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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

 

沈熙站在离我不远不近的距离,雨越下越大,满脸都是雨水,我看沈熙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依然微笑着,很高很高的姿态,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她最想要的结局,貌似每一次她都喜欢这样,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结局。

我说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说你要和苏牧重新在一起,这样就可以了?

沈熙干笑了两声,说,对,这就是我要的结局,只要你们不幸福,不管哪种方式,都是我要的结局。

我摇了摇头,我说沈熙,你这样真的是爱苏牧吗?

沈熙怒道,说这都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我不想和这个不正常的人再做过多的交流,我提着我所有的行李,终于来了一辆计程车,我连忙招手,那破司机停在十米外,他就不会往后倒一点的,没办法,下这么大雨,太难打车,我提着行李袋猛奔,然后就在我跑到一半的时候,一个行李袋不堪重负,哗啦一声,绳子断了,里面的东西全掉了出来,湿了一地,我望着那一地的狼藉,所有的沮丧失望铺天盖地就来了。

然后不远处那计程车司机摇开车窗问还要不要走啊。

走你b啊,滚!

然后我又听到几声国骂,出租车绝尘而去,我索性坐在那一堆已经被打湿的杂物里,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不管沈熙站在离我两米外的地方嘲笑我也好,看我笑话也好,我坐在全是水的地上,有车开过,溅了我一身的污渍,是啊,我就是一个土鳖黄啊,我都不知道,我好好的日子,怎么就搅合成了这样,都是我自作自受吧,如果不是那么八卦,那么爱管闲事,还跑去找什么陈程,可是我想到我的苏牧,又特别不争气地哭了起来,为什么这么难呢?是真的就这么难吗?

“坐这地上,也不怕感冒了。”有一双手轻轻捧起我的脸,她说这狼狈样子,让别人看了笑话,她说淋雨并不浪漫。

可是我看到她已是全身湿透的蹲在我面前,那是我的苏牧。

我痴痴傻傻地望着她,语无伦次,你怎么出来的?

苏牧没回答我,只是把我扶起来,把所有的东西一一拾起来,而后站在马路中间拦车,我看到车流行过溅起的污渍弄脏了她的长裙,有蓝色的计程车猛然刹车,她把我挡在计程车前头,然后吧我所有的东西都塞进了后备箱,我再木木地被她塞进车里,在车里,她拿她的衣袖擦着我脸上的泪水,鼻翼间全是她的馨香。

计程车开了一路,那一路从苏牧家到林依家的路上,我和苏牧坐在后排,衣服上全淌着水,苏牧拿过包里的纸巾给我擦着身上的水,印象中她好少这样温柔过,话也不多说的样子。

我说你不是被反锁在里面了?怎么跑出来的呢?

正说着,可能雨太大,司机一个急刹,苏牧的手肘像有些痛,在那里龇牙咧嘴,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把她袖子拉起来一看,一大片一大片的淤青,苏牧有些不自在,把自己的袖子扯下来遮盖住。

我轻轻碰了碰,苏牧就往后躲。

我没吭声,只看着那些淤青,眼泪就流下来了,苏牧有些措手不及,拉了拉我,说你别哭了。

你妈也太狠了,这都拿什么打的啊?我一边哭一边痛诉。

苏牧说你想多了,我妈她没打我。

我说那这些是怎么回事?

苏牧低着头,说她让西太后开门,西太后不让,她就自己撞门,就撞成这样了。

我就知道这个女人,我就知道她会这样自虐的让人心疼,我不忍再看她身上那些淤青,隻别过脸望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难过的不想再说任何一句话,我从来都不知道的,不知道两个人的相爱有时竟是一场劫难,不知道好多时候我们都以着爱的名义互相伤害,就像西太后对于苏牧的爱。

苏牧也没说话,出租车里静得能听到窗外肆无忌惮的狂风暴雨,一颗一颗地砸在车窗上,我想着自己这么多年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走了过来,经历了最平淡无奇的生活,却在27岁这一年跌宕起伏。

我抽着气说我快回不过气了,为什么你都不安慰一下我?

苏牧看了我好半天,才幽幽地说了一句,你这个样子真的好丑。

谁能哭得闭月羞花啊,听苏牧那一句,我更伤心了,良久,她才坐过来,静静地揽着我,让我靠在她并不宽厚的肩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到了林依家,林依等得有些着急,一看我和林依同时出现,虽有些惊讶,还是急忙把我两给迎了进去。

“这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啊?下这么大雨,不知道等雨停了再过来啊。”

我心情还没有平复,满脸都是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看到林依,第一次觉得有了娘家人的衝动,衝过去一把就把林依抱住,赴在她肩头就嘤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林依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问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苏牧把我拉起来,说你一身都湿了,别抱着林依,待会她得感冒了,对小孩子不好。

我想了想也是,抽泣着放开了她。

林依说你俩先去浴室洗个热水澡吧,可别感冒了。

我和苏牧不置可否,这全身湿漉漉的心情也着实好不到哪里去,趁苏牧洗澡的空隙,我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林依十分愁苦地看着我,我知道此时的我还眼眶泛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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