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
顾倾颜拆开油纸。
里边的馒头有三个，白白胖胖，仍是热气腾腾的。
顾倾颜咬下一口，馒头软得不可思议，和以往吃的那些硬邦邦的麵团完全不一样。
接而，她吃到了馒头中间夹着的肉，味道醇香，风味尤其独特。
“好吃吗？”
阿翎不动声色地问。
事实上，这肉包子是阿翎去厨房，看厨房食材全面，指挥何羽做的。
毕竟，若换作她，以她的手艺，不把厨房炸了都说不过去。
“好吃，”顾倾颜回答：“它这里的当地特产吗？”
“不，这是镇长的独门秘方。”
“哦哦。”
“倾颜，你为村民治瘟疫，需不需要去采草药？”阿翎道出来意。
顾倾颜思索道：“嗯…”
“我陪你。”
阿翎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闻言，顾倾颜一直魂不守舍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少女弯起唇角，回望她的眼睛，眼中有阿翎看不明白的情绪。
“嗯，我们一起去。”
顾倾颜笑着说：“你永远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对吗？”
“当然！”阿翎肯定地回答。
阿翎想也没想地说。
十二个小师妹
出于诚实的美好品质，阿翎觉得，自己不能昧着良心，做一个无法实现的承诺。
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阿翎陷入纠结。
但是拒绝，或者模棱两可地回答，好感肯定会唰唰唰地掉。
这是一个送命题。
“那么，我们约好了。”
顾倾颜舒了一口气。
只要师姐待她和以前一样，不会不要她，她也愿意忘掉不美好的回忆。
数年相伴，她对师姐形成了依赖，已经离不开她。
亦不敢想象，师姐离开她的情形。
倘若有那么一天，顾倾颜一定会……
随着时间流逝，白雾消散，纯粹而温暖的金色阳光铺盖大地。
谈话结束， 意见达成一致。
两人准备就绪， 双双离开镇长的家，前去采草药。
而救治病患前，需要了解瘟疫，便于对症下药。
念此， 顾倾颜止步，停在路旁。
她蹲下身， 捡起一根树枝， 戳了戳角落里的尸体。
昨日， 她和黑娃见面，走到他身前，近距离看到他满脸的脓疮， 大致明白了本地居民染上瘟疫引起的症状。
得了瘟疫的人，浑身长满脓包，许是脓包破裂， 皮肤溃烂的缘故， 他们通常行动不便，姿势怪异。
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无呕吐抽搐等不良反应， 神智清明， 能做到和他人流畅地对答。
现今，越观察，顾倾颜越是惊奇。
尸体的肌肤仍有弹性，保持生前的柔软，感受不到僵硬。
在她的戳动下，尸体伤口内，缓缓渗出了污水，颜色呈浅黑色，看不出是血，还是尸液，亦或其它成分。
是什么，无从得知。
——仅是这种程度的了解，永远找不到追寻的答案。
顾倾颜凝视地上血肉模糊，已看不出原貌的尸体。
得罪了，她在内心默念。
而后继续戳尸体，意欲探求它隐藏的所有秘密。
天空晴朗。
阳光洒下，照在小镇街道中的三人，以及街头横七竖八的尸体。
阿翎静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她捣鼓，并不担心师妹找不出问题所在。
——原剧情中，顾倾颜可是凭一己之力，解决瘟疫，带领村民们走向幸福的生活。
所以，压根不需要自己剧透，拐弯抹角地提醒。
事实证明，阿翎想对了。
在顾倾颜紧握树枝，试图深入尸体里部的时候…
皮肉的缝隙中，突然冒出了一条虫子。
它浑身金黄，是阳光的颜色，没有头没有眼睛。
有的，仅有两根小触须，圆鼓鼓的椭圆状身体将人肉撑开。
它身体的下半部分像痘痘一样嵌在肉里，叫人看不到它的全貌。
全然未预料到尸体中会钻出一隻虫子，顾倾颜瞳孔微扩，面露讶色。
接而意识到尸体之所以不会腐烂，以及用树枝按压它肌肤时，感触到的那极具弹性而柔软的触感
许是因尸首内潜藏着无数条虫子，少女微不可察地倒抽一口气。
阿翎则不忍直视地别开眼。
“倾颜……尸体里竟然有虫子，真是让人惊讶。”
熟知剧情，早已得知真相的阿翎如此说出台词。
“嗯……”
知道师姐知晓一切的顾倾颜应声，眸光暗沉。
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昨晚师姐对镇长的某个称呼。
真相离她愈来愈近，在思绪纷飞时刻，顾倾颜抓住了点什么。
养蛊人。
顾倾颜默念这不陌生的名词。
镇长便是养蛊人？
师姐又是从何得知。
尽管好奇，但顾倾颜内心没有多少奇怪。
从小，师姐给她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所不能的印象就根深蒂固。
而顾倾颜得知养蛊人的存在，是缘于藏书阁里，看过一本书。
书上记载，大陆的最西边，生活着与蛊虫作伴的种族。
他们养的蛊令人怎舌称奇，种类千万，花样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