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李香庭一见人,提起手里的袋子:“给你拿了点特产,不多,尝尝看。”
“谢谢。”邬长筠接下来,“你黑了好多。”
“天天在外面晒的原因,过段时间就好了。”他还瘦了点,脸硬朗不少,“先前想邀请你去我家吃饭,一直忙,没时间,又出去这么久,今天下午刚到沪江,我是来给你送请柬的。”
“什么好事?”
李香庭从口袋拿出一张红色卡片:“六月二十九号,我妹妹生日,办了个宴会,有空的话过来玩玩。”
“好。”
“那改天再约,我还得给老孟送张请柬。”
“嗯。”
“再见。”李香庭小跑着离开,到拐弯处还回头打招呼,“快上去吧。”
人影消失在黑暗里,邬长筠揽了下披肩,展开请柬看一眼,是华叔的笔迹,她随手折了两翻,握着方寸之物上楼。
……
杜召正在办公室看兵工厂送来的武器设计图纸,听见敲门声,将图纸放回文件袋里:“进来。”
一见邬长筠,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他往后靠去,跷起腿神怿气愉地看着来人。
林生玉道:“杜先生,我把合同带来了,麻烦您签个字。”
林生玉是陈文甫的人,杜召自然信得过,没有看具体条例,直接签了。
邬长筠倒是看的仔细,查阅到分成比例时,疑惑道:“不是说好分您百分之二十,怎么这写着百分之十。”
“不满意?”
邬长筠与他对视两秒,没回答,低头看完,签了字。
一式三份,各持一份。
杜召将合同随手放进抽屉里,叫林生玉先回去。
邬长筠问:“还有事吗?”
“晚上去看个电影,”他又强调一句,“学习一下前辈的经验。”
“不去,得回去看剧本。”
“这么忙,看来得少给你接点工作。”话音刚落,白解敲门进来,手里拿了张红卡片。
邬长筠一眼就认出了那张请柬。
白解同她点了头,走至桌前:“李氏派人送请柬过来,他家三小姐的生日宴会。”
“哪个李氏?”
邬长筠在,白解不好直说:“上次赌场那件事的供货商。”
杜召想起来了,将请柬直接扔进一旁的垃圾篓里:“老狐狸,胆子不小。”
白解笑了:“我也觉得,他怎么敢的!”说完,看了眼邬长筠,又道:“你们聊。”
门再次被关上。
邬长筠完全听得懂他们两隐晦的对话,供的,不就是大烟吗?李仁玉那个老东西居然想攀上杜召,听白解的话,他们明显不把李家放在眼里,或许可以在这件事上利用他一下。
邬长筠走到桌侧,离杜召近了些:“做食品生意的李氏?”
杜召没有回答。
“他家二少爷是我朋友。”
“你这交际圈够广泛。”
“唱戏嘛,什么人都接触过。”
“想说什么?”
邬长筠还挺喜欢他这股明白劲,交流起来就是轻松:“我也收到请柬了,要不要搭个伴?借杜老板的光,撑撑脸面。”
杜召不知道她又安的什么心,故意回:“不搭。”
“那算了。”
嗯?居然就算了?
杜召给她个台阶:“总得给我点好处。”
邬长筠就等着这句话呢:“晚上,我请您看电影,顺便商讨一下后续发展,日后我红了,自然少不了杜老板一杯羹。”
杜召面上故作严肃,心里却乐开了花:“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吧。”
“那您好好考虑。”邬长筠拿上合同离开了。
杜召这才露出笑脸,从垃圾篓里拾起那请柬,打开看了看。
他叫了声白解。
人应声进来。
“后天晚上有应酬吗?”
“甄老板请客。”
“推了,我要去李家的宴会。”
“啊?”白解不解,“怎么又要去了?那姓李的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生意吧?以前从来没交集,明显是想讨好。”
“他讨他的,我看我的。”
“看什么?”
杜召再次扔了请柬,起身转转脖子:“看老狐狸,和小狐狸演戏。”
……
杜召特意回家梳洗一番,换上身新定制的西装,搭上最喜欢的领带,皮鞋擦得珵亮,独自开车去赴约。
邬长筠捏了半个馒头,一开门,就看到杜召梳着大背头,西装革履站在门外:“这么早,我还在吃饭呢。”
杜召本打算带她去吃个饭,再去看电影,一听这话,往里看过去:“吃的什么?”
“粗茶淡饭,”邬长筠让开身,“来点?”
杜召走进去,看着桌上的稀饭、馒头和咸菜:“你就不能吃点好的?挣这么多钱用哪去了?”
“老板嫌弃,就自己出去吃点。”
杜召并非嫌弃,坐下去,拿起一个馒头啃起来。
邬长筠瞧他这身隆重的打扮,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大国际会议似的,与手里白花花的馒头格格不入,甚至还有点好笑,去盛了碗稀饭给他:“您山珍海味吃惯了,尝尝这粗粮。”
杜召端起来喝了口,点头:“不错。”他又夹了块咸萝卜,酸酸甜甜,真有滋味,“哪买的?”
“自己做的。”
“你还有这手艺,下次给我做点。”
“要收钱的。”
“行。”
邬长筠见他爽快答应,又觉得自己太抠了:“说着玩的,不值钱的东西,您要吃,我随时做了送过去。”
杜召掀起眼皮看她:“怎么?良心发现了?”
“巴结好老板,以后多给我介绍赚钱的活嘛。”
“就你最精明。”杜召一口喝下半碗稀饭,虽然平日吃食不讲究,但也没这么寒碜,可咸菜馒头吃着,似乎也不比饭店那些珍馐美食差。
邬长筠见他大快朵颐,又盛了一碗来。这是连带她明早上的饭一起做的,一顿全被吃光了。
吃完后,邬长筠连衣服都不想换,束起头发,擦了个嘴就叫杜召下楼了。
影院外头一排卖小吃的小贩,杜召怕邬长筠没吃饱,去买了点果脯。
邬长筠去售票室买票,才得知票全卖光了。她赶紧去叫杜召:“没票了,换家电影院。”
杜召付了果脯钱,牵住她的手便往影院走。
“干什么?没票了。”
“听见了。”脚下却不停。
经理一见杜召,立马迎人往里走。
邬长筠拽拽他,压着声道:“你不会是要轰别人走吧?”
“我有这么坏吗?”杜召用力一拉,把邬长筠拽到身侧,与自己并排走。
两人进了间小影厅,里面空无一人。
杜召带她到中间最佳观影点坐下,邬长筠立马抽开手。
杜召见她一脸不悦,将果脯放到她腿上:“没有轰人,我提前包了场。”
邬长筠看向他:“不是说好我请。”
“等你请,今晚都看不成。”
周围一片昏暗,只有四边亮着黯淡的小灯,却照得他双眸熠熠生辉。邬长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别过脸,随口问了句:“什么片子?”
“不知道,我没空,叫白解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