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这个婚我不离了[年代] 第9节
见方橙已经坐在床上,盛长沣走过去拉了拉开关,关灯,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只听见他淡淡说,“我说过吗?”
“睡吧。”他又说。
方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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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橙见到了盛长沣第一个兄弟。
路瑞超知道大哥今天准得去奔丧,特意赶早过来,没想到开门的是方橙。
“嫂子!”这还是路瑞超头一回见方橙,“我是大哥的战友,你一定不认得我,咱还没见过面呢!”
院子里还有一道门,不过只到胸前那么高,方橙笑着和他打招呼,开门放路瑞超进来。
盛夏迈着小短腿跑出来,抱着方橙的腿,悄悄露出半张脸,在偷看路瑞超。
方橙揉揉她的脑袋,“叫叔叔,这是你爸爸的朋友。”
盛夏乖乖喊了声叔叔,路瑞超知道有盛夏这个小人儿,特意买了几颗糖藏在口袋里,得了这么一句,立刻掏出来给盛夏。
盛夏别提有多开心了,甜滋滋的,是草莓味的。
路瑞超朝屋里望了眼,问了一句:“嫂子,大哥呢?”
方橙:“出去了。”
说着就请路瑞超去屋里坐,路瑞超这次来,是第一次登门做客,还买了两袋子水果。
见大哥不在,便和方橙说起昨天早上去教训林金虎的事情。
方橙原本正在给路瑞超倒水,闻言手中顿了一下。
“大哥没说啊?”路瑞超说道,说完又自言自语,“我就知道,咱哥真汉子,做好事不留名的。”
方橙被他逗笑了,瞧这话说的,不过她也发现了,盛长沣确实是这个性格,不爱表达。
或者说,是不习惯表达,估计和他的成长环境也有关系。若换成油腔滑调的男人,三分渲染成十分,而盛长沣,是一分都懒得邀功。
“你不知道,最后大哥还进去,当着他老婆的面削了他一顿,把他的铺面都要砸了。”砸铺面当然就夸张了,但确实引来不少围观的人,弄得林金虎不得不求饶。
方橙说不清心里头的滋味,但总归是很痛快的。
正说着,盛长沣就回来了。
路瑞超是来给他报喜的,“大哥,咱这批货特别好卖,估摸着再卖两天三天就完了。”
路瑞超掏出一个信封,等不及要把钱拿来给他。
盛长沣收了信封,嘱咐他说,“你好好盯着货,咱们能卖,别人也能卖,注意着点,尽量别起冲突。”
路瑞超认真的点头,这年头做生意,毫无秩序,有时候不同的帮派互看不顺眼,就要打起来。
这时候的混乱无序方橙也知道,朝盛长沣道,“你要是忙,就和瑞超去,家里那边我过去就行。”
盛长沣看了方橙一眼,那眼神,似乎是不相信方橙一个人可以应对那场面。
方橙无语了,亏她刚刚还在感激他。全部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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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丧葬习俗很繁杂,就连老先生,都要请四个。
一个是懂百事的,主持先生;一个是唱乐的,礼乐先生,;一个是念经的,读文先生;还有一个,是引路作法的,引路先生。
奶奶去世后,就只有主持先生在主持,从今天开始,这礼乐和读文先生就都要来了,给逝者念经礼乐,作法先生,则是最后一天出殡才来。
算是最高配置,只有追求隆重排场的人家会请这么多。
而现如今春风镇这边,几乎有白事的家里都要如法炮制这一套,也有简朴响应号召的,不过比较少。
大多数人,还是追求土葬,觉得体面。
入土为安嘛。
一家三口到黄金岭的时候,难得兄弟姐妹几个都聚齐了。
大姑方文芳到时,在奶奶灵前痛哭流涕一阵哭嚎,险些晕过去。
每个儿媳妇,也是上前嚎哭一阵。
好像都很孝顺的样子。
但站起来时,却又能立刻收住。
方橙皱皱眉,抱着盛夏在一边坐下,盛长沣也跟着坐在她旁边。
今天儿女齐聚,主要是为了商量丧事的细节。
小姑方文惠先开了口,“昨天村里的人来走了一趟,问能不能火葬,现在国家都号召火葬,我看还是火葬省事,咱妈也乐意。”
大姑方文芳第一个不乐意,“好好一个人,怎么能烧了呢?”
马英紧跟着说:“人烧了,在以前那叫魂飞魄散,以后咱爸怨咱们可怎么办?”
方利民和两个弟弟也不允许,“这十里八乡的,传出去多叫人笑话,哪一家把自己爹妈送去烧的,以后出门还怎么见人?”
方橙掰了颗花生给盛夏补充蛋白质,心中明了,这一个个哪里是为了奶奶,都是为了自己。
自己的名声,自己的害怕。
没有一个尊重奶奶自己的意见。
“可是,奶奶不是说了要火葬好吗?”
方橙抬头看去,没想到,方梨居然会出声。
二妹今年二十一岁,印象中,刚到方家时,她是个利索性子,但这些年一直被马英念叨,才变得顺从许多。
当初两家刚重组,有时候原身一个人躲着哭,都是方梨拿着吃的去找她,有时候是一个番薯,有时候是一个苹果。
方橙心里,还是很记着她的好的。
谁知方梨这一句,立刻被几个叔叔和姑姑呵斥,“不懂不要乱说,一个外人懂什么。”
确切来说,方梨确实和方家没有血缘关系。
马英瞪了方梨一眼,示意她别说话。
方橙看到方梨默默低下了头。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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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方利军也不同意,“咱妈这辈子多苦啊,去了天上,咱们一定得让她体体面面,让她享享福!”
“可不是嘛。”大姑方文芳一脸悲伤地说,“咱爸去的时候咱没条件,就随随便便抬去埋在山上,现在咱们有条件了,可得让妈漂漂亮亮地去见爸。”
在场的弟弟妹妹都一脸悲怆,二叔方利国说,“对,别人有的,咱妈也该有!”
几个人叽叽喳喳说着,小姑方文惠孤立无援,碰了碰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方文娴,“二姐,你倒是说两句啊。”
方文娴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才说,“要不就听大哥的吧,他是儿子,又是长子,长兄为父,咱们从小大姐看着大,他和大姐说的作数。”
方文惠白了一眼,早知道不问了,这个二姐就是个墙头草,一点主意都没有,靠不住,还不如侄女儿。
方橙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和盛长沣一起在后面乖乖当孝孙女,孝孙女婿。
但她明白原身偏向奶奶,便开口道,“奶奶生前自己都交代了身后事,你们不听她的,反而土葬,怕爷爷,就不怕奶奶来算账吗?”
既然他们嘴里一个劲念叨怕亲爸怪罪,那她也不怕再吓吓他们。
众人惊愕地看向方橙,没想到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没想到她会在灵堂前说这些。
包括旁边的盛长沣,脸上没什么异样,但心里也惊奇。
“说什么呢,怪吓人的。”瑞城十月的天已经有些寒凉之意,方家旺看着灵堂里的帘幛,在凉风中,有股阴森森的感觉,无意识地缩缩脖子。
“我们这是为了妈好,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大姑方文芳呵斥方橙道。
方利民也瞪了方橙一眼,马英见状,在他旁边说,“她准是伤心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