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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的……阿蕤”()

 

鹤高翔红墙琉璃瓦上,潇洒乘云。

皇后便端庄行于仪仗正中,自午门一路过金水桥,行至太和门,听太和殿前六十六发号角齐鸣九次,方整装,入太和门。

百官齐列太和殿玉阶下,随皇后仪仗而跪拜,山呼千岁——

“恭请皇后娘娘千岁金安!”

皇上站在太和殿高ng的玉阶之上,yuan看去,虽凌驾众生,却也不过是遥遥的明h一点。

可她看了他一眼,突然就生了将这长长的阶梯一步步走完的勇气。

千万人在侧也不紧要,她谁也瞧不清,唯独瞧着他,眼睛错也不错,走向他便对了。

皇帝负手站在众生之上,她就这样,从众生之中奔向他。

皇帝在她一步步登上汉白玉阶梯时朝她伸出手去,桑蕤没有犹豫,快步将手递给他。

十指交握,方得一个安心。

她觉得他的掌心暖和,把指尖更往他掌心蜷了蜷,皇上拉着皇后的手,受百官三叩九拜大礼,然后帝后接过礼官递来的香,朝着祭坛的香炉双双跪拜下去。

他ch0u空,瞥了一眼身边皇后紧绷的小脸。

觉得好笑,回过头阖眸的时候,皇帝在心里默祷——

“列祖列宗在上。

朕今日封后,也算是迎娶正妻,此后成家,便要守着自个儿这小家与大昭千万个小家,方算不负帝王之德。

这一生好坏不论,终究是要与她携手走完的,若祖宗怜朕,便请保佑朕……”

皇上蓦地顿了一下。

保佑什么呢?

他本想说,夫妻和睦、子孙满堂,可转念一想,身后就站着她那个刺头儿的爹,朝堂上一堆与皇上政见相左的党羽,都是她桑家的人。

手里的香还在燃着,皇帝无声轻叹一瞬,终究道——

“就请保佑朕,姻缘顺遂、国祚绵长罢。”

月上梢头时,坤宁g0ng的大门终于关了起来。

腰杆挺直了一整天的皇后一踏进自个儿寝殿,立马跌坐在榻上,扶着腰忍不住哼出声,“哎哟……这满头的珠翠可真是太重了……压得我快走不动道儿了!”

汪嬷嬷笑着在旁提醒,“娘娘。”

桑蕤知道失言,立马捂了捂嘴,“啊,本g0ng!本g0ng……”

嬷嬷也心疼她累了一天,示意雪竹霜兰上前给她把能拆的发饰拆一拆,剩下的,就得等着皇上回来,行了礼数之后再动。

雪竹拿来糕点奉上,“娘娘进一口吧,一整天没吃些什么,哪里受得住呢?”

皇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整个人觉得像从水里捞上来一天的河豚,气鼓鼓地靠在榻边,“不吃了……我眯一会儿子,等皇上回来再喊本g0ng罢……”

霜兰觉着于理不合,连忙劝道,“娘娘,这回头还有合卺礼要行,您现在睡了,万一错过了吉时可怎么好呢!”

皇后拨浪鼓似的摇头,“不不……我就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恰逢前头通报小喜子来传皇上话,她坐在榻上撑着眼皮听小喜子在下头回,“娘娘,皇上说今年节省国库开支,不便折腾,这回封后大典和中秋夜宴就算一齐办了,等中秋时候再简单祭一回天就罢了。皇上今夜怕是回来得晚些,但肯定赶在吉时前头回,娘娘若是困了,便先歇下罢。”

霜兰x子急,便“呀”了一声,“那怎么好……吉时一点都错不得的,若是皇上饮多了酒回来晚了……”

汪嬷嬷看了眼霜兰,略责备地摇了摇头,雪竹会意,朝着小喜子颔首领命,“有劳公公,那我们先伺候娘娘歇会儿,边候着皇上。”

小喜子得了皇后首肯便退下了,桑蕤这下有了圣旨撑腰,直教人都把头顶那些沉甸甸的东西都去了,沾了个床榻的边儿直接就睡了过去。

皇上踩着吉时回来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都跪在外间相迎,他探头望了一眼问道,“皇后睡了?”

汪嬷嬷称“是”,“娘娘劳累,回来便说困了,膳也未进便直接睡下了。”

他想了想昨晚上她的劳累,今儿又结结实实c劳了一整天,实在也有他的过错,于是便压低了声音,“罢了,那些繁文缛节也没什么,朕今日也乏了,拿着酒杯进去与皇后共饮后便就寝,你们都退下罢。”

“皇上……这实在不合礼数……”

皇上漫不经心摆摆手,径自拿了合卺酒杯进里间,“退下罢。”

汪嬷嬷轻叹一声,到底挥挥手带着底下人出去,殿门关上,他脚步缓缓,只剩下榻上人轻缓绵长的呼x1。

姬佑站在榻边,借着烛火看了看他的新婚皇后。

怕是真给她累得很了,此时此刻睡得人事不省,整个人微微仰着头,但是睡姿倒很不错,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反倒,看起来很是惹人疼。

他在新婚的大红烛火下,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刮了下她的鼻尖。

桑蕤约莫是觉得痒,转头x1x1鼻子,身子就这么一点一点往下滑,从靠着榻边小心翼翼地睡,渐渐整个人瘫进鸳鸯枕里,找了个舒服姿势,睡得愈发沉。

皇上没忍住,看她那小猪似的睡相,轻笑了一声。

从前他习g0ng中礼法,最头疼的一环便是皇帝大婚,从清晨折腾到夜幕没个完,种种繁文缛节,饶是他从小就习惯了皇家的jg细讲究,也还是觉着啰嗦。

可如今这么一遭真的走下来,回来瞧见她一身红衣睡在榻上,似乎……也不算多赖。

皇上执杯的修长手指抬起,仰头喝了一口合卺酒,然后将杯子放下,俯身在榻上凑近她。

终归合卺酒是夫妇同饮,执杯相交有什么意思,哪里b得上相濡以沫,借一吻共饮。

她睡得迷糊又燥热,忽然一gu清凉辛甜的酒哺入口中,绵软的触感印在她唇上,让她忍不住在燥热困顿中含吮住那片唇舌,如期盼恩泽般想索取更多。

姬佑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控制着给她渡酒的速度,一点点一滴滴,缓缓与她亲吻着饮下这口合卺酒。

同甘霖,共苦难,本是二人,饮罢这口酒,便如同长发在榻上散作一处纠缠,从此便密不可分,浑然一t。

这一世,只有si别,再无生离,是为夫妻。

桑蕤在半梦半醒里费力地睁开眼,抬手想要去抚0他的脸,指尖触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被他握住手,又轻轻放在自己的眉骨。

她就这样一双眼雾气蒙蒙地,抬眼叫他,“夫君……”

很早很早的时候,她和牧柠谈论自个儿以后要嫁的人,就在心里告诉过自己,新婚之夜,她要叫他会被封为太子,她不知道汪嬷嬷和爹娘都在急什么。

她还年轻,皇上也还年轻,孩子,他们早晚都会有的。

孩子应该是在他们的充足准备中欢欢喜喜到来的,而不是她为了巩固这后位,而留住皇上的手段。

这一日与爹爹的会面只停留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两件事说完,爹爹果然便告退离g0ng。

她丢了魂儿一样抱着药回到g0ng里,傍晚时候,皇上倒是早早来了坤宁g0ng要陪她用膳。

帝后倚在榻上等着小厨房上菜,菱花窗透进夕yan的暖光里,身后雨过天青的花瓶里一枝颜se正好的雏菊盛放着。

见她恹恹的,皇帝便笑了一声,一手g住皇后的下巴抬过来左右瞧了瞧,“没看错的话,皇后应该是正当妙龄,怎得如同老妪一般叹个没完?”

她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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