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
徐嘉禾又恢复了“正常”。那晚的哭闹似乎只是一场梦，掉眼泪和发脾气都是大小姐的虚像，骂人打老师不交作业才是她真正的面孔。
她咬着嘴里的汤匙，嚼一小块neng滑的虾滑j蛋羹都需要咀嚼二十几下。休假不用上学还是开心，一觉睡到十二点，醒了就下楼吃饭，只不过没有同伴在身边还是无聊。
司承昱站在她身后，捧着她长至腰身的一头秀发细细打理，指间穿过无数根柔顺黑滑的发丝，用梳子将其梳通理顺后，在挽成不同的造型。
吃饭不讲究用餐礼仪的，整个徐家也只有徐嘉禾可以这么做。
徐父看向一旁坐着的小nv儿，才十五岁，什么不懂的年纪连吃个饭都还需要人哄：“嘉嘉，爸爸跟你说一件事好吗？”
徐嘉禾正发着呆，吃东西都没怎么上心。倏地被爸爸叫回来，还有些措手不及：“什么？”
“你还记得在英国的一个表姨吗？在你十岁生日那年还特意从英国回来给你过生日，后来回去了没时间过来，但每年都有给你送生日礼物。”
徐嘉禾有印象：“啊！是今年给我送了限定版芭b娃娃的那个阿姨！”
“对。”徐父慢慢道：“你阿姨在英国l敦生活，一直很想让你去玩一段日子。”
徐嘉禾眼睛一亮：“爸爸！我可以出国玩吗？！”
她长到这个年纪，从来没出国旅游过，虽说国内的其他城市和旅游景点都已经去了差不多大半，但还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徐父不同意她出国，一来是因为她年纪太小，二来是他出国做的事情总不方便带上nv儿。只准她在国内到处转悠，连虎照和签证都不肯给她办。
“但这可不是出去玩。”徐父摇头，目光慈ai地看向自己的nv儿：“爸爸想让你，去英国读书。那儿有你的阿姨，还有你一直没见过面的表哥和表姨夫，你在英国读书也不会孤单。”
徐嘉禾瞬间呆愣愣地，嘴巴微微张开，说不出话来。
这…这可太出乎意料了。
从来不让她出国旅游的父亲，突然说要送她出国读书。徐嘉禾实在是过于震惊，以至于连高兴都还没来得及展示出来。
司承昱仍旧站在她身后，低眉顺眼的模样，一如既往的温和顺从。似乎那日冰冷y狠的他，只存在于众人的一场梦。
徐国纬柔声道：“你想出国读书吗？”
徐嘉禾猛地回过神来，兴奋得高呼万岁：“我想！我、我还没出国玩过呢！”
她从餐椅上跳下来，往父亲的位置上跑去，一把抱住父亲撒娇不肯放手：“爸爸，那我什么时候出国呀？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爸爸不和你一起去。”徐国纬ai怜地0了0nv儿娇neng的脸蛋：“嘉嘉，你长大了，爸爸不能总陪你身边。”
年龄只是个数字，徐嘉禾的心x仍旧停留在初中时期天真烂漫的自己。她不在乎，也没有过多去想爸爸的话，一心沉浸在要出国的兴奋快乐中。
徐父抬头看了眼静静站着的司承昱，朝着他招了招手：“阿昱，护照和签证的事情由你来办。对了，去嘉嘉学校申请退学吧，这段日子，嘉嘉就不去读书了。”
——
司荣光已年满六十。虽说也算老当益壮的年纪，但b起同年级的其他老人，身子看上去要虚上不少。他重重地咳了一声，如同推拉着破旧老风厢一般发出沉重的声响，连带着身躯，都被疼痛压弯，佝偻着来缓解疼痛。
陈旧黑暗的卧室里，只有神龛前面长明不灭燃烧着的蜡烛散发着微弱惨红的光亮。映在这对毫无血缘关系的父子身上，落进深邃如幽林密丛的黑眸之中，晦暗不明。
司承昱对于老人，还是非常敬重：“爸，要保重身t。”
“没事。”司荣光摆了摆手，又再次重咳一声。沧桑而又幽深的双眸仍旧紧紧盯着神龛上摆放着的nv人遗照：“你妈妈一直都不会老，真好。”
司承昱没有说话，这是属于他父亲独有的怀念时光。
“阿昱，我们或许真的要成功了……”他凝着照片中优雅动人的nv人的笑脸，几十年来的艰辛似乎总算要看到了尽头。深陷苍老的眼窝，禁不住风吹，眼眶一红，甚至想要落下泪来：“你妈妈…在天有灵…”
“你父母的那场车祸，所有人都认定是意外。所有人…即便是你的爷爷nn，拿了赔偿金也决计闭口不提儿子儿媳惨si的事。”
“只有我……！”那双苍老无神的眼睛，倏地一下变得明亮炙热，布满皱纹粗糙如老树皮的手，也猛然抓紧了一旁的男人，掷地有声：“阿昱…！只有我知道，这不是个意外！”
“祁家倒了，哈！身后那群贪w的狗杂种们能活多久？！都得si…！”司荣光说到激动之处，肺部呼x1跟不上声音，浑身都在颤抖。可目光，依旧炯炯有神：“对不起你母亲的人…！都得si！”
他是个没本事的男人，跟在一个马仔毒贩的身边没能往前再进一步。好在上天有眼，让在燕城只手遮天的祁家两兄弟一si一逃。如今树倒猢狲散，所有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他转过头来，满是皱纹的老脸激动澎湃：“阿昱！这下好了！现在国内贩毒的都得要有三分之二进监狱里去了！祁家逃不过，徐国纬也逃不过……这些人都该si！哈！哈哈！”
司承昱静静地站着，也静静地听。
这样疯癫又痴狂的养父，他也不是。
出国计划一泡汤，最闹腾伤心的莫不过于徐嘉禾。她准备好了要出国见阿姨的漂亮小裙子，一大堆带出国的零食玩具，几乎是做足了一切准备只等待飞往英国，可司承昱告诉她，爸爸已经取消了她的出国计划，并告诉她继续回到原来的高中上学。
徐嘉禾哭闹着不依不饶：“我不要回去上学！我要去英国！我要出国玩！”
新来的佣人还不清楚主家的脾气，但主家人不多，一个二十出头的司少爷儒雅随和，还有一个才十五正读书的大小姐小孩子脾x。
司承昱轻声安抚：“在哪里读书不是读书呢？”
徐嘉禾头一偏，不愿意看他：“我要找爸爸。”她要问爸爸为什么取消了她的出国计划，明明一切都说好了的却临时改变。反正她不管，她就是要出国。
司承昱蹲下身子来，对她向来都好耐心：“嘉嘉要听话，爸爸生病了需要好好休息，在家里读书也很好啊，你看，有小司陪着你玩，帮你做作业。”
徐嘉禾捂住耳朵不想听。
“为什么一定要出国呢？”他笑容温柔：“嘉嘉出国了，国外的小朋友会欺负嘉嘉。”
“不会的！我有阿姨！有表哥！”
男人的黑眸闪过一丝凶狠锐利的jg光，目光落在眼前才十五岁小姑娘的身上。
是了，她才十五岁，还未成年，从法律角度上来说，b起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远房亲戚更容易获取她的抚养权。
忙着打扫的佣人匆匆路过，瞥见到被黑se西装完完全全掩盖住的小白裙nv孩身影。
“如果嘉嘉很想出国，等你放假了，小司带着你去玩好吗？”他转移话题，不愿她再提及那好几年都没见过的阿姨表哥。
司承昱将她慢慢抱起来坐回沙发，也是终于在送走徐国纬之后，他终于才可以像这样在众人面前光明正大地将她抱在怀里。他埋在nv孩的脖颈，灼热的鼻息喷在她如天鹅颈般细neng脆弱的肌肤，享受着她身上甜腻的香味，像是身t自带的那般，g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