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哈哈哈——”她狂笑,快乐的不得了。
靴子从晴空秀雅的脸上掉落,他眼角严重抽搐。
“打开铁笼。”晴空绷着嗓子命令奴仆,随即挽起衣袖,充满大开杀戒之意。
奴仆们恐惧地瞧着映彤,战战兢兢地打开了铁笼的门。
铁门一开,映彤立刻飞身而出,如离弦利箭,在众人回神之时已飞出厅堂。
“别愣着发呆——”晴空饮恨地一拳打断了铁笼数根栏杆。
他燃起的怒火生平绝无仅有,恨恨命令众人:“去!通告所有人,务必要生擒活捉那只跳蚤!”
暗影的女刺客。他沉寂已久的人生,出现了一个无比猖獗的对手!
晚宴风平浪静地结束了。≈ap;x5c3d;≈ap;x7ba1;有几位远近驰名的禽兽出席,但晴空并不讨厌他们。
明星千点灿烂,新月一弯如钩。目送宾客散尽,晴空走向庭院,望着夜空,忽觉寂寞。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他心算着。派出人马捉拿一个异国姑娘,无数个时辰过去了,竟一无所获。
晴空露出惘然的神色。“她若是来刺杀我的,必不会离开都城。”
城中遍布他的耳目,岂会寻不到她的踪迹?
漫无目地的,晴空走进了芬芳馥郁的庭园,纵目一顾,远处的秋千架上,居然坐着他亟欲捉住的姑娘!
“络用星河菡萏天,一家欢笑设红筵。”映彤百无聊赖地晃着秋千,一点轻愁染上她眉梢。“应倾谢女珠玑箧,尽写檀郎锦绣篇。”
她唱着哀怨小曲,恬美的面孔,流转着醉人心魂的娇媚。
晴空的府邸对映彤而言是一座大迷宫。她逃了半天,双腿都酸了,还是认不清进出的路。无数次翻墙越壁,仍找不到出路的她,只能暂时歇息在偏僻的庭园内。
“姑娘好兴致,独自吟诗歌唱,独自陶醉。”晴空畅快地笑,迈步走去。“我派出的人无功而返,原以为你精于藏踪匿影,想不到你还躲在我府里。”
乍闻声响,映彤惊讶地转过眼。晴空秀雅的风采映入她的眼帘,教她心绪一阵波动。
“深夜了你不睡觉,逛园子做什么?”她跳出秋千架,巡视逃脱的机会。
“姑娘逃命的速度宛如电闪雷鸣,教人叹为观止。”晴空发出嘲笑。“本君颇为担忧,将来姑娘洗手不作刺客,改行去当窃贼!”
“大人,刺客的任务是杀人灭口,我让你亲身感受!”映彤一拳击向晴空的胸口。
“有幸观赏姑娘的功夫,我倒觉得,刺客更擅长逃亡。”晴空迎身上前,不退反进,吸纳了映彤拳头的劲道。
“我逃,是因为我身后有一头疯狂的野兽,连同他豢养的禽兽!”她打在他胸膛的拳头竟一阵发麻。
映彤面色微变。晴空的前胸,突然震出一股气劲。
“姑娘可知道,你为何吸引野兽追捕?”他迸出极其霸道的气功,震倒了她。
映彤失手跌坐在地,惊于晴空深沉的功力。“大人,那头野兽失了理智,不正常了,见人就发狂!”
“姑娘此话,像是揽镜自照得出的见解。”他的身影覆向她。
映彤头顶的夜空黑暗,只剩晴空浑圆的双眼透出光亮。
“向我道歉,发自内心的道歉。”晴空居高临下,笑着要求。“你当众打我,继而毁坏我府邸无数摆设,索取你一句诚心的道歉,绝不过分。”
他的道理,映彤全明白。然而,仰望着他雍容华贵的姿态,映彤心往下沉总觉得向他屈服,便低他一等,无法再面对他。
“我偏不!”她明净的双眸里满是固执。“你要听谎话,可以。但要我诚心诚意道歉,别想!”
“你们吴越一带的人,行事只求痛快,莽撞又冲动。”
“你这话像从古文典籍里偷来的?我也听说你们蜀人多阴险,专干吃人不吐骨头的事。”
“姑娘说得如此愤慨,是否曾吃过蜀国人的苦头?”他扫视她,如看一个无生命之物。
映彤环顾自己的处境,反击道:“是呀,我现在不是正被你欺压?”
“与其受苦受难,何不向我赔礼了事?”晴空的眼底,荡漾着瑰丽的水波,诱人沉陷。
映彤连忙看向一旁,不再触及他的眼睛。“我问心无愧,无须赔礼道歉。”
“姑娘,奉劝你别太顽固,尤其在比你强大的势力面前。”晴空俯身说教。看见映彤,他彷佛看见年少的自己,亲切感油然而生。
“大人,这是择善固执。”她笑,神情骄傲。“我若是遇到强者便求饶的苟且偷生之辈,不如死了算了!”
晴空微震。只需一句话,他明白了映彤。她与他是同一种人,然而死亡——当真能说到做到,洒脱得毫无眷恋?
“你不妥协的性子若不改,早晚会惹祸上身。”晴空有感而发,视线飘向远方。“暗影之人一向以刚烈闻名,你也不例外;身为刺客,太有个性并不好。”
“这无须大人替我担心。”映彤察觉他闪神,立刻起身唤他。“我们重新打过一次!”
“你不是我的对手。”他声调平板的陈述。
“我说了再比一次!”映彤不服气地宣告:“我若输了,这条命当是睹注,你拿去!我若赢了,你必须带我走,不计前嫌!”
“带你走?”晴空疑惑。“为何不是放你走?”
“”她支吾半晌,不甘愿地说:“我迷路了。”
“呵——”晴空发笑。“原以为,你诱我派出所有部属追击你,你则藏在我府中,等候暗杀我的时机——”
“闭嘴!”映彤窘迫大喊。
“结果是我高估了你。你根本是迷了路!”他说话的模样,显得欢乐无比。
“我叫你闭嘴!”映彤发了火,扑向晴空,拳脚飞扬。“我要跟你决斗!”
“你们吴越一带的人,天生好斗,女子亦不例外。”晴空端详映彤英气磊落的眉宇,几乎忘了她是个姑娘。
“别废话了,出招——”映彤暗中思索着拳路。
“打斗太粗俗,而且有伤我的优雅。”晴空挥手轻摇,建议道:“我们吟诗对句,更适合今夜星月悠然的景色。”
“”映彤脑子空了半晌,只想到一个形容词。
“骚货。”
男人之中,要找一个用牛奶洗浴,决斗还得讲情趣的货色,实不容易。“你是我见过最风骚的男人!”
“姑娘的用词遣字非常低俗。”晴空不悦地蹙眉。
映彤摆了摆手,催促道:“你要吟诗对句,直接出题便是,废话少说!我等着杀得你片甲不留呢!”
“你让我出题?先发制人,我有可能断了你的退路喔?”
“呵!”映彤坦率而笑。她几位远房兄弟在越国,于朝中从事文职,是越国著名的才子。常年耳濡目染的,她又岂是绣花枕头。“吟诗对句,只是你出半句,我对半句,句句增加一字,直至一方告饶为止。如此简单,你以为你难得倒我?”
“姑娘试过此种游戏?”晴空细细观察映彤,她真是与众不同,文武胆识以及那股与他相似的傲气,一再牵动他的兴味。
“决斗,我们是决斗!”映彤纠正道。“我才不和玩你游戏!”
“今夜酒喝多了,有些乏味,令我怀念起清淡的东西。不如以茶为题。”晴空先出招——
“香叶。”
“嫩芽。”映彤自信地扬着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