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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在燕的一番柔声细语中,竟然彻底松动了!

虽没有一口答应周邈去咸阳,却是问道:“你既是仙使,那你们有医官随行吗?”

“自然有。”周邈回答干脆,“你可是有亲人生病了?”

突然想到后世猜测的,韩信早年丧父,十多岁丧母……

瞬间反应过来:难怪!

韩母一人抚养韩信,积劳成疾再正常不过。

咸阳更宜居,医官医术更高明,到咸阳后不必阿母操劳,有望养好一身劳病。

燕的一番话,句句直击韩信软肋!

燕大概是从韩信的衣着言行,或者气味,以及他刚才的身世揭秘,得出了韩信的家世状况。

却也不确定是韩母生病了,于是以‘亲人’泛指。

周邈不由抬头,去看微笑看着韩信的燕。

后者在察觉到他的目光后,恭谨地回以一笑。

周邈在衣袖口向燕竖起大拇指:棒!

韩信:“我这趟出来,本就是为阿母请医者诊治。”

但被你们捉住,不得脱身。

周邈略心虚,并立即补救:“我们队伍中有三名随行医官,我这就让人去叫来,并让他带上常用药草,然后你前面带路,立即去为你阿母诊治!”

说到做到,周邈当即吩咐苦豆子:“回去官舍,请孙医官过来。”

孙医官就是上次给方岩缝合伤口的医官。

胆大敢想,医术也强于旁人。

……

很快地,孙医官被请了过来。

闲话不多说,韩信当即前面带路。

左拐右拐,带到了一座小院。

院子陈旧,但看得出常有护理修补,维持得不错,足以遮风挡雨作一安身之所。

只是院中落了一层黄叶,筐、箩、簸箕等用具,凌乱摆放着。

显然是自从韩母卧床几日以来,家中无人收拾。

孙医官被带到榻前,没有诊脉,就望了韩母的气色,又问了平日饮食,再环顾家徒四壁的屋中,便

已得出结论:

“饮食不丰,又兼常年劳累,积劳成疾。”

简言之,营养不良又常年过劳,累出来的一身病。

“都不必喝药,吃些米肉进补,多加休养,个月,自然就会有所好转。”

真应了燕的话:吃喝休养得当,百病全消。

孙医官看完诊,估计仙使还有正事要说,识趣告退:“时辰已晚,臣先行告退。”

周邈允了孙医官告退。

儿子风风火火带着医官回来,也没来得及说事交代。

此时,韩母才与周邈行礼道谢:“劳烦郎君,为妾寻来医官看诊。”

“吾儿信有劳烦得罪之处,还乞请郎君见谅。”

即使早逝,也把韩信教得孤傲又豁达,能忍胯下之辱,还习得一身兵法本领。

卧病在榻的韩母,面如其人,柔弱却又坚韧,爱子之心切切如斯。

周邈带着敬意,正经地回了礼:“韩信聪敏机警,讨人喜爱,并无劳烦得罪之处。”

韩母观屋中贵人穿锦佩玉,肤皮白皙,并无王孙公子的孤傲不羁之行,却有天真无忧的娇贵之风。

且那些侍候的隶臣妾,护卫的将军武士,无一不是出众之辈。

韩母也直接问道:“只不知贵人踏足贱地,有何贵干?”

周邈也直接报上姓名:“虽然自己说来有些汗颜,但我确实是大秦始皇帝陛下昭告天下的仙人使者。”

“基建之仙的使者?”显然,韩母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仙使当面,妾身失礼。”

“免礼免礼。”周邈又不是显摆威风来的,“今日时辰不早,我便直话快说了。”

“韩信是故韩王孙吧。”

韩母初闻一惊,随即明悟。

贵人出现在自家,自然不会是一无所知,兴之所至。

韩信一直没有明言承认的身份,到韩母这里得到了确认。

“是,故韩襄王次子公子虮虱之孙。1”

韩王孙及其母亲,却孤儿寡母流落至此,衣食艰难。

但韩母并未诉说苦难。

只是无奈道:“正如仙使所见,妾与吾儿信颠沛穷困,无权无势,于大秦已无碍

。”

所以何必寻来呢?

“看来夫人对秦国也有误会。”周邈听出了韩母的不甘不愿。

诸侯之妻称夫人,周邈对韩母的礼敬已经尽显。

“夫人既听过我身份,想来也知晓岁首时,始皇帝陛下大封六国诸侯,并于咸阳富养六国后裔。”

“自然,或许本质是软禁,但于夫人和韩信来说,又有何不便呢?”

“若居于咸阳,韩信的故韩王孙身份,以及咸阳乡里安宁,会让他不受顽劣少年的欺辱。”

“大秦也会赐给韩信宅邸钱粮,你再不必常年耕种操劳,仅只为让韩信吃饱穿暖。

若居于咸阳,夫人就可静心休养,届时劳病痊愈,从此韩信能在母亲身畔长大,衣食不愁”

周邈从燕的话里得到灵感,说服韩信,从有利于韩母的优点切入。

那说服韩母,自然也能尽数对韩信的好处。

儿为母,母为子,互为软肋。

韩母果然神色松动,而且如今身份既已暴露,势不如人,倒不如顺势而为。

但韩母还是问道:“仙使为何要带吾儿入咸阳?吾儿不过一毛头小儿而已。”

入咸阳居住,对他们母子来说,确实比在淮阴艰难求活,要好一些。

而且咸阳为大秦腹心,机遇更多,她儿子又还年幼,来日未必不能有所作为。

多年颠沛,韩母对天下归秦或韩,并无执念,但她儿需要一片天地展翅,方能飞上高天。

周邈把‘掐算神通’的说辞又拿出来:“……若得培养,韩信来日必能有一番作为,届时自可印证今日预言。”

“况且即便抛开玄异的帅星之说不谈,所谓三岁看老,仅看韩信的性情与言行,也知他来日会有所成就。”

“但若对他不加培养,寡母至亲早逝,邻里少年欺凌,年幼无力维生,寄食百家……”

周邈说的这些,正是历史上韩信经历过的苦难。

“那就算他最终能在磨砺中长成,但大秦一统天下,没有乱世造就英雄,韩信不过是茫茫黔首中的一人,怎可确定他就能脱颖而出,做出一番成就呢?”

时势造英雄,虽然如韩信这样的人杰,必有出头之日。

但人生际遇无常,谁能断定何时才会出头?又会经历多少磨难?

即使多出了科举取士的晋身通道,可韩信在军事上的才能,显见是远高于文治上的。

即便得中,那不也是埋没了?

韩母早在周邈说出对韩信的预言时,就在心中下了入咸阳的决定。

未必是有多笃信预言,而是这代表了仙使的看重,那入咸阳他们就占了先手优势。

而后周邈又说出若他们母子一直这样在淮阴生活下去的未来。

就好像眼前已经预见了那个场景。

韩母不再犹豫,当即:“吾儿信得仙使看重,入了咸阳也不算无依无靠,妾与吾儿愿入咸阳。”

韩母终于答应了,周邈立时就被激动和兴奋充斥:兵仙崽!兵仙崽要入咸阳了!

大秦自己用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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