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之中没有一片无辜的雪花
虚拟币还是照样卖得火热。
这就和睁眼睛说瞎话没有什么区别。”
南潮游戏也正是借此获得了一片广大的发育空间。
但自南潮游戏的网赌事件发生后,同行业的许多游戏公司也开始收紧了棋牌类游戏政策。
值得注意的是,蜜桃追光在近日刚刚完成了一笔上亿美元的融资。尽管行情惨淡,但盈利能力强的公司仍然不断地得到资本的青睐。
【大数据之下无隐私,没人能逃脱】
关于数据,有人曾提到过一个的说法:自人类诞生到2003年,全人类所产生的数据总和约等于5eb;到2010年,经过互联网时代和pc时代后,这个数据总和约等于500eb;而到了2010年移动互联网开始,全人类每年所产生的数据就高达数百eb。
1eb,相当于百万tb,一百万个1t容量的硬盘。即便是最便宜的300元一个的移动硬盘,全球互联网公司每年都需要耗费上千亿来为用户提供数据存储。而事实不单单存储,无论服务器本身还是带宽,互联网公司都需要花出巨大的成本来维持产品,给用户提供服务。
它们花了钱,那最终是谁在买单?
答案是我们。
合规的互联网公司在法律内行事,合理地使用数据。我们花费注意力和时间在互联网公司的产品之上,我们购买东西,浏览广告,它们则据此获得利润。
乐观点说,这是“双赢”。
那如果是深黑之中,我们则实在难以想象其中的景象。
我们在采访一位曾在菲律宾工作的程序工程师时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答案。
这位工程师大致形容过他的工作内容。他很坦诚地告诉我,论技术水平和工程能力,他只能算中下游水平。在他目前供职的中小型互联网公司中,他管理着一个数人的小团队,主要从事和开发电商一类应用。他每个月的薪资水平在两万左右,一年能拿14个月薪水和年度奖金。
这在笔者看来已经是属高不可攀的三十万年收,而他则说道,在菲律宾时他的薪资是目前水平的两倍左右。
他在那边待了三年,每年仅有春节和年中两次回国假期。
“我去到菲律宾时,当时的站点是还没有完整的运作起来。我算是完整地经历了它整个生命周期。当然,一般这类平台能存活的时间也比较短。很多时候都是打一枪就得换个地方。”
“为什么?”
“监管啊!一阵子站点挂了,老板就得安排新的服务器,整套程序搬到新的据点。”
“那以前的客户呢?”
“那肯定是留着,现在搞这些也精明,注册留个手机号码,一下就能重新给发推销的事情。
至于其他,主要还是靠买。最早开始做的时候,老板就曾经给过一份数据库。其实明眼看就知道这是通过暗网或者熟络的黑客购买所得。小平台嘛,一帮程序员最多就保证资金安全和网站正常跑,真的有什么黑客攻击也招架不住。
这些数据里头主要就两种,一种是从其他赌站拖的库,这种里头直接是赌徒,我们就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来给他推送消息。另一种比较好的可能就是网贷的库。
但也得分是几手的数据。被倒手太多的数据,里头的人往往就都是‘资深’赌徒,这类人是离死都不远,榨不出什么价值。”
“为什么说网贷的是比较好的数据?”
“呵呵。赌借赌借,很多下水的都是这么个循环。”
“那么p2p之类的爆雷,是不是和这中间有什么关系?”
“这就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内了。当然你说在外围国家做这类平台的也不少,影响肯定是有。其他的引流方式也不少,但一般来讲收效较低。以前千度还能投放,后来不单千度不行,其他渠道也不行了。”
“这类其他是指怎样的方式?”
“注册机做号,在直播平台发弹幕评论。类似这些。这种就不要什么成本,但是耗时,效果也低。但又总比没有强。
现在倒也还有一些渠道能勉强投,但兜转的中间层比较多。比如一些自媒体的广告,微头条是肯定没法,但做得不怎么样的有那么几家能投。一般就是投网赚类,然后加群,最后再引诱到平台来。这类现在做的很专业,中间层的是要给一些费用。”
听到这里,我想没有人愿意数据是这样被流通。当一个人真的涉入了赌,我也实在难以想象他在这样的环境中能够脱离出局。尤其在这其中,网贷的盛行更是加深了这些平台对某个个人的危害。或许也正如这位工程师所说,可能真离死不远了,这些赌徒才能最终脱逃,得以上岸。
而我也不禁问了自问了一句,互联网公司之中有没有存在这类违规采购数据的可能?
近日,一名南潮游戏被捕高管庭审期间亦透露了一则消息以求减刑:在南潮游戏初创时期就曾向黑客组织桑德购买过数个赌博平台数据库。
【惊雷中默声的群体,就只是控制不住】
21岁的石子就坐在我的面前,他也很直率,若不是因为接受采访能够白得三百块,他才不乐意在露天咖啡厅和我白费口舌。
“要我说,这就都是这些狗东西的罪过。好嘛,大老板滚刀肉点搞一笔,躲到海外直接逍遥一辈子。这种人也不想想,他享受着的那都是血汗钱!那是人血,人肉!”
“沾赌之前我就一外汇推销员,成天给人打电话推销交易那种。也没什么文化,但搞几年金融知识多少也能忽悠点人。至于你说自家平台,妈的亏两个月工资那还不赶紧跑。讲真那高杠杆也和赌博没什么区别。真要能预测市场,那谁还愿意赚辛苦钱。”
石子戳灭了他手上的烟头。
我不太清楚他是否对自己赌博导致妻离子散有什么后悔,即便是看他那瘦弱的模样,我也难能得到答案。
“这些东西太多了,不是说想戒想上岸,想就能成。真想就能成,我还想自己是李嘉诚呢!
半夜搜个千度,不给我弹个蒲京澳赌也不消停是吧。打开微讯每天还一堆说做网赚的加好友,就那些都是各种平台的托。耐个心思看看网站看看直播,冷不丁就是个网赌网址。
你说这怎么戒?”
“讲句不好听,这里头所有人都有罪!什么狗李踏马鸟路,一个个富得流油,裤裆扒开还不全是屎。你就是央视,那没少批千度了吧,有用?
就是钱的事讲真的。”
我深感这采访实在有些难度,我问道,“那你有没有意识过自己的错误?”
石子呵呵笑了声,“按说是有。可你和我这穷鬼较个什么劲不是,我就是明白我有,可也对我能不能上岸没有一点帮助。”
“离婚之后孩子跟的他妈对吧?”
石子听到这却又有些感伤,兴是话题触到了痛楚。
“嗯,有两年没见了。没什么好见,也不敢见。”
听着他的话,我实在难能想象像石子一样的人有多少,像他这家庭的又有多少。一片惊雷之中,他们不似某些公司的高层和董事长,随口一句话就能得以传播。他们也许有错,雪崩之中也没有一片无辜的雪花,但他们却不像林清河一般拥有一条退路。
死了,那就真死了。破碎了,那就真破碎。
我们说互联网在不断重新定义我们的生活,也许这也是其定义的生活中的一部分。它是无奈,是人性在其中被不断放大。石子通过这些平台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刺激,最终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