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暴
思雨点了点头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邱鹏就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不知不觉在烦恼之中睡去。不知过了多久，邱鹏忽然被一阵锣声惊醒。一阵当当的锣鼓声从街上传来，伴随着一个人的吆喝：“南方蛮子打过来了，打过来了，大家快去帮忙。”接着，就听到一阵喧闹。街上人声嘈杂，远处高低起伏的不同音量的叫喊。声音有远有近，一片混乱。邱鹏心中一惊，急忙站了起来。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厅中一盏台灯亮着，一阵脚步声传来，是飘飘和乐乐听到喧闹声，也面带惊慌地跑了出来。一边喘气，用手捂着胸口，带着惊慌的神色望着邱鹏。“发生了什么事？”三个人同时开口问道。随即相对莞尔。邱鹏说道：“我出去看看。”看到飘飘和玲珑一脸害怕的样子，知道两个人独自在家，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自然分外害怕。邱鹏安慰说道：“别怕。不会有事。我很快就回来。”两个人点了点头。邱鹏这才急匆匆地离开家来到大街上。今晚是月圆之夜，银色的月光洒下来，把幽暗的夜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大街上人影匆匆，远远近近地看着许多来来往往的人影，一个个慌乱不堪。也不知都在做什么。远处，沸腾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整个城市仿佛是开了锅一般。在更远一些的地方，有几处火苗高高的升起，映红了一小片夜空。不时地有一群一群的人拿着火把和扁担，菜刀之类的武器，乱糟糟的走过。邱鹏抓住其中一个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听说南方蛮子造反，杀了我们很多肥城兄弟。赶紧去帮忙吧！”那人说完，用力挣开邱鹏的手，匆匆离去。邱鹏听的不得要领，看那起火的地方和最混乱的地方，似乎正是今晚开敬神大会的地方。这时，有一个人气喘吁吁，满脸是血地跑过来。却和大多数人走的方向相反。邱鹏将他一把抓住，又问：“怎么回事？”那家伙喘息两声，捂着头上的伤口，惊魂甫定，这才说道：“敬神大会，打起来了，本地人和蛮人。有好几万人。糟透了。好多人被打死。还有好多被踩死。幸亏我在广场边上，才跑出来。”邱鹏想起去参加敬神大会的思雨，亦是心急如焚，无心再问，放开那人，转头向敬神大会的会场跑去。越往南走，人也越多。大多数人都在急匆匆地往洛月庙广场赶去，有很多人站在街上看风色。再往前走了几条街，混乱的情况就更加严重。
这里已经开始接近南方部族的聚居区。沿街的住宅，偶尔会有一两所属于南方部族人。因此，在火把和月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的人正在相互混战，相互投掷砖头瓦块，邱鹏无心理会，从人群之中钻着缝隙一路前行。也不管周围的究竟是肥城人，还是南方部族人。也顾不上头顶飞来飞去的砖头。这时闷头的冲了过去。再穿过一条街，这下一条街上竟然没什么人，但是地上却全是狼藉的转头，瓦块，甚至还有几只鞋子。整条街黑骏骏的。只有三四个老弱妇孺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观望。大概是战线转移，这里变成了后方，把青壮年男子都吸引到别的地方去了。这时，邱鹏看到有十几个穿雇佣兵装束的人，拿着刀枪，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大包袱。混战起来的市民极少有正规的武器，很多人只是随便拿起一根扁担，菜刀甚至杆面杖，铁锅，就冲了出来。因此，看到这十几个人都拿着长枪利剑，这时反而分外突兀。只见那十几个人来到一个门前，吆喝一声：“肥城人万岁！杀光南蛮子！”说着，将那大门一脚踢开冲了进去，十几个人欢呼吆喝，伴随着院子里的哀求和惨叫，过不多久，就看到这十几个人又冲了出来，每个人身上的包袱看起来似乎又重了一点。这十几个人向前走了几步，看到前面有一户人家大门甚是气势，看起来颇有油水。门口站着一个老头儿，老的牙齿掉脱，头发全白，看起来还有一点点老年呆滞。正自有些发怔地看着他们。那为首的雇佣兵挥了挥手中的长剑，又说道：“杀光南蛮子！”说着向这个老头冲过去。那老头急忙说道：“我是肥城人，不是南蛮子。”那带头的首领怔了怔，抬头看了看大门，那大门上挂了盏灯笼，但是却没有避邪神符。南方部族人家家信神，因此门前必有避邪的物品，而肥城人本地人才会喜欢在门前挂灯笼。这正是可以以资取分的标志。那首领见到门口有灯笼，果然是肥城本地人，便又挥了挥手中的长剑用更大的声音喝道：“南蛮子万岁！杀光明珠人！”吆喝一声，大家冲过去，一脚将那老头踢到一边，其中一个人还顺手给了他一刀。邱鹏一边叹气，到处都是如此，一边不住脚的继续向前跑。整个城市都已经疯了。混乱的时候，正是那些地痞流氓们趁火打劫的好机会。好容易跑到一个十字街口，见到十字街口的正中间，一个城管小队在那里旗号分明的守卫。邱鹏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情势还在控制之中。宋思明在南方部族聚居区的附近布置了很多固定的岗哨。对于现在这种混乱局面，一定能够起到很大的稳定作用。邱鹏走到十字路口，却吓了一跳。原来，横着的这条街上，距离守卫的城管小队不足十丈的地方，挤满了混乱的人群。比刚才混乱的地方还要混乱十倍。那三十个人的城管小队，站在十字路口的正中间。而在他们的两边，长街的两头，挤得满满的，全部都是人。看起来两边每一边都差不多有上千人。左边的，一看服装，就知道是肥城本地人。右边的，短裤短袖，露出手臂，都是南方部族人。双方正在咬牙切齿地对峙着。原来，这个十字路口正是南方部族和本地肥城人居住区的分界线。星星点点的火把下，扁担林立，菜刀森然，看起来正是冲突一触即发的时候。那支城管小队挤在这两队人马之间的空地，无助的有如迷途的羔羊，渺小的仿佛是一支将要被洪流冲走的蚂蚁。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杀光南蛮子！”整个长街上立刻响起了震天的呐喊声。双方有如潮水一般面对面地冲了过来。二十米，十米，五米可怜的肥城小队被夹在两队愤怒的人群之间，眼看着就要被愤怒的人群吞没，踩的连一点渣子都不剩。愤怒的人潮越来越近，你甚至已经可以看到那一双双嗜血的眸子中，闪烁着的野兽一般的眼神。城管们拿着刀枪的手中开始发抖，不知道是恐惧，还是由于脚下土地的震颤。“当”地一声，一个城管手中的刀落在了地上。这声音似乎惊醒了所有的城管，大家不约而同，呐喊一声，四散而逃，仿佛是灾难来临是的老鼠，在被潮水淹没的最后时刻逃得性命。这一幕景象，看的邱鹏目瞪口呆。再往前走，人越来越多，混战也越来越ji烈。几乎很难再找到空地落脚，到处都是沸腾的人群。就连长街两侧屋顶上，也站满了人，不断地向下投掷砖块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