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
丘凉躲在暗中,将一切看在眼底,眼瞅着甲三和文安公主先后进了书房,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再靠近。
公主府的护卫不是吃素的,书房更是层层把守,再往前就有被发现的可能了。
她对自己的身手还没那么自信。
不过,她耳力好,这么远也听得到。
书房里,文安公主端坐在桌前,平静问道:“何事?”
“禀殿下,卑职暗中保护丘大人多日,本不该多事,但近来发生了一件事,卑职不敢擅作决定,这才回来,请殿下决断。”甲三小心翼翼道。
“且说说看。”
“据卑职观察,丘大人乃十九年前通敌叛国的镇南大将军丘鸣端之女,且将军夫人庄晗现就在丘宅中。”
“此话当真!”文安公主满脸惊诧。
甲三抱拳,郑重道:“千真万确。”
文安公主皱了皱眉,起身走了几步,又坐回去:“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甲三犹豫了一下,答道:“与丘大人来往密切的楼上楼东家宋云昙,以及宋监正夫妇和他们的女儿宋见霜都知情,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卑职发现国师的大弟子齐挽澜就住在楼上楼弟子号雅间,且与丘凉、宋见霜二人有些来往。”
文安公主沉眸,随后眼神一凛:“此事不可声张,日后若无本宫吩咐,不得再打探丘凉任何事。”
甲三愣了愣:“殿下,那此事……”
文安公主摆摆手:“本宫自会命人关注,记住,一旦有人意图透露此事,务必拦下,若危及丘凉,必要时刻,格杀勿论。”
宋云昙和宋夫人那边不用担心,宋见霜就更不会告密了,齐挽澜应该也不是问题,唯一需要提防的就是宋监正。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让丘凉出事。
就是论罪,也不是现在。
“卑职遵命。”甲三叩首,迅速离去。
回到丘宅,见丘凉好好睡在床上,他便抱肩立在后窗下,倚着墙闭目养神起来。
丘凉悠悠睁开眼睛,被甲三这样的高手暗中保护是很好,可也很不方便。
她思量片刻,次日一下衙,便去了公主府。
“丘师父请坐,不知找本宫何事?”
丘凉没有坐,心底一叹,跪了下去:“臣是来向殿下请罪的。”
文安公主没有接话,脑子里想到了昨夜甲三的话,猜测片刻才问道:“丘师父快起来说话,你何罪之有?”
不会就是昨夜甲三说的那件事吧,那倒是巧了,来得真及时。
她还想着这俩人若是一直不坦白,哪天找个机会问一问呢。
没想到瞌睡来了就有枕头,丘凉不请自来了。
丘凉站起来,躬身道:“丘家人死后,臣发现自己的身世颇有蹊跷,暗中查探一番才知自己的生身父母另有其人,前几日,臣见到了自己的生母。”
“哦?还有这等事?”文安公主微微挑眉,望着面色平静的丘凉,眼神深沉。
“臣不敢欺瞒殿下,此事还要从上次从大相国寺归来没几日说起,一天,铺子里来了一个怪异的客人,此人蒙着斗笠,所问之卦竟是国师的行踪,后来臣才算出国师的失踪与容妃娘娘有关,且人就被囚在大相国寺,那个客人便又登门,自称乃国师大弟子齐挽澜,臣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便暗中留意他一番,这才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与娘亲相认。”
丘凉说得虚虚实实,反正这些事都无从查证,文安公主不信也得信。
文安公主心中疑惑顿解,原来起因在齐挽澜身上,那就能解释得通了,想来国师失踪前也筹谋了不少。
“丘师父与生母相认是好事,又何罪之有?”
丘凉状似纠结了片刻,躬身道:“殿下有所不知,臣的生母乃前镇南大将军丘鸣端的妻子,丘鸣端便是臣的生父。”
“接着说。”文安公主稳住心神,语气仍旧温和。
“臣得知此事,终日惶恐,便为自己起了一卦,想着若家父真是通敌叛国、弃城而逃的罪人,便自裁谢罪,结果算出家父当年便战死南疆,所谓通敌叛国并不属实,臣左思右想,这才来求见殿下,请殿下恕罪。”
丘凉说着,默默又跪了下去。
这坑爹的古代,天天跪,她都快跪习惯……
文安公主挑眉:“丘师父既然算出令尊是被冤枉的,又有何罪要恕,快起来,坐下说话。”
十九年前,她尚未记事,对当时发生的一切并不清楚,不过丘凉既然说丘鸣端是被冤枉的,那此事就要好好查一查了。
她倒是一点也不怀疑丘凉话里的真实性。
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勿用,她笃定对方不会骗自己。
因为谎言太容易戳破,更何况是在这种大事上。
丘凉领悟了文安公主的态度和信任,这才起身,安心坐下。
“臣有罪让殿下忧心了。”
文安公主笑笑:“丘师父莫要见外此事非同小可可有什么证据能支撑你所说的一切本宫自是信你的但父皇那边若想为令尊平反还是要讲证据。”
若真能翻案丘凉便能认祖归宗昔日的四大名门之首丘氏一族便能重入朝堂。
于她于社稷都是好事。
这些世家只要安分守己不作妖还是可以用一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