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3_第十三章 校场兄弟情
听见不少闲话,说太子被养僵了呢。”
惠妃眼中掠过光芒,盯着明珠夫人瞧。明珠夫人又道:“再有德妃娘娘那么扎眼,处处站高枝儿,多少人看她不顺眼,还等着娘娘您着急吗?有些事儿,过去又不是没发生过。”
惠妃浑身发紧,一股子寒森森的恐惧从后脊梁蹿上来,闷了半天说:“大阿哥中毒的事我至今害怕,可德妃当初那些事,她如今倒没事儿人似的,也不知收敛低调。”忽又冷笑,“也是啊,人家有两宫疼爱,大清国最尊贵的人都把她捧在手心里,她有什么可怕的?”
确如惠妃所说,世人眼中,德妃伴驾近十载,一路顺风顺水,所有人都只看到她如今的光芒,却忘记当年她如何低入尘埃。却不知这十年来她如何尽心照顾两宫,没有付出何来的回报,但眼红眼热的人,只会将这一切归结为“好运气”。
圣驾一路北上回京,十一月十七至曲阜,当地官员已筹备许久,皇帝早早拟定要在十一月十八于孔子庙行释奠礼,释奠乃是孔庙最高规格的祭礼,历代帝王行释奠礼,几与祭祀天、地、社稷和太庙并重。此行亦是南巡途中最为重要的事之一,玄烨很是慎重,更因将携妃嫔同往,初至曲阜,便遣礼官向妃嫔公主等教授释奠礼相关事宜,定不能在明天闹出笑话。
这会儿与几位大臣定下了明日的行程,玄烨一时闲暇,想到后头女眷们在向礼官学礼仪,便亲自过来想看看状况。因不愿打扰礼官讲授,并未让宫女太监通报,脚步静静地走来,将近门前,却听见岚琪的声音。
“进孔庙,第一道石坊称‘金声玉振’坊,句意出自孟子语‘孔子之谓集大成,集大成者,金声玉振之也。金声也者,始条理也,玉振之也者,终条理也’。孟子以完美无缺的乐曲来比喻孔子,赞其为思想集古圣贤之大成。释奠礼中奏礼乐,历朝历代都不同,我大清至康熙六年作《中和韶乐》,取天下太平之意,乐章均以‘平’字命名,颁至国学为释奠孔子之用。迎神乐奏《昭平》、初献乐奏《宁平》、亚献乐奏《安平》、终献乐奏《景平》、彻馔乐奏《咸平》乐章。释奠礼庄重严肃,诸事齐备后,鼓师于大成门之东先击大鼓三百六十响,撞大钟一百八十响,以示儆戒,而后入庙行礼,启户,行扫除,安神位……”
玄烨默默退到窗下,隐隐听见岚琪正笑吟吟地与诸人讲解这些事。皇贵妃坐在上头一如既往地皱着眉头,倒是几位公主听得很是专心。礼官含笑站在一旁,看着德妃满目都是钦佩,玄烨顿时由心生出一股子骄傲,便不再入内打扰他们,就匆匆离开了。
至傍晚时分,礼官来向皇帝复命,玄烨提起为何是德妃在讲解,礼官不免有些慌张,又见皇帝毫无责怪之意,更含笑相问,当然挑皇帝喜欢的话来讲。
原是他絮絮叨叨说半天后,皇贵妃怒气冲冲地说听不懂,德妃为了安抚皇贵妃娘娘,才开始代替礼官来讲。礼官照本宣章事无巨细都说,难免枯燥繁冗惹得皇贵妃不耐烦,德妃则只拣要紧的事简练而言,言语生动不刻板,这才让皇贵妃娘娘听下去。
之后更一并祭奠时行礼该如何站位、如何叠放左右手、如何叩首如何敬香,等等,都是德妃所讲,礼官在皇帝面前将德妃娘娘夸得天花乱坠,直言道:“臣竟不知,德妃娘娘有如此深的学问,毕竟后妃参加释奠礼极少,本没必要精通的。”
玄烨万分得意,但收敛于心,未露在脸上,只淡淡吩咐:“只怕旁人未必还能全懂,明日务必安排相应人手指引各位娘娘行礼,切不可闹出笑话。”
礼官忙磕头应诺,战战兢兢地离去。
人一走,玄烨便喊梁公公进来,问他皇贵妃那里散了没有,之后往表妹这边来,进门见皇贵妃正在蜡烛下看书,皱着眉头念念有词。玄烨走近问:“果然是到了孔子故里,人杰地灵,连你都用功读书了?”
皇贵妃却抱怨:“皇上何苦带臣妾几人同去祭奠,这样的繁文缛节,臣妾闹得一个头两个大。”眼珠子一转,想起德妃的博
见多闻,一时很不服气,且听门前宫女说皇帝来过,也不好瞒着不说,只讪讪道,“人家说十年寒窗,德妃倒是正经读书写字也有十年了,早知道有今日,臣妾也早些用功。”
玄烨对她却诸多宽容,温和地说:“你不必太紧张,明日一切事都会有礼官指引,你不开口说话就不会出错,按部就班,别人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很快就过去了。”
皇贵妃纤眉高高挑起,很不服气地说:“皇上也别看轻了臣妾,大事情上臣妾几时给您丢过脸?不然您以为天都要黑了,臣妾还在费心看什么书?”
玄烨笑道:“可不是吗?”便夸奖她用心识大体,但皇贵妃还是嘀咕为何要带妃嫔同往,玄烨便说孔子乃天下之师,如今胤禛也就学念书了,做额娘的就算来为儿子祭奠也不为过。
皇帝晓得别的话对皇贵妃说都是空谈,牵扯上了胤禛,她就什么话都好说了。果然让表妹欢喜起来,用心准备皇帝夜里的膳食,早早要他安寝,说不能耽误了明天的正事。
这边四阿哥和六阿哥在一起,阿哥们的礼仪皇帝已另外派人教导,胤禛懂明天的事有多重要,一直显得有些紧张。而胤祚似懂非懂,但记着额娘说他若乖乖的就替他问阿玛要一把小弯刀,所以也认真地跟着哥哥们学,保证明天一定不会出错。
这会儿两个小家伙正洗澡,岚琪看着环春摆晚饭等他们来吃,乳母匆匆跑来说六阿哥玩水不肯起来,一脸无奈地向主子搬救兵。她哭笑不得地跟过来,还没进屋子就听见儿子在大闹天宫,进门更是踩了一地的水,乳母们一直请她小心脚下湿滑。
“胤祚,你皮痒了是不是?”岚琪斥骂着,儿子却根本不怕,笑呵呵地挥舞着双手撒娇喊额娘去抱抱,岚琪拿了厚厚的毯子过来,把小东西裹进毯子里,拍了两下屁股训他,“不许再皮了,额娘真的要生气了。”可一转头,却见胤禛缩在热水里不知紧张什么。
“胤禛,你……”岚琪刚想开口,脑中一个激灵,顿时笑得眼眉弯弯,她的大儿子是害羞了吗?生怕真让孩子尴尬,赶紧说,“屋子里摆了饭,胤禛穿戴好了来吃,德娘娘先把你这调皮的弟弟拎去收拾了。”
等岚琪抱着胤祚在外面屋子里收拾穿戴好,来饭桌前等四阿哥,正好皇贵妃那里来人说皇上过去了,问四阿哥几时回去,胤禛才走进门,胤祚便跑过去缠着不要哥哥走。胤禛看了看岚琪,她笑得那样温柔可亲,又听说德妃娘娘懂明天释奠礼的各种礼节,就点头答应了。反正南巡以来,他经常和弟弟一起两头住,都习惯了。
两个儿子,虽说不上一静一动,但谁在胤祚面前都显得安静。这小家伙天天精力旺盛开朗活泼,岚琪平日没少打赏照顾六阿哥的人,都知道伺候这小祖宗不容易。
待夜里安置入睡,岚琪蒙眬中突然被人碰醒,胸前重重地压下来什么,睁眼就看到胤祚不知几时跑来,正趴在她身上往里头爬,然后一骨碌躺下去,钻在自己臂弯说:“额娘,四哥要问您那个什么?”
岚琪一怔,再撩开帐子瞧,只见上夜的香月点着蜡烛进来,屋子里亮堂了一些,胤禛穿着寝衣立在床下。香月笑着说:“四阿哥快钻被窝里去吧,可冷啦。”
“四哥快来。”胤祚招招手,岚琪叫他轻点声,自己离床蹲下来握着儿子的手,手已经有些发凉,猜想他未必情愿,便只说:“要是着凉,明天就不能去孔庙参加释奠礼了。”
胤禛一紧张,赶紧跟着弟弟上床去。岚琪这才吩咐香月:“告诉乳母们,他们今晚就在这里睡了,叫她们也好好休息,明儿跟着阿哥们别出差错。”
之后又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