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
牧惜笙微笑:“我为什么要失望,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
秦荔道:“我真是受宠若惊,牧老板肯帮我,我应该心怀感激,但是你想错了,萧沉萸的想法没人左右得了,难道没有我,她就能喜欢你?”
这话说的真是直白,牧惜笙神色稍滞,旋即苦笑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和沉萸关系很好,我怎么也不可能用一两条信息要挟你,分内之事而已,说白了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沉萸,因为她说过,你们近期有一些合作。”
秦荔心里的火腾一下又跳出来,这话说的真是气人,当别人看不出她的心思?把自己说的这么清清白白,傻子才会信。一口一个沉萸叫着,不知情的以为她们二人多亲近,实际上呢?
牧惜笙到现在都不明白她和萧沉萸为什么没可能。
当年萧沉萸为了曲墨的事进退两难,她为了躲避萧沉萸的求助,直接飞去魏玛。
难道萧沉萸是会死缠烂打的人?她可以躲避,也必然要接受这么做的后果。但凡她那时没躲出去,只是见一面、稍作安慰都是好的。
念及此,秦荔就不那么生气了。
能让牧惜笙出此下策,看来是慌了。能让牧惜笙‘慌不择路’,那岂不是证明了萧沉萸对她有些不同?
这是来自敌方的认可。
秦荔面色温和些,道:“我们的合作自然是有来有回,不用牧老板操心。饭我就不吃了,您慢用。”
牧惜笙眼神倏然变冷,在她起身要离开时,问道:“于暄出事前找过萧玉痕,你应该知道。”
秦荔一时不知该不该笑:“找过,怎么呢?你的意思是萧姨袖手旁观,我就要把帐算在萧沉萸头上?”于暄找萧玉痕求助,本就是为了萧沉萸的安全,只是萧玉痕不知在想什么,竟然无动于衷,最后曲墨的碎尸出现在酒店床上。
这件事,萧沉萸何其无辜。
牧惜笙半眯着眼看她,突然觉得她对秦荔真的有一些误解。
面对与萧沉萸有关的事时,秦荔只有两种状态:格外的讲理,和格外的不讲理。
她的道德标准真是灵活。
“噢。”
桌上的菜没吃几口, 客人就走了。
在桥边,两人分道而行。
见牧惜笙一直看着秦荔的背影,牧管家忍不住道:“小秦总就算不说, 萧小姐肯定会知道, 我们送到侦探所的照片被柳祈截下来了。”
牧惜笙拢了拢身上的提花罩衫,“就没想过瞒着。”
牧管家毕竟见识广博,对这类事有些心得:“小秦总不是衝动的人, 我想于暄和萧玉痕的事并不足以让她们之间生出嫌隙。”
“嫌隙?”牧惜笙心情愉悦:“她们之间的嫌隙还不够多吗。”
牧管家问道:“您的意思是?”
“我是想让兰宜的事早点结束,所以才帮秦荔一把,但是沉萸如果真的对她不同,就算事了了,秦荔可能会死缠烂打。”牧惜笙道:“她们之间, 隻要秦荔没那份心, 沉萸自然也就放下了。”
牧管家听了, 觉得有道理。
萧沉萸不是主动的人,和她做朋友, 基本都是别人先对她好,然而她加倍对别人好。
即便她现阶段对秦荔不同, 可如果秦荔与她割席, 那她定不会挽留什么,隻当一切没发生过。
那么问题来了, “小秦总很执着,我看不容易。”
牧惜笙不以为然:“慢性毒药往往能让人必死无疑, 这才刚开始。”
牧管家疑惑:“那之后呢?”
牧惜笙没说话。
一阵风吹过,牧管家担心她着凉, 就推着她去了院里。
微风阵阵,吹落树叶, 叶子打着旋儿落下来,静谧之间,显得有几分寥落。
这处院落是牧音尘题的字,叫做静思。什么来由大家都清楚,当初牧二小姐嫁到孟家,没多久就传出婚变的新闻,牧音尘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亲生女儿,碍于牧二小姐主动登报与牧家断绝关系的事,牧音尘便想在古宅辟出一处院落,谁都知道这座院子是给牧二小姐住的。
但是孟聂矗出轨的事闹出来没多久,牧二小姐就下落不明,这处院子也就继续空着了。
外人都认为牧家与孟家的仇恨源自于此,甚至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说第二任孟夫人手段高明,背景平平却能打赢牧家的女儿。
牧惜笙每每听到类似言论,都觉得滑稽不已。
那位孟夫人真的赢了吗?
如果赢了的话,她人在何处?
怎么近十年都没听过她的消息了?
当年的事,别人不知情,牧惜笙却是清清楚楚地知道。
那位孟夫人是被孟聂矗骗了。
第一次见乔筝的时候,牧惜笙还很小,母亲什么都不跟她说,以为还能挽回这段婚姻。
牧惜笙心如明镜,可母亲还对婚姻抱有期待,她不能撕碎母亲的梦,便隻当无知无觉。
即便孟家所有人都在讨好还没名分的乔筝,她也不言不语,甚至能接受和乔筝同桌吃饭。
有一个夜里,她听到母亲和乔筝的争吵。
原来乔筝以为母亲是逼婚。
孟聂矗对乔筝这样描述他的第一段婚姻:牧家的二小姐,疯狂痴迷他,为此不惜和家庭决裂,登报断绝关系不说,还身无分文来投奔他,他成了众矢之的,不得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