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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吗?”

我伸长脖子,企图越过沈先生的肩膀看看那位白大褂医生的反应,刚有动作,脑袋就被按住。

“目前来看只能得出这个,至于其他的还需要观察做进一步诊断。”

“我……生病……了吗?”对于那位医生说的我一点都不懂,我只知道看了医生就代表生病了,生病了就会变成累赘,听他的语气我似乎病得很严重。

我仰头看向沈先生,声音哑得不像话,“是要把我扔掉吗?

他表情复杂地看着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就在我以为他会丢开我的时候,他把我向上颠了颠,吻向我的眼角,一并把泪水也带去,“傻孩子,我怎么能……”

“先生,依她的情况住院观察是最好的选择,加上后续的治疗,她的情况也许能够得到很大的改观。”冷不丁地我又听见身后的人如是说道。

可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讨厌这里,我想回家了。

“我……我想回家……唔……”我窝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

“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就回去,好么?”他摸着我后脑处的细发,声音似从胸膛传来。

“唔……”我不再说话,只是埋头。

沈先生抱着我在床头坐下,笑着推开我额间被汗水浸湿的细发,捏住我的鼻尖,“让你到处乱跑,下次还敢不敢了?”

“唔……不敢了。”我抓着他胸前的衣服,皱着脸,声音闷闷的。

他又亲了亲我的额头,宽大温热的手拢住我的后脖颈,眼里晕开的怜意让我一阵恍惚,耳边又再次响起他沉稳好听的声音。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晕倒好么?”

“对……不起。”

沈先生笑着再次把我拢在怀里,呼吸所及尽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傻孩子。”

最终我还是留在了医院,本以为等待我的会是数不尽的针头和检查,但这几天下来,好像除了那位先前带着银质眼镜的医生偶尔会来问我一些常规的问题和吃一些尝起来很苦的药外,再无其它。

又是一天清晨,他一如往常坐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笑眯眯看向我,“不必紧张,放松点小姑娘。”

我侧身缩在床头,对于来自陌生人的目光还是下意识地拒绝,可沈先生似乎和这人关系很好,我看得出来。

我点点头,稍微放松身体,希望他问完可以早点离开。

“你眼上的胎记其实很好看,不必遮着。”

小心思被戳破,我突然有些羞恼,可又为他口中的那句好看偷偷窃喜。

我犹豫片刻,缓缓正过身来,但还是有些抗拒,缩在床头不敢看他。

“听说,你之前有一个养母是吗?”

听到这个问题我愣了一下,先前他从未问过这个。

可当到他提起这个人,我还是忍不住颤抖,好似当初那个对我棍棒交加的女人会从他口中的这两个字里突然冲出来,掐着我的脖子大声质问:“你怎么不去死。”

我拼命摇头,阵阵窒息感在胸口冲撞,我坐他再远了些,可他的声音还是不徐不疾传入我的耳朵。

“三次把你卖给同村的李老二,后来因为同村人的举报你才能次次逃出来。”

昏暗的光线在眼前不停回闪,一晃一晃,灯下是李老二满脸油腻的脸,如蛆般的触感攀上我的小腿,耳边充斥着那人从满嘴黄牙里吐出的污言秽语,是谁在笑?

好脏,真脏啊。

胃部一阵痉挛,我急忙抽出床头的纸巾捂嘴干呕,视线模糊,泪流了满面。

我双手抱头,浑身颤抖不止,嘴里不停喃喃:“不……不……别说了……别……”

终于,他如往常那般在我说出拒绝的话之后停下,耳边传来笔尖落于纸上的沙沙声响。

“那好,或许我们可以换个问题。”

我没有抬头,只是战栗着,沈先生不在,没有人可以救我。

“昏迷的那天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我瑟缩了一下,抬起眼微微看向他,“只要回答这一个就可以吗?”

他弯了眼角,笑得如沐春风,在我期冀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怪物……黑色的……她会杀了我的……怪物……”

我怔愣地看向他握住笔身的手,干净修长,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要能快点结束什么都好。

“好,我知道了,沈小姐谢谢您的配合,再过几天,您就可以出院了。”

我没有看他,也不理会他伸过来的手,只是盯着窗外发呆。

沈先生什么进来的时候,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窗外的鸟儿来了又走,歌儿唱了一遍又一遍。

他摸了摸我的头,掌心的温热触感丝丝缕缕传来,涌入心脏激起一阵陌生的情绪。

我回头,朝他伸出来双手,满脸是泪,“抱……抱……爸爸……”

他站在窗前,外头的晨光打在他身上,高大的身影笼住我,迟迟没有动作。

我泪眼模糊,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声,举着手,渴求他的怀抱。

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这一刻我总觉得他是冷漠的,不然他为什么不肯抱我。

依旧是一阵冗长的沉默,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凉意漫上指尖,我缓缓放下手,低着头,不再看他。

“对……不起……我……”我一边哽咽,一边拿手擦拭脸上源源不断涌出的泪,只是不停地道歉。

下一瞬,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猛地撞进了一个异常温暖的怀抱里。

他一手托着我的臀,一手把我紧紧拥在怀里。

胸膛相贴,急促跳动的怦怦心跳一度让我以为这是幻觉。

我攀住他的脖子,窝在他的怀里,还是在不停地哭。

他爱怜地低下头,吻着我的耳鬓,发顶,额头,一声一声地哄着我,“乖乖……”

当天我就出院了,走的时候,我越过沈先生的肩膀再次看见了那个医生,他的一只眼睛肿得老高,眼镜也松松垮垮。

可尽管这样他依旧笑眯眯地对着我笑,嘴上说着:“下次再来啊。”

我扭头不再看他,只是紧了紧攀住沈先生的手。

刚下车,我就看见了不远处被仆人牵住的加加。

我跳出沈先生的怀抱,惊喜地朝“回家”跑去。

看见我的那一瞬,它不安地来回踱步,尾巴翘得老高,吐着个大舌头期期冀冀望着我。

我在它不远处蹲下来,想着它会如从前那般毫不犹豫地扑进我的怀里。

可这一次并没有,它在隔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绕着我不停打转,又不时朝我大叫,发出几声痛苦的呜咽声。

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试探性地叫它名字,挥着手示意它我回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它才试探性地朝我走了几步,轻轻嗅着我的手,似在确认什么。

忽的,沈先生从我身后将我抱起,细细吻着我的耳垂,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它还没完全恢复,自然是怕你的。”

怕我吗?

我垂下眼努力思考这其中的关系,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起那段同加加相依为命的日子,总觉着它不应该怕我。

我攥紧沈先生拥住我的手,声音如撕裂般喑哑不堪,“我……想休息……了……”

回到房间,不一会儿我便沉沉睡去,梦里是一团浓重粘稠的黑,我如置身湖底,滔天袭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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