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
可是,一想到早有别的女人见过她这一面,就又感觉非常的不甘心。
怎么办。她们才刚开始靠近,她就已经升起不现实的贪念——
真希望这个人能隻属于她。
“那我们现在这个算不算认真拥抱?”又听吉霄问她。
“算啊。”她心情飘然地回答,“其实湖边那个就算了。刚才在门口的也算。”
“这些跟我们之前的拥抱差别在哪?”
方知雨无语:“……我就知道你感觉不出来。”
“什么叫‘你就知道’?”吉霄说,“在你心里我很迟钝吗?”
“是啊。”迟钝到我喜欢你都发现不了。
“你就没想过,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从一开始就很认真?”
怎么可能。喝醉了连一和二都分不清楚,还认真?
方知雨刚要反驳,吉霄先继续:“这么说来年会那时我们可接过吻,现在为什么不可以?”说到这想起方知雨昨晚的反馈,又补充,“你明明说很舒服。”
比起跟吉霄解释,方知雨更想搞清楚一件事:“我什么时候说很舒服了?”
“昨天晚上。”
“你又骗我?”
“这次是真的。”想到刚才在门口发生的事,又跟方知雨确定,“还有,是不是摸你的头也让你觉得害怕?”
“不是,”方知雨说,“只是我额头有伤口那里,附近不可以。”
“那我不碰。”
“你之前也说不碰,但说完没多久就碰了。”
是说给她脸涂药那时吗?吉霄耍赖:“你当时也没发作啊。”
“问题不在那!问题是你说话应该算数!”
“好,”吉霄答应,“以后不那样。”
可是,禁区越来越多,要她怎么开拓前路?
“方知雨,我们要不要设置一下安全词?”
“安全词?”这触及到方知雨的盲区,“那是什么?”
“……看来你对字母圈的学习隻停留在表面。”
刚奇怪这跟字母圈有什么关系,就听吉霄说其实像现在这样,单是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她也很担心,总害怕会不会做错什么,导致她病症发作。
“不会的,”方知雨听到这跟吉霄说,“我也不是不能跟别人睡一张床,只要对方不在床上和我做亲密的事就没关系。”
暂且不去追究她是同其他哪一位睡过一张床,但是听方知雨这么说,吉霄突然不确定了:
“方小姐,你给我的提议之一,难道不是想跟我亲密看看?……还是我理解得不对?”
“……你理解得很对。”
“那就是了,”吉霄认真,“在那个过程中,我也不知道做什么会刺激到你。所以,我们需要提前设置好安全词。”
方知雨听到这,跟她求教:“那要怎么做?”
“大概就是……你尽量去接受我做的一切。直到实在无法忍耐,眼看就要发作的时候,你就说出安全词。那样我一下知道这里是界限、不能再继续,会在听到那个词的瞬间停手,并且帮你缓和紧张。”
听完这些,方知雨隻觉自己的心好像风暴中的船。突然乌云散开,太阳出来。前方就是港口,船终于能靠岸。
“好,就这么做!”她开心。
“那要用什么词?”吉霄问她,“最好是本来就不太喜欢的那种。要是用喜欢的东西当安全词,只怕会令我以后都不会喜欢。”
方知雨霎时就想到一个画面。
“那么,窗户。”她说。
“用‘窗户’?”吉霄跟她确定,“为什么?”
“……就是突然想到了。”
“换一个怎么样?”吉霄说着用脸颊贴住她的,“我很喜欢窗户,有窗户的地方阳光会进来。你看,我连梦想都是住进大房间——带窗户的那种。”
听吉霄这么说,方知雨想对啊。她恐惧的分明不是窗户,而是那个使一切粉碎的工具:
“那就石头?石头可以吗?”
“这个不错,”吉霄说,“作为被石头砸到失忆的受害者,我讚成。”
于是就此说定。但又跟她强调,不要总想着安全词的事。还是要从根本上搞清楚,行乐和死亡之间没有直接关系。
“你现在的状态就像住进一间隔音不好的酒店,”吉霄说,“夜晚正要入睡,你被头上一声响动吵醒。你想,那一定是楼上的旅客上床脱鞋。皮鞋掉到地板上,所以发出着这样的声音。然后你就开始永无止境地等待另一支鞋落下来——因为你害怕会因为它发出的响动被再次吵醒。”
“所以,让你失眠的并不是那支鞋,而是你对未来的猜测和恐惧。你想睡着其实很简单——忽略楼上的一切就好。”
方知雨一边听,一边总觉得这番说辞她在哪里听过。对了——
“我的心理医生也曾经这么跟我说!”
“是吗?那看来我功课做得很到位。”
话说至此,吉霄却想起来昨晚方知雨分明提到过,“何医生”。
“你的心理医生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