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妥协
从褚大奇的这段话可以衍生出，如果想在现实生活中看见灵魂，就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你恰巧处在了自然界某个特殊的角度，而且这个角度并不是固定不变的。就好比激光的射击点一样，要是灵魂的位置和你的位置同时满足在一个特殊的条件下才能看见彼此，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鬼魂的原因，这种相互复合条件的几率可能比中彩票还要小很多。而另外一种便是你的思维速率和灵魂所处的空间速率相同的时候，那你就进入了他们的世界，恐怕民间传说的开天眼，正是基于了这种原理。但是，关于第二种假设却面临着很多困难。首先，我们还无法定义思维速率的概念，思维的速度到底用何种变量去衡量？其次，就算我们定义了思维速率，我们目前也无法测出灵魂空间的速率是多少。再则，就算同时定义了思维速率及找到了灵魂空间的速率值，我们又该如何调节自己的思维速度以达到和灵魂空间相同的速率呢？恐怕要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最简单，最快捷的方法就是用自己的死亡去证明吧。但是，世上最痛苦的一件事便是，那时候即使你证明了，又能怎么样呢？你已经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而证明了一个既无法告诉活着的人，又毫无意义的理论。这恐怕就是现在褚大奇的状态。见他刚要继续说下去，我突然打断了他，严肃地说：“大奇，不管这些理论是对是错，你用自己的死亡去证明，那就是件愚蠢的事！”他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惊着了，“辰哥，怎么了？你难道不觉得我说的这些很有道理吗？”“狗屁！”我接着骂：“大奇，我明天就托朋友帮你联系美国最好的医生，你一定可以熬过去的！”“辰哥，我没想着继续活下去，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混蛋机会！首先，这理论是对是错根本无法证明。其次，人在这世界上最宝贵的是什么？最宝贵的就是生命！你现在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去证明一个可能完全是错的东西，你脑子中在想什么！”我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褚大奇紧皱着眉，“辰哥，你不是一直很支持我吗？”“其他事我都支持你，但惟独这件事，必须听我的，我帮你联系美国的医生！”我当下拿出手机，打算给柯健玮电话。但是被褚大奇夺了下来，他倔强地说：“辰哥，我不想做化疗，我也不想浪费钱，医生说了，我没多少日子了。在自己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我只想开开心心地去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我不是和你说过我爷爷的事吗？他搞了一辈子的科研，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希望我能继承他的研究，但是我却固执地选择了记者，这让我到时候在灵魂空间再次见到他老人家，我都没脸见他。”他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所以，我想趁着最后一段时间完成他的心愿，这样我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去灵魂空间找他！”“我就问你一句话，万一没有灵魂空间，万一死了之后你就什么都不存在了，那你怎么办！再说了，叔叔阿姨知道你的病情了吗？”他摇了摇头，红了眼眶，“他们还不知道，但我还有个姐姐。”“你有个姐姐怎么了？对于你父母那一代的人来说，都是重男轻女的，如果你离开这个世界，你让他们怎么办？现在还有机会，钱都不是问题。”我着急地看着他。
他拍了拍我的肩，“辰哥，谢谢你，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癌症晚期真的是一个让人绝望的东西，我就算多活了一年，两年，结果还不都是一样？”我难过地看着他，“大奇，你可以继续研究关于灵魂空间的理论，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辰哥，你说，只要不带我去美国。”“先不化疗，但是必须接受治疗。癌症虽然是一个令人绝望的病症，但是保持好心态，积极配合治疗，我相信奇迹会出现的。”终于，褚大奇点了点头，然后狡黠一笑，“那辰哥，你得借我钱！”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你以后婚礼时的红包了！”但是我知道，自己笑容背后的心情有多难受。唐雯的手术安排在三天后，而在这期间，颜俊又找上我。他把我约到了南京新街口的旋转餐厅，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让我着实有点看不懂他的动机。对于警察而言，凡事动机都很重要。他笑盈盈地看着我，“我们兄弟俩重聚到现在，就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今天我请客，凡是工作的事一律不提。”“哦？”我微笑地看着他，条件发射地反问道：“两个案子不管了？”“不提工作哦。来，自罚一杯。”说完，给我倒了一整杯啤酒。我笑道：“难不成你来这么优雅的餐厅，是来喝啤酒的不成？反正你请客，就来个狠的，服务员，86年拉菲！”“真假的？”颜俊吃惊地看着我，等服务员过来后，我才笑道：“玩笑的，随便来瓶法国干红就是了。”颜俊抹了把冷汗，“一瓶86年拉菲我一个月薪水没了，我还以为你是要我破产的节奏啊！”“转行呗，要不让我爸分点业务出来给你做做？”我笑道。他咬了咬嘴唇，“哎，说起叔叔阿姨，很多年没见他们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杭州啊，我到时候跟你一起去看看他们。”“最近吧，等唐雯出院后我带唐静去见我父母。”“你们打算结婚了？”他炯炯有神地看着我。而我却犹豫了，沉思了一会，“或许还早吧，我想先找出自己为什么来南京的原因，我总觉得自己丢失了一段非常重要的记忆。”这事我很早前就跟他提过，于是他问道：“怎么样了，这么多天了，有没有调查出什么，或者说回忆起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