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怜怜的拖油瓶
路边捡来养大的孩子,这是警局内流传的故事版本。
喻戒和他的书面年龄分明都是二十五岁,他却还是一口一个“哥”地对着同龄人们喊。
这个男人的外貌就好像被时间定格了,看着不像二十五岁年纪轻轻就立下许多功劳的优秀刑警,更像是个……乳臭未干的高中生。
他喊谁哥看着都不奇怪,但喻戒立的功越多,大家也越受不住,都快被他喊得老脸一红。
而且,喻戒还是个警局内人尽皆知的重度姐控。
他黏喻蓝黏得就像一条家养大狗,办公室的晋升不要,老前辈的提拔不要,就非得黏在喻蓝手下当她的警犬。
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如此亲近的关系不是没被同事们八卦过。
喻蓝在警局内外追求者都不少,只是很少人敢主动出击,因为没人想吃冰山美人的冷脸。现今三十岁的喻蓝自她十年前的未婚夫死后,一丝处对象的情况都没有。
入职晚的小周只觉得,喻队长是真的痴情,放着眼前这么好的良人不要,非惦记着入土的死人。不止他这么觉得,不少同事也如此认为。
不过看眼前捏着手机满脸期待地等待着喻蓝归来的喻戒,小周心想,搞不好依这小子的韧性也不是没说法。
同事和便车都散了。
戒还在搜索引擎上抠字。
——给暧昧期的对象送礼物时推荐的浪漫场景与台词。
这桩案子告一段落,马上就是他和喻蓝的休假,他现在期待得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爽得飞起。想和喻蓝疯狂地滚一天床单,然后把她拉出去设计一个浪漫场景递戒指告白。
成功是失败之母,去年失败今年继续,继续到成功为止。
要不边肏边告白吧,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她那么喜欢自己的尺寸和床技,在那种时刻一定很容易嘴软。
戒还在脑内做着甜蜜幻想,忽然一阵凭空袭来的恐惧感掠过心头。
他几乎瞬间就被这样不同寻常的恐惧滋味震慑出了魔眼。
栗色的瞳孔外圈镶着一个半圆的红环,这便是b级恶魔的回路。
有什么东西在巷道深处等他。
戒收了手机,一步步朝着黑暗中走去。
越是靠近,恐惧感越是深沉。
这是来自同类的威胁,是危险的讯号。
戒只是走了这么几步,手心就已经被震慑得冷汗狂冒。
他应该远离威胁源,带着喻蓝离开这里的。
可对方的魔力已经庞大到能动摇他的情绪,在这种级别的猎人面前,他实在没多少胜算。
这是示威,亦是邀约。不赴约的代价,谁也无法预料。
戒的掌心凝聚起一柄短刀。
这把苗刀外型的剑刃,就是他作为追猎恶魔的魂器。
但这是一柄断刃。
刀口上有着非常平整的裂痕,就像是被什么利器一刀两断过。
戒更倾向于认为这柄断刃天生如此,它天生就是残缺的。他并不是一名优秀的追猎恶魔,会拥有这样残缺的魂器也许就是最好的证明。
何况夜枭也那样证实过。那个已经晋升成s级的追猎总是会一边用看小丑的目光打量戒,一边不屑地告知他——“你的追猎名,叫断刃。我e级时你是b级,现在我s级了你还是b级。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废物的同行了。比你更废物的,都是a级与s级口中的食物,连存在的资格都没有。”
在巷尾等待着他的,也许正是死神本身也说不定。
陌生而无形的魔力在他的脚下翻涌着。
明明是十年以来的法地蹬起了双足。
堇失望地注视着眼前怂得像条狗的恶魔同行,心想这家伙蠢得也该有个限度,怎么会被丝线捆一下就变成这副失心疯的模样?
那名干练的女刑警养出来的警犬看起来也不怎样。
堇挥动丝线,夺了戒手上的断刃,将那柄魂器悬在眼前仔细打量。
平整无比的缺口,竟然有恶魔的魂器长成这样。
沉吟片刻,堇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招呼着丝线将戒往面前送了一些。
他仔细地端详了那两轮半圆的魔眼。
“有意思。”
堇将断刃送回了戒的手中。
“不……你……清醒一些……”戒仍在惊恐地念念有词。
“现在谁最该清醒?”
堇捏住了一根捆在戒手腕上的丝线,像玩弄人偶一般上下拨弄,少年的手臂听话地在他的摆动下僵硬地晃动。
“你觉得,自己是不是青猫?”
“我……”
戒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堇的提问,他依旧是那副失心疯的表现。
堇控制不了他的思绪,魔力感知却明晰地洞察出了对方确切的恐慌。他不是装的。
怂得别太离谱。
这样下去他根本什么情报也问不出。
就在堇思考着要拿眼前这只警犬怎么办之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
堇甚至没有回头,那被他编织在身后的丝线就围裹成一团,将子弹绞成碎片。
玉石的碎片包裹着血腥味,还带着淡淡的白堇花香气。
——是季怜的血。
几乎是闻见她血液的味道,那双妖艳的魔眼就已经染上狠戾。无数丝线自黑雾脚底向外延伸,瞬间捆住了巷口的女人,顷刻间,另一只猎物也被送到跟前。
喻蓝做过了挣扎,手在碰到衣服里层藏着的玉石匕首之前,就已经被捆得反抗不得。
这团黑雾不见实形,气场却恐怖得吓人。
丝线只是将人捆到了黑雾面前就收了回去。然而喻蓝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
“跪下。”
身体不受控制地下跪,根本不由她控制。
“武器,全部交出来。”
喻蓝想要抵抗,却只能露出不甘的神色。手在口袋里摸索着,缓慢地翻出了四件防身武器。
两支手枪,一柄防身匕首,一柄玉石短匕。
堇垂眸看着地面上的四件武器,愈来愈觉得那柄刚被喻蓝握在手中的玉石子弹手枪十分眼熟。
他弯腰拾起了枪。
喻蓝瞥见那团黑雾中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测对方的魂体年龄大概在18至25岁之间。
戒在一片幻觉中挣扎着察觉到了跪在地面上的喻蓝,意识终于从混沌中清醒了不少。
“你放开她!没有契约的人类杀了只是脏你的手,你把我吞并吧,你放了她……求你。”
戒的求饶卑微到了骨子里。
黑雾中的男人却并没有如戒预想中那样发出冷笑。
被透明的丝线控制了动作的喻蓝完全开不了口,只能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这支枪,是你的?”
「是。」
无论思想怎么抗拒回答,喻蓝都只能被动地吐露她所知的事实。
“这种规格的枪,你还有几支?”
「两支。还有、一支、在、家里。」
喻蓝再怎么咬牙切齿,即便是对方没问出的东西,她也只能在丝线的操纵下老实补充。
“玉石里的骨血,是谁提供给你的?”
「是……呃!」
喻蓝挣扎着咬伤了自己的舌头。
她害怕自己供出季怜的名字。
堇惊讶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在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