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磨合期
这小子还算命大，虽然有点甲醛敏感体质，但是总体血检上没什么大问题，是个健康的活蹦乱跳的21岁小伙子。
血检完这一天也就废了，没提前挂号现场加号花了不少时间，好在李鑫在医院认识个人，把人加塞了个专家号，不然又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去。
“……谢谢李哥。”
李鑫正停车呢，听见副驾驶上的楚楠一声道谢，他眯眯眼睛，心想这是楚楠应该说的，也就没搭理耷拉着脸有点儿低落的楚楠。
后备箱里面是楚楠不多的行李，东西意外不算多，一箱衣服，一箱杂七杂八的物件，一个装满了电子产品的行李箱，构成了楚楠在那个甲醛房的全部东西。
两人上了电梯，楚楠的低落才好点，他有点惊讶地看着李鑫：“哇，李哥，你家住这么高啊！”
“数字好，而且十八楼高个屁啊。”李鑫嘲笑起了楚楠的短视，他以前去过客户家里，人家住的那是超豪华大平层，他这个还背着房贷的不敢比。
楚楠也觉得自己表现得有点大惊小怪，他小声说：“你怎么跟电视剧里的那种人似的，我身边还真没人住市中心这片。”
眼见着电梯门开了，李鑫把脚边两个箱子踢给楚楠：“羡慕？现在房子价格掉成什么样了，你也要当房奴车奴？”
楚楠小腿被箱子边硌到，在电梯里蹦起来，李鑫拉着最轻的行李箱去开自家门。
他不是有的是力气吗，自己拿行李去。
楚楠今晚被李鑫安排睡在沙发上，见小孩到点了一副头点地的困乏样，李鑫打发人去洗澡，自己躺在沙发上刷起了朋友圈，随手拉黑几个打广告的，忽然看见同事说准备春节休年假和父母一块儿出游。
他盯着“父母”两个字好一会儿没划手机，心里有点不舒服。
“瞎看什么瞎看，给自己找难受。”李鑫没了刷手机的心思，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耳朵边上是浴室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
还不如看人家小楚洗澡！
他往浴室方向看了两眼，可惜沙发这个位置看不见浴室的毛玻璃。
……不对，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等楚楠洗尽一身疲惫出来，看见的就是正襟危坐的李鑫，他摆起了谱，指着对面沙发说：“坐。”
楚楠有点想笑，这一幕没有半分威严甚至有点像他爸。
但住人家这里呢，他顶着一头湿发乖乖坐下，问道：“怎么了哥？”
“你说说吧，你爸妈知道你这事儿吗？”李鑫问他，他可算是反应过来了，他有妈生没爹养的，楚楠可不是，楚楠一看就是正经家庭出来的孩子，把人扔给爸妈解决他的租房问题得了。
“……额，不知道。”楚楠有点心虚，“关键是我也没打算说……我总不能一直靠我爸妈……”
嚯，这话在理儿，但靠我就行靠爸妈不行是吧？
小孩眼神挺真挚，人都带回来总不能赶人家走，李鑫有点大男子主义，这事儿认了还不太能反悔，小孩儿跟他一个公司，谁要是知道他不帮人家小孩还给人撂了，自己以后还怎么在同事里面处事啊。
绝不是因为小孩说要靠自己不靠爸妈。
“……先欠着。”李鑫下了最后定论，“没让你白住，之后发工资了记得给房租。”
“好嘞！”小孩答应得很爽快，眼睛亮晶晶的。
李鑫想摸他头，看他头发没吹又失去兴趣：“把头发剪剪，脸露出来精神点。”
“……不剪，剪了麻烦。”楚楠的声音在吹风机里不是很清晰，“会有很多人上来要微信的。”
“这是跟我炫耀是吧？”李鑫有点无语，但是又仔细打量了楚楠的脸，奶油小生，脸颊粉嫩，大眼睛双眼皮……他焚书坑儒的文化水平也就够写个中学生作文级别的外貌描写，反正……反正就是他平时爱勾搭的那种漂亮小0长相。
……所以怎么能让他草了自己屁眼。
李鑫盯着他胯下那团大包，看着看着就有点愤恨，有病，长那么大干什么，捅得深了还有点疼，隔着腹肌都摸得到……嗯？怎么好像这玩意慢慢立起来了？
楚楠脸颊更粉了：“……哥你别看了，你是、你是想做了吗？”
“别发情！我明天回公司！”李鑫气急败坏地转身进了浴室，“你自己解决！”
“明明是李哥先看的……”
楚楠弱弱的话语没能进李鑫耳朵，等李鑫出来，除了做爱那天其他时候作息都很良好的楚楠已经在沙发上沉沉睡去，肚子上规规矩矩搭着个毛巾被，想必是个听妈妈话的乖宝男孩。
俩人的同住生活不说是相处和谐，也谈得上是兵荒马乱。
“李哥你又忘记进厕所敲门……”
不知道是第几回李鑫直接闯进厕所，也不知道第几回和楚楠的鸟打招呼，李鑫从最开始的毫不在乎到现在逐渐变得有点心虚，毕竟事不过三……
他确实没什么和人同居的意识，原先他以为齐缪和自己同居那会儿齐缪已经够渗入自己的生活了，现在看来并不是，准确来说，齐缪渗入了所有自己的夜生活，可没和自己朝夕相处。
齐缪那会儿要忙公司工作、学校毕设和社团事务，一大半时间不在家，两人时常是在家吃个晚饭就算了，谈情说爱，暧昧气氛到位就开始上床，齐缪和自己的私密情事息息相关，在公司又能遇见，让李鑫有了一种生活里到处都有齐缪的错觉。
实际上，真正的同住更像是和楚楠这样，李鑫慢慢意识到这屋子是真的有个人和自己住一块儿了，而不是单纯多了一套洗漱用品和个人行李。
比如李鑫进厕所不敲门，家里消耗品缺了也不跟楚楠通气，导致两个人有时候会买同样的东西回来，夜猫子李鑫半夜还在进进出出，吵得客厅的楚楠睡个觉都不得安宁。
齐缪和他一样，都是夜行动物，作息上完全合得上，对比下来楚楠被吵醒总是迷瞪着个眼睛爬起来往厕所看一眼，最开始李鑫还被冒出来的一个乱七八糟翘着头发的人头吓一跳，后来已经习惯性地安抚小孩：“没事儿我上厕所。”
然后那个脑袋就慢慢消失在沙发边，李鑫难得感到一点愧疚，心想这家伙真是一点脾气没有，自己半夜上厕所开冰箱老把人吵醒，他也没有起床气。
然后第二天继续半夜上厕所。
很可惜，楚楠不是真的棉花，李鑫又一次半夜起来去冰箱拿了一罐啤酒，打开之后咕咚喝了几大口，还没舒服地长叹一口气，就感觉自己背后有个热乎乎的身体覆了上来。
“……李哥你喝了是不是等会儿还要去厕所？”
李鑫僵硬回头，昏暗中看见顶着鸡窝头的楚楠就站在身后，伸出两只手把李鑫困在冰箱和自己之间，由于楚楠头发太长，李鑫看不清楚楠的表情，只听见楚楠说：“你不是老说自己忙没空上床吗，感觉你晚上怪闲的。”
在黑暗中李鑫被大力掼倒在沙发上，他面朝下被狠狠摁住，松松垮垮的棉布睡裤被拽下来，“啪”得一声，一巴掌扇在李鑫的屁股上，李鑫浑身一抖，被惊得开口就是些骂爹骂娘不干不净的词，楚楠又是一巴掌，李鑫又要骂人，楚楠这时俯下身，整个人压在李鑫背上，看着不健壮的身体却给李鑫施加了无法撼动的禁锢，凑到李鑫耳朵边：“哥活该。”
声音又哑又沉，带点不耐烦和怒气，让李鑫莫名有种危机感，他发现自己老是被楚楠受气包的样子迷惑，忘记了楚楠固执又认死理的一面。
“你……”李鑫想到此处，才终于放软了声音，主动转过身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