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楔子
弹出新消息,是助理提醒她,明天晚上有一场珠宝品牌活动红毯,需要她和严丁青以夫妻名义出席。芝华怔神,随即一顿头痛,她和严丁青的关系,没那么容易切割。
再往下滑,除了工作并没有其他消息,她没结交几个朋友,最近只有程濡洱给她发过兜兜的视频,只是以后大概会很少了。
她不知今天以后,还能以什么身份面对程濡洱。
一夜乱糟糟的梦,芝华睡得并不安稳,天刚擦亮就起床,披着羊毛毯坐在庭院里,独自吹着风,不知该如何跟父母开口离婚的事,她向来得不到父母的支持,免不了一场j飞狗跳的混乱。
这样的心乱如麻一直持续到活动开始,她不得不和严丁青碰面,以夫妻的名义走过红毯。作为演员,她并不算有多好的成绩,只不过观众缘稍好,借来的礼服b不上别人的高定,所幸这是一场珠宝活动,佩戴的饰品都是品牌提供,不至于让她看上去捉襟见肘。
红毯上有记者喊他们,“严导、严太太,看这边!”
芝华挽着严丁青的手臂,回头看过去,脸上的笑看不出破绽,和以往的每一场活动一样,扮演着t面的严太太角se。
就那一秒,她看见记者们身后的贵宾通道,停了一辆黑se轿车,程濡洱从车上下来,目光往红毯方向短暂地滑了一下,很快转头往晚宴厅走去。
隔着一片闪光灯,和人头攒动的媒t区,他们走在属于自己的不同的路上。
进了内场,芝华换了一条简单的r白se抹x裙,有摄影机扫过来时,严丁青捏着羊毛披肩,贴心地披到她肩头,这是他们早演练好的桥段,毕竟严丁青的人设一贯是“ai妻”。
这一幕被转播到内场屏幕上,四周有人打趣,严丁青和芝华只是默默地笑。好在镜头很快滑走,没让她强撑太久,室内灯光迷离,倘若不细看,很难发现她垮下的嘴角。
芝华很少喝酒,但今天的场合逃不过,三两杯以后,鼻尖冒出细小的汗珠,羊毛披肩盖不住暖融融的热气,半掩半落地挂在肩头,想着回座位上歇会儿。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严导,又见面了。”
是周熠的声音,但芝华心口一紧,回头果然看见程濡洱,站在周熠身旁,目光旁若无人落在她身上。
“周总、程总,幸会。”严丁青忽然很刻意地伸手揽住芝华的腰,“这是我太太芝华。”
他向在场的人强调芝华的身份,只是忘了提她的姓氏,而这一切听上去竟没有什么不妥,她好像本就应该为了丈夫失去姓氏。
“梁小姐你好。”程濡洱神se如常,对严丁青刻意的举动并无反应,“项链很漂亮。”
可程濡洱偏偏喜欢强调她的姓氏。
芝华还未说话,严丁青急着开口,“确实很好看,等下拍卖会,我正打算帮我太太拍下,送给她做周年礼物。”
场内灯光依旧是昏暗的,即便如此,芝华好像还是看到了程濡洱眼底的冷意,他始终没看严丁青,只是望着芝华问:“是吗?梁小姐很喜欢这个项链?”
轮到芝华不得不说话的时刻,她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严丁青手里根本没有多少现金,晚上的慈善拍卖会,他们本说好什么也不参与。
如果她说喜欢,严丁青的人设b迫他不得不拿出几十万来购买。如果她说不喜欢,严丁青的人设则更虚浮——连妻子的喜好都拿不准,如何能宣称自己ai妻?
芝华不懂,严丁青忽然发什么疯,嘴角扯出很浅的笑,“无论我戴什么,严生都觉得好看想送给我,不过今晚是慈善拍卖,公益为主,能不能拍到项链就随缘了。”
她自认为台词功底还算可靠,没让周围十来位圈里人看出破绽,手心沁了一层汗,sh得快攥不住高脚杯。
灯光再暗,也不敢对上他的眼睛。芝华贴到严丁青耳边,几乎咬牙切齿地细声说:“回去坐着。”
放在她腰际的手一紧,带着她往座位的方向去,不忘同他人打圆场:“我太太不太能喝酒,我带她去坐会儿。”
终于落座后,芝华艰难舒口气,压着声音问严丁青:“买什么珠宝?你有钱吗?”
“再穷也买得起你脖子上的项链。”严丁青浑不在意。
“我不明白你想做什么。”芝华叹口气,“我们是要离婚的,你没必要这样。”
“就这样不好吗?”严丁青忽然问,“就维持这样,保持婚姻关系,你ai不ai我无所谓,反正我们一直是这样。”
“你喝醉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场合。”芝华一阵头痛,“我们找个清醒的时间好好谈谈。”
明明应该她生气,她被合法丈夫当作脱身的筹码送去交易,到如今更委屈的人反倒成了严丁青。
“老四,你挖墙脚的功夫也不怎么样嘛。”周熠的目光落向远处交谈的芝华二人。
不知他们正在聊什么,彼此的头挨得极近,嘴唇几乎贴着对方的耳朵,和世上绝大多数婚姻幸福的夫妻一样亲昵。
程濡洱闷不吭声,饮完手中的酒,看着芝华交谈的侧脸,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晚宴的重头戏是慈善拍卖,受邀的男nv演员佩戴的珠宝,都被拿上展台进行义卖。
这不是一个顶奢的品牌,大部分珠宝的成交价格都不算离谱,如果严丁青真打算买,也不用掏太多钱出来。
黎歌佩戴的项链登场后,价格稍微有了起伏。黎牧没有到场,拍卖的主力是周熠和程濡洱,周熠似乎在帮着抬价,和程濡洱你来我往,将原价几十万的项链抬到三百万。
起初还有人参与竞标,后来哪怕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这是他们在帮黎歌抬身价,知趣地不再参与。只剩下周熠和程濡洱所在的贵宾席位,一次又一次举起号牌。
最终,项链停在三百五十万,毫无悬念地成为全场最高价。
“恭喜程先生。”拍卖师落锤。
全场的目光都看向程濡洱的位置,芝华也随着他们一起,有一次回头看他的机会。
他一贯的漫不经心,不甚在意台上那串项链,微微侧头听身边的黎歌说话,一双墨se的眼睛,却正对着芝华,惊得她慌忙移开目光。
“怎么了?”严丁青不明就里。
“没什么,价格拍到三百多万,有点惊讶。”芝华淡淡答。
“有什么可惊讶的,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严丁青这样说,好像在提醒芝华,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芝华不接话,安静看着展台上珠宝更替,快轮到她佩戴的项链时,才开口嘱咐:“别打肿脸充胖子。”
“我知道。”严丁青信心满满,“不会超过20万的,我参与竞拍,摆明了送给你,没有人好意思抢。”
“如果超过20万呢?”
“那就不拍了,不值当。”
果不其然,当严丁青。
“什么新闻?”严丁青走在前头寻车,敷衍地听着。
“就那个,500万买了芝华项链的。”母亲啧一声,三两步跟上去,“我还记得那人姓程。”
严丁青神se一变,但脚步很快,没让母亲看见他的脸。这条项链能上新闻,有一半责任在他,抑或说源头在他。
如果当初他未曾提出那个交换条件,根本没有后面一系列麻烦。他忽然烦躁地停下,装作很不在意地笑,“妈,这种有什么可在意的?”
“人家是出手阔绰的大老板,要什么样的nv人没有,能看上一个已婚的?”他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的话确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