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线/美国的孩子(1985年8月14日)_哭包
有人把查封标牌当桌子用。我都不需要走到里面去找人。我的一个拆家就躺在门厅里的一张床垫上,进门他妈的往左看就是他。他像是刚吸了一管,烟杆挂在手指上,快掉下去的时候他突然一惊,连忙抓住。我看不见他的眼睛。
——喂,逼眼儿,你盗用自己的货物?
——啥,你说什么,同胞?你要吸一口吗?不要钱。咱不自私,兄弟,咱分给你。
——逼眼儿,既然你在这儿,谁他妈在守老窝?
——老窝?
——老窝。就是放存货的地方,你应该在那儿盯着。你应该在那儿卖东西,等揽客的带人过来。说起来,他们的人呢?
——揽客的?揽客的……什么……带人……你是要吸一口还是……你要是不吸,那咱就全吸掉了。
他看着我,像是知道我会接过去。
——你知道你他妈的搞砸了吗,小子?现在咱只能找新人揽客、卖货和看场子了,而且时间只有四个小时,因为他妈的拆家变成了客户。
——拆家变成了客户……
他像是想鹦鹉学舌,同时又睡意盎然。
我懒得进毒巢仔细看,企图舔小朋友ji巴的妓女探头探脑张望,她像是认识他或者我。我朝她挥挥枪,她毫无惧色,只是上下扫视一眼,然后缩回了黑暗中。奥马尔站在窗口。市政府用木板封死了窗户,但毒虫又敲掉了木板。我的拆家拿着打火机躺在床单上。
——你的二号呢?我问。
——谁?
——能听见我说话吗?给我他妈的起来,否则我就揍得你屎尿横流。
他看着我,眼神呆滞,但逐渐有了表情,也可能总算看清楚了我是谁。
——我不听一个脖子上有吻痕的基佬的命令。
我看着他的眼睛,抬起枪,在他的脑门中央轰出一个窟窿。他看着,向后倒在床垫上。我抓住他的左脚,拖着他走向窗户。女人又趴在门口张望,然后弯腰想捡他的烟杆。我用枪瞄准她。
——滚,否则我就崩了你。
她转过身,和进来一样慢吞吞地出去。我把尸体拖到墙板,让他蜷缩着靠在墙上。我将他的双臂放在膝盖上,按下他的脑袋,他的样子像是在睡觉或者是魂游天外。他的口袋里掉出两团可卡因。我捡起烟杆和打火机,连同可卡因一起揣进口袋。奥马尔在外面等我。
——奥马尔,找到另一个拆家。还有,立刻带把风的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