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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陆展安摇头,从兜里掏出了烟盒。

傅安若搭了他的手腕一下,意思是让他别在这里抽。

从阿林手里拿了车钥匙,陆展安带着傅安若开车出了会场门口,说正好顺路送她回酒店。

“你知道我酒店在哪儿啊?你就顺路。”傅安若笑。

陆展安自顾把烟点上。“哪儿都顺路。”

听他这语气,傅安若就知道他是不顺心了。

车窗打开,她一乐,猜也能猜到是因为点什么。

“我刚才看见宁宁了,她人呢?”

“不知道。”陆展安说。

其实他是知道的,只是说不出口。

不然呢?要是说他的女人跟葛文扬跑了,那他就算是有多少张脸也不够丢的。

傅安若就着阳光的热度吐出

烟雾。“她躲你?”

这纯属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来她也是故意的,毕竟陆展安不是年年都有情伤受,往他伤口上撒一撒盐也是应该的。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为什么躲你。”她轻道。“你之前做的那些混蛋事儿,都快把人吓没半条命了,要是我的话,一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她现在还能在你跟前呆着,你该谢天谢地。”

“你他妈再说风凉话就给我滚下去。”

陆展安扔了烟头,两边的风声愈加迅速地往车里灌。

傅安若从不怕他浑,后背紧靠在车座上,继续笑得嘲弄。

“你扪心自问,你走到今天这步,难道不是活该吗?”

白烟中,她眼神冷淡。

“什么叫报应?这就是。”

话是真的,但就是太难听,跟从人身上硬生生剥层皮似的,陆展安的脾气,什么时候忍过这个?

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刺耳,傅安若猜他大概是急眼了要把她踹下车去。

但既然话都出口了,她也没有一点收敛的打算。

“你不做人事,还想得人心,简直是胡扯。”她真想骂脏话,但是忍住了。

陆展安紧绷着脸,牙齿间磨着残留的烟草味道。

傅安若等着他开口吼一声,扔了烟做着被吓到抖的准备,顺带想先给家里司机发个定位。

拿出手机,她抬起头张望四周。

陆展安一手拿着火机,一手递给她打开的烟盒。

“怎么办?”他问。

说起办法,傅安若之前不是没替他想

过,但三番五次下来,她摸透了事情发展,就不想拖着人家进狼窝。

更何况慕长宁是个人精,不会轻易让人猜到心思。

这点葛文扬现在也是了解得透透的了。

他想的是“爱人”,她偏说成“前男友”,说的时候还目露低沉,好像谁委屈了她似的。

葛文扬没继续这个话题,抢过她手里带着沙子的石头,朝海里扔过去。

“喂。”慕长宁瞪大了眼睛。

这小石头是她挖了半天才找到的最好看的一个,本来是想带回去给长康的,结果遇上个手欠的。

她泄气地低下头,继续挖。

葛文扬不光手欠嘴也欠,明明看出来她脸色不对,还偏要犯贱。“怎么这么小气?”

慕长宁朝他翻了个白眼。

周边被她连着刨了几个坑,海风带着浪花灌满了最前面的一个,风里的凉意更浓了。

葛文扬说快要日落了,慕长宁起身想去车上拿手机,被他拉了回去。

“给。”

他手心里的石头比刚才的那颗更大,颜色更亮,是小女生会喜欢的样子。

“谢谢。”

慕长宁要拿起来,葛文扬收手。

“就用嘴说呀?”

……这兄弟俩还真是个顶个的奸,在一点的小事儿上也得讨些便宜,不然就觉得吃亏。

葛文扬朝她笑,慕长宁骂了他一句,他没听清。

对方轻轻挑眉,也许是笑他耳聋。

慕长宁拨开被吹乱的发,挑眉时红唇微动,脸在慢慢往他那边靠近。

北市深秋的夜晚,吹来的风

中总弥漫着一股清冷的味道,好似凋敝树木前薄薄的雾气。

这个时间,小区里来往的车辆不多,慕长宁打开车窗向外望。

迎面而来的滋味算不上太凉,但闻到后,她也裹紧了身上的衣物。

葛文扬在她家楼下熄了火。

慕长宁转头看见他正看着镜子,抬手去抖衣,她忍不住笑了。“还没弄干净吗?”

听到她嘲弄的语气,葛文扬斜了她一眼。“你说呢?”

沙子砸在脸上的下一秒就散了。

“我草。”

葛文扬闭着眼骂了一句,感觉脖子上很痒。

他猴子一样用手在身上来回扫的时候,看见慕长宁在笑着拍手,似乎是很喜欢看他遭罪。

“你干嘛?”

挺长时间里,他没计较也没报复,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慕长宁不免心里发毛。

“我一直都很想看你笑,这是第一次,我会牢牢记住的。”当时他这么说。

打开车门,慕长宁赤脚跳了下去,冰凉的地面让她倒吸了一口气。

葛文扬说可以抱她上楼,她不语地低头踢开了脚边的砖块,几步后回手撞上了单元楼下的铁门。

电梯停在了慕长宁居住的楼层,她从包里取出了钥匙,带着一身的海风味道走了出去。

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慕长宁吓了一跳。

钥匙掉了,她弯腰去捡,平复呼吸后问了一句。“你怎么进来的?”

站在她家门口的人依旧是一脸平静地望着她,脚下除了一堆的烟头,还有被灯光拉长

的影子。

想来陆展安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偷看一眼密码记下再输进去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也无可厚非。

慕长宁没在这问题上面多浪费时间,只是请他离开,说她需要休息。

陆展安没走,她也不开门,两人就这么站在楼道里。

灯光闪烁,周围很快昏暗了下来。

但慕长宁还是能看见,他的目光,牢牢地固定在她身上。

其中暗流涌动,似是日落时分的浪涛,她刚刚见过的那样。

澎湃直接,强烈得让人生畏,却也有着一抹温热,蕴藏在触摸不到,看上去十分遥远的地方。

陆展安开口问她去哪儿了,慕长宁没回答,只是说很凉。

西装布料摩擦的动静让楼道里再次亮起,陆展安蹲在地上,拿出了口袋里的方巾。

他伸手,慕长宁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开。

“脏。”她说。

陆展安再次低下头,大手轻松拿捏住了她的脚腕。

慕长宁记得她光脚踩过挺多地方,不光是泥土,还有沙子,皮肤脏得都变了色,估计葛文扬车里的皮质座椅也是如此。

一根手指摸着她凸起的骨头,动作很轻,让她不自觉的随着他往上抬。

绵软的方巾,一点一点地擦去了她脚底的污渍。

陆展安脱了外套,让她踩在上面。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问。

日落之后,慕长宁是上车才拿到手机。

一打开,上面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这种可怕的程度,又是他打来的,她怎么会有想回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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