垂下的发丝后头落下,直挺挺地砸在了地板上。

要说我白央这辈子的原则,可以我为姑娘哭,不能姑娘为我哭。

这么多年,我还从没让任何姑娘因为我连着哭过三次——前女友都没有,我姐就更不可能。

我脑子一热,赶忙把宋楠师搀了起来,果真见她哭的满脸是泪,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但就这样还硬生生憋着没出声。

我给气笑了:“哭都哭了,还忍着干什么?我都在你面前哭两回了你还有偶像包袱啊?来吧,还有什么委屈的都和我说,我之前还没问呢,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对着你这么好看的姑娘都能说的出那么重的话。”

“老……老板……”

宋楠师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最后呜呜着一头扎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其实……其实也不是只喜欢画尸体,我也一直很喜欢一些可爱的东西,经常去夹娃娃什么的,但是……以前画了送给别人,他们都觉得晦气,就只有老板你说很可爱还叫我量产,还有,我之前想学做饭,但是我爸妈说,以后要娶我的人肯定不会让我做饭的,因为我平时都在拼尸体,后头我一气之下就只吃辣酱拌饭,也就只有老板你,肯教我做蛋糕……”

怎么说呢……可爱归可爱,但也只限白天的时候。

我看着房间里那些白森森的小东西,回答得有些心虚,又道:“还有呢?我看你不是也有个化妆台吗?当然,女生化不化妆是她的自由,但是如果你喜欢,为什么不试试呢?”

“真的吗?”

宋楠师擦了一把脸,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我如果化妆的话,老板你会喜欢吗?”

我帮她把脸上的眼泪抹了:“我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你知道一开始我做蛋糕的时候家里也不同意,还觉得男生不应该做这个,但是怎么办,我喜欢,所以就值得,这对你来说也是一样,你喜欢的东西是有价值的,至少在我这里,我绝对不会看低它。”

“呜呜……老板你真好……”

眼看宋楠师眼睛又红了,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我干脆把她往化妆台前一按:“哭也哭够了,要不,我们做点别的?”

看着化妆镜里宋楠师懵懂泛红的脸,我觉得这种长相刷水泥都不会难看,而在那时我还完全不知道。

很快,我即将做出一个我后悔整晚的决定。

作者的话

不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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