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堂会审
那美人浅笑看着陶笛儿,说话的声音软糯,却让人心中一荡。挑起几乎透明的手指,上面丹寇点点,映得手指白如霜雪,言笑晏晏。
陶笛儿顿时五迷三道,眨眨眼睛,话说刚刚那句“贱人”是说自己的?
“你还真是和你母亲一样的贱种,长得这么丑居然也会勾引男人?不知道你旁边的这个小相公,可满足得了你?”美人笑眯眯的,说得话不留情,但表情温柔像是读诗一般。
“你骂我娘子……坏女人!”
“唐大少爷先不要急,请让我问唐夫人一句。女子声音一顿,声音婉媚清亮,又糯糯的带了点口音。
“请问除了楚家大公子,夫人你还勾搭过谁?”随着美人话音一落,人群顿时轰然,都明白了那盲眼少年和陶笛儿的身份。
这唐门在江州,不是出名两个字可以概括的。那几条杂鱼已经开始哆嗦了,只剩下打哆嗦的份儿。而陶笛儿只觉得有些奇怪,姓楚,难道是刚刚遇到的那个文艺青年?
“你胡说八道。我娘子才没……”
女子刚想说话,却被陶笛儿一句话噎住。
“我说……你到底是谁啊?”陶笛儿自顾自琢磨,却未见那女子变得铁青的颜色。
“不知道我是谁吗?看来我是要让你记得清楚一点。我可是……要杀你的人哦……”话音未落,那女子已经出手。然而收手之处,却是那几个已经被唐若涵下毒的几人中毒立毙,七窍流血。
陶笛儿看着那红色,感觉脑袋嗡得一下,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晕血。
“我发过誓,今生不会亲手杀你。但我这一辈子,一定要让你活的悲惨万分!”陶笛儿直到被找过来的宝唯牵着回到马车,心中仍是空荡荡的,脑中还是那女子发音软糯清亮的话语。
红衣女孩看着那倒地的几个人,并未有其他人慌张,只是眉毛蹙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身后有人拍了自己一下,回头一看,却是自家哥哥。
“哥……”
“小艾,走,回家。”
“可是楚大哥……”女孩话还未说完,就被那公子牵起手。周围的人眼睛一眨,却见人已经没了踪迹。看着那对兄妹走开,那夷族美人脚步翩跹,已经拐进了巷子,走到那暗处男子的面前。
“如何,楚大公子,我做得怎样?”轻轻一笑,美人楚腰纤细要靠近那男子,却被轻轻避开。
男子面色苍白,但却冷冷的握紧腰间的佩剑。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与陶笛儿碰面的楚江凝。只是整个人似乎改变了很多,整个人有一种凌厉的气质。左耳上的蓝色闪过,如同电光。
“你刚刚骂了她。”
“骂了又怎样?我这可是为你出气啊。刚刚她和唐家那个白痴少爷你也看见了,关系好得蜜里调油一般,我骂上一句怎么了?况且我不是替她把那几个出来闹事的杀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吧!”美人下巴一抬,眸中不由泛起恼意,但马上又水盈盈的。
“那些人是该死,若你害她,也是一样。”楚江凝想起最后女子所说,眉宇皱起。
“哟,大公子被抛弃了还这么护短啊?”
美人见楚江凝脸色又白了几分,不由掩袖娇笑,媚声道:“我白秀是魔教的妖女,命贱得很,烦不得您公子爷大驾。不过你要是在乎你的那个宝贝,不如陪我一晚?”
感到对方掩柔若无骨的靠过来,楚江凝皱眉一避。
“……白秀,你不要过分。”
白秀听他真的有些生气了,唇边笑意不由更加魅惑,只是口气已经转而正式。
“传说楚家大公子深情,果然不假。秀儿今天算是见识了。不知秀儿所说合作的提议,公子可否接受?”见男子摇手,白秀俏眉不由蹙起,当真是我见犹怜,然而楚江凝却没什么反应。
“小女子还请楚公子注意,我刚刚说过,我不会让她死。”白秀压抑的杀意,仍旧好声好气解释道。“你不是要她的人吗?我可以让你如愿,否则大公子你恐怕只能回去娶叶家的千金了吧?”身上银铃一动,好像是邪教的密咒,白秀笑容甜美如同罂粟。
楚江凝认真看了眼这个自己在失意之时出现的莫名女子,手中却不由握紧了刚刚陶笛儿给他的物件。
“此事不用你管,后会无期。”淡淡一声,男子已经转身而去。
“无期?我还就不信了。汉人说话就是麻烦,楚江凝,我们来日再见。”
白秀脚一懊恼的一跺,身上的铃铛响动,狠狠道:“陶笛儿,为什么所有人都为你好!”
静悄悄的屋子里,一只小猫跳过,顽皮的在追着一个大线团儿,玩得不亦乐乎。陶笛儿放下手中的那本记满了机关,吸了口气。
已经从陶家回来三天了,开始的两天晚上她还会做恶梦,梦中有一只挂着银铃的白虎追着自己,而身后已经有几个人倒下了,血肉模糊的伸着手想要抓住自己的裙角。然而等她惊叫出声,从梦中醒来,总是有一只手很温柔的抚o着自己的后背。鼻尖一股熟悉的栗子花的清香味道,让她紊乱的呼吸慢慢恢复平常。
此刻揉了揉眼睛,陶笛儿伸了个懒腰,侧身看到了院子里的月桂,吸了口气。“小宝唯,小宝唯?把桂花糕上一盘吧,一会儿唐若涵该还回来了。”
“哦,知道了,少夫人。少爷估计还要过些时候吧,二夫人那里留着呢。”外屋宝唯抿笑,出门刚想去小厨房,却和来人撞了个正着。
“忠叔?”看着眼前面色不善的人,陶笛儿有些不好的预感。
“少夫人,老夫人让您去正堂一趟。”陶笛儿懵懂的点点头,感觉着眼前这只老狐狸的表情,怎么有点同情的意思?
“发生了什么事?”陶笛儿狗血的凑过去,一脸谄媚的想套话。
“老奴不知,还是请少夫人立刻过去吧。”老狐狸爱莫能助的捻了捻花白胡须,然而对上那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还是叹了口气道:“少夫人,你前几天在江州城里做了什么,难道是忘了吗?”
老者想着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眼神清亮的人居然也会杀人。
几天前?陶笛儿突然感觉有些不妥,小眉毛蹙起,只得随着唐忠来到正堂。
“笛儿见过奶奶,三叔,六叔。”陶笛儿偷偷向上面看去,老夫人一脸淡漠,而唐三则是略带关心却难掩恼怒的神色,好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唐夜陵倒是对自己淡淡一笑,慵懒自得的样子让她微微安了点心。
“笛儿,这位是胡燕山飞鹰派的赵掌门。”唐夜陵凤眸流转,淡淡介绍。陶笛儿此刻偏头才看到了一个危襟正坐的男子,腰间一把款式有些熟悉的剑。只是那人相貌说不出的猥琐,时不时看向自己。陶笛儿立刻在心中给此人打了个戳——
衣冠禽兽。
“赵掌门好。”陶笛儿微微一点头,看到唐夜陵等人默许的态度,知道和这个人自己没必要太客气。声音自然坦荡,没有闺阁女子的羞涩之气,颇有几分林下之风。
“哼!”那姓赵的男人本是眼巴巴看着,此时见陶笛儿转过身来,见到她右额上的一块红斑,不由失望地哼了一声,让陶笛儿直咬牙。
赵禽兽向着主位上的老夫人拱手道:“老夫人,这人已经到了,我们是不是该对证了?也好还我门下弟子一个公道!”
陶笛儿听到对方家门,就已经知道是翻后帐的来了。他猫的,色狼都凑到一窝去了,老禽兽居然还敢倒打一耙来找上门来?你弟子又不是我打死的!
“请赵掌门等一下,要等家侄……”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