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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告诉你?

 

“莫怕。找你来是有话问你。”

胡月宜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和颜悦se地对戴十四说道。她眼尾含笑,细细的皱纹增添了几分可亲之意。

戴十四先前觉得她慈眉善目。但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内心不受控地感到厌恶。

若恶毒披上温柔的外衣,只会让人觉得更加面目可怖。

清凌凌的地砖光可鉴人,那光刺得人眼晕。戴十四低下头,强自镇定。

“姨太太要问十四什么事?”

胡月宜特地待李随安出门后才派人让她过来。整个厅堂无一人伺候,院门口站了四名膀大腰圆的婢nv,把院门看守得严严实实的,麻雀也难飞进来。

吴漾突然上门提亲,言辞急切。而李言臻一反常态,再不敢和她犟嘴。胡月宜心知蹊跷,细细一问终于问出了实话。她最宠ai的小nv儿,竟然哭着告诉她,自己有孕了。

胡月宜气得几乎当场昏过去,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胡闹!教你的礼义廉耻全忘了吗?不求你为娘争口气,安生挑个寻常夫婿便罢,你怎的骨头恁般轻贱!

李言臻跪在她身前,呜呜哭着,不敢争辩。纵是说明自己是被下药了,也不过是咎由自取,还白白落下逛青楼的罪名。事已至此,胡月宜也无法。她甚至信了这是自己的报应——吴钰的那缕冤魂,终是对着她的子嗣下手了。

“听说你和三小姐走得很近,她最近可曾和你一起出过门,见了不该见的人?”

戴十四头一歪,看着她的神态像只懵懂无知的小鹿,“请问姨太太,谁是不该见的人啊?十四实在不知。”

胡月宜一时分辨不出她这话是有意还是无心。她摇着手中的团扇,不轻不重地说:“自然是不姓李的人。”

“那姨太太也不姓李呢。”戴十四见胡月宜脸se微变,急忙补上下一句,“张总管也不姓李,十四也不姓李。十四愚笨,辨别不出哪个才是不该见的人。”

“二少爷可曾和三小姐单独出去过?”

“十四所见,绝无此事。少爷不曾跟三小姐一起出过门,甚至还会约束三小姐,怕她着了外面歹人的道。”戴十四抬起头,郑重说道。她隐隐猜测,胡月宜知晓了李言臻的事。

胡月宜笑着端起茶杯,“你这孩子,可b来的时候伶牙俐齿得多。二少爷自小便机灵,可见你近朱者赤,长进了不少。”

戴十四不甚明其中意味,想着自己也该谦虚些,便回道:“姨太太谬赞了。二少爷有日月之辉,十四只不过是荧烛之光。”

胡月宜一口茶哽在喉中险些呛到。她和她打了半天的太极,竟半句话也没有问出来,反被噎住了。

“是二少爷教你这么说的?”胡月宜放下茶杯,话锋一转,微微提高声响。她一直怀疑这件事是李随安在背后推波助澜。一方面吴漾是他表哥,二人私交向来甚密。另一方面就是她总觉得这些年李随安愈发难以捉0,像是发现了什么。

她心中有鬼,不得不防。

戴十四摇头:“没人教十四怎么说话。”

胡月宜起身,缓缓走至她面前:“但你好像……很维护他。”

“十四感激少爷如严师,亦如兄长般相待。”戴十四闻到她身上的幽香,想着这香料b玉堂春姑娘的香粉不知道好闻多少倍。“二少爷教导十四要坦诚做人,十四只不过说了实话。”

她垂下眼眸,不卑不亢。

胡月宜看着她紧绷的小脸,没想到自己花钱买来塞在李随安身边的人竟会倒戈相向。当初她送来戴十四,只盼李随安si后,她能将过错都推到那道士头上,把自己撇个g净。

如此y差yan错,倒也有趣。

她柔声说:“既然如此,你坦荡的二少爷有没有告诉你,李家为何将你买来?”

戴十四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十四不知。”

“二少爷t弱多病,有道士断言他活不过三年,除非找一个合适的活人,与他同屋共眠满三年。三年后,取那人心头血做药引子,按方煎药送服,方可保住x命。否则怕是……凶多吉少。”

她声音温软,满是关怀。看着戴十四错愕的表情,心里感到一阵快意,偏还装作讶异的样子,“怎么?二少爷没告诉你?”

戴十四忽觉得脚下的地砖在陷落。定是地砖在动,不然她好好的站在这里一动没动,怎么感觉如踩云端?

“二少爷近来身t如何?是不是大好了?”

她听见自己木然的声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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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算了我不说了

这个作者话多得很!有些烦人!

戴十四不太记得的彩蛋!

十四一开始拿的珍珠!是野生妈妈们送的珍珠啊!!!

昨天没更,希望我今天可以双更。兔小美!加油!

如果做不到,大家就当无事发生过

戴十四闪身匿在门后,笑得直打跌。看大哥吃瘪真是快乐。

李随安的脸重新绷起来,他转身往房中走,似是倦了。

“送客。”他声音淡淡的,对侍卫说,“下次要是还看不住门,我会亲自教你们怎么做事。”

几名侍卫低下头,立即应了。

李随安不是一个讲情面的人。此前曾有一个跟了他十几年的老奴,“不小心”向胡月宜泄露了他的行踪。李随安知晓后把他赶了出去。那老奴跪在院中,颤抖着说自己在老家伺候了大半辈子,从李随安坠地时便伺候他,看着他长大……

“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岂不是更可怕?”李随安站在廊下,伸手拨弄着笼中的小鸟,神se轻松。

鸟是老奴养的。老奴被赶走后,李随安把鸟笼直接扔了出去。聒噪的东西,他不喜欢,只不过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容许这个小玩意存在。

他觉得自己对老奴实在很好,但他践踏了他的信任。

李随卿在他身后抬起手,复又放下,最后冷着脸拂袖而去。

一直都是这样。他视李随安为眼中钉,理所当然地认为李随安也讨厌他。他不敢真的把李随安怎样,只能隔段时间便寻些事端羞辱他。

然而李随安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一个羸弱的、不得宠又失了母的少爷,尽管一再地低调避世,尽管在胡月宜面前总是很顺从,可目光里总有刺眼的高傲。李随卿有时候怀疑,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因为李随安从未因为他的挑衅动过怒。他知道这样的平静,并非出自惧怕,而是轻视。

生气是奢侈也很费力的情绪,李随安不在乎,所以不生气。

他凭什么?李随卿每每念及此处,都想亲手掐住李随安的脖子,让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力量足以杀si他。

戴十四见李随安进了屋,立即讨好地凑上前邀功,“十四做得好不好?”

如果她有尾巴,此时应该摇得很欢。

李随安努力憋住笑意,00她的脑袋,“怎么不用弹珠?”

这个戴十四给他带来不少乐趣,以至于李随安一想到自己最后要把她送走,就有点不舍。

不是没想过把她留下来。但戴十四不够温顺,是会惹事的x子。他有种莫名的预感,有一天戴十四会惹下他无法收拾的大麻烦。

“我又打不过他,只能闹他一闹。他总不会因为一个丸子跟我计较吧。”戴十四学着他说话,“莫逞匹夫之勇。”

“嗯,总算记住了。”李随安觉得孺子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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