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毛

婆怎么样了？你不用照顾她吗？”

“你……车上的时候，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我揉着眉心说。

他说：“她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隔壁床陪护的阿姨说可以晚上帮我照顾她，让我好好上学。”

“那她人真好，快睡吧。”我拍拍他在我身侧的右手，浑身越来越没劲，掌心就这么盖在他手上，他的呼吸好像也停了。

赵路生躺在一动不动，除了我手心里的温度，他就像不存在一样，很快，我就要睡着了，他冷不丁说了句话：

“你今天给我转了一万。”

“什么？”我瞬间睁开眼，扭头看他，房间太暗了，只能看到赵路生暗光下平躺的侧脸。

他眼睫毛眨了眨，轻轻转过头，像是在黑暗里看着我：“本来是五千的，我退回了，你又给我转了一万。”

“我为什么给你转钱？”我不可思议问，我又不是真的散财童子。

赵路生重新看向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你在车上给的，说看我们视频的人很多，让我别兼职了。”

天呐，我真不知道我都在车上干了什么，我盖住脸哑口无言，咬了咬牙说：“嗯……就当是给你的提成，不用还了。”

赵路生的返场确实爆火，我的订阅数涨了三四千，月费99美元，换算成人民币七十多，平台抽成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

“那你之前的人……”赵路生慢吞吞的说话打断了我算账的思路，“也有提成吗？”

我捂脸的手一僵，脑海清醒了不少，赵路生的话提醒了我，提醒我对他是不是太特殊了。

“你没看我的账号吗？你比较吸粉。”

“看了，就随便……看了看。”赵路生声音不自然的扭捏，见我没说话，他又小心翼翼地问：“你……为什么跟他们拍这个？”

“合作赚钱，跟你一样。”我言简意赅，房间陷入沉默，寂静下，我感觉我的脑袋在一圈又一圈的膨胀，我想我必须得睡了。

“那你……也亲过他们吗？”赵路生的声音朦朦胧胧，小得像自说自话。

我敢打赌，赵路生一定把我所有的视频都看过，才会问出这个问题，因为只有他的两段视频里，有我亲他的片段。

粉丝也是这样说的，在返场的视频下尖叫留言，说赵路生之前的男嘉宾不一样，说我变得温柔了，还说我们是真的，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

他方才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并不想承认我对他的特殊照顾，但也没对他说亲过别人的谎话。

时间一点点转动，我对他不过是一时兴起，哪有什么真真假假，可能过不了几天，我对他的兴趣荡然无存，现在他这种情况应该放下羞耻，好好利用自己，而不是说这些强挽自尊的废话。

这时，床垫轻微响动，一旁的赵路生好像撑起身。

“你……睡着了吗？”他凑近问我。

我懒得理他，却没想到他越靠越近，唇边的呼吸像一片轻盈的羽毛扫动我的脸颊，心跳好像在波动。

他再次贴近。

“别亲我。”我侧头避开他的唇。

“我、我没有……”赵路生被我突然诈尸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拉过被子盖在我身上，“晚上冷，盖上比较好，我还是去沙发上睡吧。”

他慌张要逃，我再次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拽了下来，“对不起……”他又道歉。

我叹了口气，转身把胳膊搭在他身上，“烦死了，要亲明天再亲，我现在嘴很臭。”

吐过的味道他也不嫌恶心……

第二天我醒来时已经十点，赵路生确实不在，手机里有他一条消息，是七点多发的。

“我先走了，今天记得吃点清淡的，以后还是不要晚上喝酒了，很危险。”

我觉得好笑，自己都顾不上的大学生还嘱咐起我了，视线往上，是昨晚的两条转账记录，一条五千被退回，一条一万。

他收了。

我没回他，叫了保洁后下楼打车回了自己家。

傍晚五六点，天色暗了下来，我去大学城附近取我昨晚停的车，路过赵路生学校门口，我给他拨去语音。

他过了好长时间才接，他说他刚洗完澡，没等五分钟，赵路生湿着头发从校内跑出来。

“你怎么来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赵路生露出真实的笑容，笑得很腼腆。

他高兴地问我：“你是来找我的吗？”

“不然呢？”我迈步朝校门走去，回头说：“是谁昨天要偷亲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