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填地差不多，沈翡才想起还在直播。
一看吓一跳。
观看人数竟然飙升到了4000多人，评论弹幕数量ro眼可见地增加，沈翡都有点看不过来了。
“手里的营养液突然不香了……”
“我靠，我手里这支就是番茄炒蛋味道的！馋死我了！”
“主播看起来很享受，可恶我也想吃！”
“能不能再做几份卖给我……多少钱都行，我想尝尝。”
“刚去超市买了西红柿，主播快教我，到底该怎么做啊？”
“啊看主播吃这么香，是s品质的西红柿吧，吃不起哎……”
“……”
沈翡放下碗筷，俯身拿起脚边的西红柿，展示给观众看，“首先大家要有西红柿，我在超市买的。”
“s品质的我也觉得很贵，所以我买的是f级的，新鲜还好吃，我觉得足够了，小伙伴们不用盲目追求高品质食材。”
他边说，边觉得不太对劲。
弹幕的反应好奇怪啊。
都在刷问号，铺天盖地的“？”把整个直播画面遮盖了。
沈翡懵了下，“老铁们，我刚刚说的有啥不对吗？”
弹幕顿时炸锅。
“草，你还敢问！你真是勇啊兄弟，拿基因污染物做菜，关键做完还吃了？！”
“受过基因污染的果蔬应该很臭啊，尤其是煮熟之后，听说比猫屎还臭，但我看主播吃得很香啊……”
“别洗了！为了红吃屎算什么？我就说啊，主播看起来这么穷，用的肯定是垃圾原料！明目张胆地用f级蔬菜做饭！”
沈翡不服气，“怎么就垃圾原料了？你们刚刚还说香呢。我去超市发现s级的西红柿太贵了，正好找到便宜的就买了，f级不一样能吃吗？”
“大哥，这种等级的果蔬在‘生产工具区’啊！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在那儿吗？！只有捕杀异兽要制作饵料时才用啊！你买东西之前都不看商品介绍的吗！”
“呃，f级果蔬的基因污染最低也有80。在学校做实验的时候，这么一颗西红柿，就能让成年象形异兽精神力全盘崩溃，五秒内毙命……”
沈翡茫然道：“买的时候商品介绍坏了，什么都看不到。”
话音未落，就冒出了热心搬运群众。
“正好在超市，复制给你看看：f级品质果蔬。普通土壤出品，种子污染率在80-99之间浮动，误食后极易导致精神力崩溃乃至死亡。仅供制作异兽诱饵，切勿食用！切勿食用！切勿食用！”
沈翡低头看看剩了半盘的菜，又默默抬头，发出了灵魂质问：“那我为什么还活着？”
弹幕再次被“？”刷屏。
不过这次不是阴阳怪气，都是真心困惑。
沈翡正要说话，直播屏幕忽然一黑，中间冒出个醒目的红色叉号，下面还有句话：您的直播间涉嫌违法犯罪，已封禁。
沈翡：“……”
评论弹幕卡在了最后一条。
“举报了！你活还是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家人们这已经不仅仅是自杀行为了，他还试图让我们买f级的然后自己在家做，这是教唆杀人啊！千万别信！”
沈翡：靠，他就是做个菜而已！
怎么还扯上刑事案件了？
残疾人再就业真难啊。
算了，先干饭。
沈翡默默低头扒饭，忽然听到手环“叮”地一声响。
有人通过直播平台发了私信给他。
“主播！你是不是骗我们的，其实你是用s级番茄做的对不对？卖给我行不行，我太想吃了，一千星币买你一盘西红柿炒蛋可以吗？”
沈翡：？
送上门的净赚九九八？
沈翡没着急回他。
刚刚弹幕说的让沈翡很在意，他打开星网的搜索引擎，花了五分钟检索相关内容，悲催地发现直播间说的都是真的。
还顺便查到了渊源。
人类在三千年前经历过地球毁灭，在浩劫中，大概有1/5的人类觉醒了精神力，沈翡将他理解为以人脑进化，人类借此度过末世危机，并实现了科技跨越式的蓬勃发展，最终远征星际，重建家园。
基因筛选更迭换代了三千年，现在的星际人类几乎人人都有精神力，身体素质也极大提升，能够抵抗宇宙射线，适应星际生活。
但地球上其他生物没有进化的机会。
和地球生态环境完全一致的星球根本不存在，人类将地球物种库内的种子种植在不同星球上，最后种子全都走向了畸形生长，被星球原生动植物污染基因。
如果误食，会导致人类精神力崩溃，进而脑死亡，甚至基因被强行同化，成为异形怪物。
两百年前联邦农学终于取得了突破x进展，研制出了与地球环境高度相似的生态温室，目前所有的s级新鲜果蔬，都来自于联邦农业研究所。
成本高，产量低，价格水涨船高。
普通人根本买不起。
摆在超市里的s级果蔬，大多会被联邦的富裕阶级买走，联邦以亿万计数的普通人，早就习惯以营养液果腹了。
沈翡盯着资料消化了会儿，终于理解网友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了——在星际人类眼里，他相当于在用泡了毒的泥巴做蛋糕，用腐烂生蛆的火龙果做沙拉。
那么问题又绕回到原点，沈翡茫然地盯着盘里剩饭，心想他到底为什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