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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戚凤阳知道,躲是没用的,踟蹰片刻,做好心理准备,还是上去打开门。

打头的却是个陌生男子,刚见门缝,便粗鲁地一把推开门。

戚凤阳后退两步,见男子侧身低下头,迎另一人进来。

看到他的那一刻,呼吸都停滞了。

是,她的噩梦。

李仁玉。

戚凤阳拢了下衣服:“老爷。”

李仁玉背手缓慢走进来,后面跟着华叔,他看上去极其平和,没任何表情,却让人不寒而栗,环顾四周,视线最终落在她的身上:“你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这并不是好话,戚凤阳垂眸,始终不敢看他:“老爷请坐。”

李仁玉怎会坐,他走到戚凤阳面前,高高在上地俯视垂首的女人,嗤笑一声,从她身侧过去,通过卧室门,看到里面的画:“一身贱骨,画不堪之物。”

听到这句话,戚凤阳转身看着他的背影:“我是贱骨,但你不能侮辱我的画。”

“侮辱?”李仁玉回头,大笑一声,“你还真是青出于蓝。”

戚凤阳直视着他。

原来,一直以来自己心中的深渊,也没那么可怕,她忽然平静下来:“谢老爷夸奖。”

“胆子长了不少,敢这么跟我说话。”李仁玉满眼轻蔑,“沦落风尘都能把那混小子弄得五迷三道,我真是低估你了。”

“我跟少爷清清白白。”

“清白,一个娼妓,也敢说清白。”

“你可以说我脏、下贱,但少爷是纯洁的,你应该相信自己的儿子,不要总是把他想得很不堪。”

“你这是在教育我?”

“不敢。”

“顺德。”

叫的是华叔,本名华顺德。

华叔走过来,掏出一包钱给戚凤阳:“这里是一千块,够你衣食无忧很久了,拿着,离开这里。”

戚凤阳没有接:“我不会收你的钱。”

李仁玉笑了:“嫌少?开个价。”

“你可以随意侮辱我,但我暂时不会离开,更不会收你的钱。现在我是自由身,与李家无任何瓜葛,你们无权干涉我的自由,没别的事,请李老爷回。”

华叔瞄了眼李仁玉,赶紧劝道:“别不识相,赶紧拿着上钱走吧,老爷给你个机会,莫要辜负。”

戚凤阳目光坚定,与李仁玉对视:“我不会走的。”

李仁玉注视她几秒,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华叔指了指她,摇摇头,跟了出去。

……

晚上,戚凤阳照常去舞厅陪舞。

遇到一位阔绰的客人,给了她三十块小费,再加舞票抽成,小包塞得满满。

凌晨,她高高兴兴回家,还给邬长筠带了瓶香槟。

可惜人邬长筠不在,前几天听她说接了部新电影,最近总是晚归,也不知道是应酬还是约会去了。

戚凤阳把香槟放到桌上,回屋拿衣服去冲个澡,出来时,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走过去,又走回来,最终停在自家门外。

紧接着,是转动门把的声音。

戚凤阳揉着头发,走近问了声:“长筠姐?”

回应的是更加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咚咚咚咚——”

巨大的砸门声,吓得她退后一步。

“彭——”

外面的人踹起门来。

戚凤阳退回房间,匆忙从画具里拿起一根美工刀藏在袖内,又觉得太小,进厨房拿了把菜刀。

忽然,巨大一声响,门被踹开了。

一个黑影走了进来,看身型,是男人。

她锁上卧室门,把桌子搬过来抵住门,举起刀,对着门的方向。

“彭——”

“彭——”

“彭——”

三声,门锁掉了。

男人踢开门走进来,朝屋里的女人笑起来。

……

因为莫须有的灵异事件,这层只住了一户。

任她声嘶力竭地呼喊,也无济于事。

可怕惊醒楼上下的住户,男人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掐住她的脖子。

戚凤阳竭力挣扎,可男女力量悬殊过大,她的踢打抓挠于男人而言不过小打小闹。

男人瞧着灯光下她精巧的脸,忽然松了她的脖子。

一口气上来,戚凤阳握住猛咳着。

反正是个将死之人,不如玩玩,男人抹了下鼻子,将她扔到床上。

戚凤阳捡起所有能触碰到的东西,朝他砸过去。

“别怕,哥哥好好疼你。”男人刚单膝跪到床上,听到身后传来动静,一转身,一把椅子直直朝头上砸过来,他是专业打手,有些功夫在身上,灵活地躲过去,看清来人,笑得更欢,“呦,还送一个,正好,一起玩。”

邬长筠拾起椅子又打过来,男人抬手挡住,抓着椅腿朝她伸手。

邬长筠偏身,顺势扼住他的手腕,用力往椅腿一折,随即抓住他的头发往墙上撞去。

男人手臂环住她的腰,把人一同带过去撞上墙。

邬长筠忍住痛,一脚踢在他小腿上,松了椅子,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一个横翻,把人摔在地上。

男人拾起地上的菜刀起身,朝她砍过去。

邬长筠下腰躲开,手掌撑地而起,一招“蝎子抬尾”,重重踢在男人脸上,随即拿起一只画笔折断,毫不犹豫地插进他的眼睛里。

男人捂住眼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起来。

邬长筠踢远菜刀,踩住他的头,用力推了下他的肩,直接将人脖子扭断。

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手软。

……

戚凤阳蜷缩在床角,惊恐地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满头大汗,浑身却冷得发抖。

邬长筠走近蹲下:“有没有事?”

戚凤阳摇头。

“这什么人?”

“我不知道。”

“最近接触过什么人?”

戚凤阳这才反应过来,难道是……李仁玉,可她不敢说实话,怕李香庭知道,再闹得不可开交:“没有,可能就是……可能就是流氓……打劫的。”

邬长筠见她哆嗦,从衣柜随便拽了件衣服披到她身上:“你先出去。”

戚凤阳仍盯着地上的人:“他……死了?”

“嗯。”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邬长筠走到尸体旁边,用力踢了下他的腿,“要么报警,要么埋了。”

“可杀了他,不会被判刑吗?”戚凤阳慌乱起来,“不关你的事,就说是我杀的。”

“我们是正当防卫,没事。”邬长筠更倾向于埋了,省得去巡捕房录口供、来回调查,影响工作生活,自己现在是公众人物,不宜落上风口浪尖,但还是征求一番她的意见,“你觉得呢?”

戚凤阳当然不想报警,万一牵扯出李仁玉,损害李家名誉,李香庭必然也会受影响:“埋……埋了。”

“好。”

地上的男人两只眼睛插着画笔,死状骇人。

邬长筠见戚凤阳吓得不停哆嗦,将床单扯下来盖到尸体上。

“我……我跟你一起。”

邬长筠拉住男人的脚,往外拖:“不用你管,去我房间待着。”

“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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