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禾看向苏晚 ，道：“苏仙师……”
苏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在低头发呆，听见有人叫他名字方才抬起头来。
很有胆子啊。
纪玉心道：真有意思。
昨日苏晚拒绝了那么多人，言语中皆是对徒弟的抵抗，可是眼前这个攻不但不退缩，反而又问了一遍。
纪玉将这归结为：勇气可嘉。
苏晚看着唐雨禾。
他语气轻缓：“我拒绝。”
有点不耐烦的模样：“我说过了，在十年内，我都不会收徒 。”
纪玉：？
你啥时候说的？
纪玉迷惑且震惊的眼光吸引了旁边的人，那人小声提醒：“以前是说过的，只不过那时候你不在。”
旁边的人一提醒，纪玉方才想起了。
好像……原著的确有这么一段来着？
说的是苏晚刚刚成为仙师那会儿，在第一年的收徒大典上 ，立下誓言：“十年不收徒。”
当时纪玉好像还没有在这里工作。
苏晚的话让唐雨禾微微退后几步，有点不敢置信的模样。
纪玉有时候会认为自己代入感特别强，比如现在，他将自己代入唐雨禾。
好尴尬啊。
唐雨禾在原著中是个痴/汉人设，而且有一种唯我独尊的自信，最喜欢抱着主角受叫老婆，觉得受肯定喜欢自己，有一种黏糊糊的狗狗感。
所以现在这是……
被打击了？
纪玉有点不确定，在纪玉心里这几个攻都挺厚脸皮的。
有几个其他的仙师见苏晚拒绝了唐雨禾，开始暗示，想将对方揽入自己门下。
唐雨禾刚刚表现不错，剑术出神入化，剑剑索命，所以修习剑道的仙师们恨不得将此等人才收到自己手下。
唐雨禾直接拒绝了，他道：“我不拜师了。”
这倒是让纪玉很意外了。
怎么说呢？他知道唐雨禾在原著中这人一根筋，虽然痴汉但是脑子也不太行，大大咧咧的人设。
但是没有想到脑回路这么清奇。
努力这么久，竟然因为别人的一个拒绝就全盘否定所有。
纪玉觉得这比赛没意思，打算直接离开了。
他站起身子，趁大家不注意就偷偷溜走了。
反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唐雨禾那边。
他暂时不想回屋，于是就在门派随便找地方逛逛。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你要去哪里？”苏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纪玉回头。
不远处苏晚手里拿着一盏灯，微弱的火光将纯白衣袍染上一点橘色，无端有点温柔。
苏晚道：“那边是上山的路，夜间有很多毒虫。”
苏晚对纪玉说话时，声音总是会比跟别人交谈时要软一些。
虽然纪玉听不出来。
纪玉脑海有点混沌。
他道：“这样啊……我只是觉得有点饿了，想去摘一点桃子吃。”
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苏晚：“。”
山上的确有野果，浑身长毛的桃子也有，一些道侣会喜欢在三月的时候走上这条道理去欣赏桃花，现在这个季节的确是吃果子的好日子。
不过也没有必要非要晚上去摘吧。
那边山上的桃子瘦瘦的，看着也不甜，稍有不慎还可以咬出一条虫来。
苏晚道：“没有了。”
纪玉看着他。
纪玉：“行吧。”
苏晚这个人不适合撒谎，他说假话的时候眼神是不一样的，睫毛下垂，会有点心虚。
纪玉倒是也不是特别在意，他将此归结于：苏晚也想吃。
呵，你小子，为了不让我吃找借口是吧。
看透你了。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其实纪玉也不是特别想吃。
纪玉扯出点笑：“回屋了。”
他朝苏晚的方向走，与对方擦肩而过。
苏晚道：“你想吃桃子吗？”
没有语气，是很平静的提问。
纪玉开玩笑：“嗯，想啊，甜软的口感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啊，好怀念啊～”
心中所思与口中所言完全不同就是了，也不是特别想吃桃子吧。
只是想起了一些非常久远的事情。
可能是唐雨禾坚定的拒绝，看似勇敢其实可以从眼神中看出的逃避，有可能的确是因为桃子，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微乎其微。
前世的记忆开始如同走马观花般在他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的是16岁那年妹妹一脸认真的模样，她说：
“哥，你不会逃避的吧。”
什么是逃避呢？
这个时候的纪玉再怎么说也是个孩子，有青春期少年的叛逆和思考，但对逃避这个词出于模模糊糊的概念，就是好像明白这个词，却又终归不懂它的含金量。
纪玉：“不会，我可是很有担当的。”
“拉勾哦。”女孩子有点高兴，拉勾以后又从衣服兜里摸了一个漂亮的桃子。
“外婆带了一些时节蔬菜水果给我们，我挑了个桃子给你带上来。”
……
他还是在十八岁那年离开了。
这算是逃避吗？
纪玉有点不确定，他当时好像真的已经活得特别特别痛苦了，觉得虽然死亡对家人不负责，但是真的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