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开牌了厉先生
。
宁染旁敲侧击问过宁瑞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宁瑞之对他的评价不错,说他挺有本事。
本事?一个宁家的边缘人物,怎么才能够有这样的本事?在不受待见的父亲手下做事,能混出名堂,这可不容易。宁染对宁致韦突然有了些好奇,但很可惜,于朗没调查到他不寻常的地方,正如宁瑞之对他的评价,兢兢业业,是有些本事,只有一点让宁染耿耿于怀,他备受重用,是在她父母发生车祸后……
宁染说完,状似不经意看了眼宁致韦背后的那扇窗户,nv人这个动作让宁致韦立马警觉了起来,他快速来到窗边,谨慎地撩开了窗帘一角,然而风平浪静的外面并没有任何异样,叫人嗅不到一丝危险的味道,宁致韦这才意识到这不过是宁染对他的戏耍。
“怎么,你害怕呀?”
男人的小心翼翼让宁染笑出了声,见宁致韦走近,宁染的目光也慢慢从戏谑变得y冷,“放心,对付一个杂种,还不值得我大费周章……”
“杂种”这个词是宁致韦的逆鳞,他很清楚这是宁染诡诈的激将,可对视的一刹那,她的目光里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鄙夷、不屑、厌恶……宁致韦深藏内心的自卑仿佛被宁染眼里的东西狠狠扎了下,他费尽心机,无所不用其极的走到今天,就是想摆脱不堪的出生和过去,要所有人都不敢轻视,但宁染的目光却提醒了宁致韦,到头来,他又变成了一无所有的丧家犬。
巨大的落差、喷涌而出的自卑扭曲着宁致韦的心理,b出了他眼底的杀意,几步上前,男人从腰间掏出枪直接对准了宁染,咬牙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宁染当然相信宁致韦会杀了自己,毕竟保险栓已经打开,盛怒之下,他完全有开枪的可能。然而抬眸看向宁致韦时,宁染却站了起来,她用身t抵了上去,心脏的位置正对枪口,严丝合缝,nv人神情冷淡,语调平静地问道:“你真的敢吗?”
宁致韦狠狠瞪视过去,为了回击宁染的轻蔑,他紧了紧手里的枪,力道加重,恨不得把这只枪t0ng进她身t里,可至始至终,他的手都没扣上扳机。
也就在这时,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风,厚重的窗帘晃动着,撩起了一路光,宁致韦愕然一愣,神情也跟着顿变,不对!那是狙击镜的反光!
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哗啦”一阵脆响,挂着窗帘的窗户在的扫s下瞬间变得稀碎,yan光照shej1n来,一切都无所遁形。
几十道狙击红点纷纷穿过上百米距离定在了持枪的那帮缅甸人身上,无差别的一阵扫s让几个打手挂了彩,运气不好的,直接当场就咽了气。
突变的局势叫彪悍的一众打手生出了忌惮,对方明显人多势众,几次细微的移动,那些狙击红点仍旧紧紧跟着,无声的警告让打手们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拿钱办事,可没打算真的玩命啊!
眨眼间工厂的大门也在弥漫的硝烟里被破开,浩浩荡荡的一群保镖踏门而入,各个手里都端着重型冲锋枪,迅速就位后更是“唰”的一声,全部上了膛。宁致韦脸se大变,迅速钳制住了宁染,用枪sisi抵着她的太yanx,他警惕地退到了暗处,找寻着狙击点的盲区。
“你?!”
一道身影从林立的保镖中穿过,在看到来人时,宁致韦的眼里透出了一丝狠绝,众寡悬殊的这一幕似曾相识,正如去年冬天在山庄时的那般,他那时眼睁睁看着宁染被带走,似乎对上厉骋,他都没在他手下讨到什么好,不管是在日本还是过往的短兵相接,可那又怎么样,现在宁染不是在他手上。
“在这里看到我,宁总很意外吗?”厉骋眯眼扫过抵着宁染的那把枪,眼底寒光闪烁,渗着明晃晃的危险。
男人感叹着继续上前,“日本一别,没想到,宁总你还活着?”厉骋的讥讽仿佛和宁染如出一辙,总能jg准踩到宁致韦的痛脚。
对方的有恃无恐、步步紧b一下子激怒到了宁致韦,他陡然提高声音,更是警告地放了一枪,“都别动!”
那一枪确实威吓住了厉骋,却对宁染没什么鸟用,在对峙的沉默中,她甚至开口,问厉骋:“你受伤了?”尽管厉骋换了外套,可宁染还是注意到了他衬衫上的一抹鲜红。
厉骋下意识看向领口,安抚道:“不是我的血。”
宁染了然一笑,“我想也是,你应该不会这么没用。”
这种旁若无人的秀恩ai叫宁致韦绷紧了后槽牙,也叫他越发的不甘,脸上那条疤,对宁致韦而言,是不可磨灭的屈辱,时时提醒着他曾经命悬一线的凶险,现如今苟且偷生的躲藏,然而在见到宁染时,他还是摘了墨镜,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示给了她,期许着能从宁染那里得到关注,哪怕是敷衍的也好。
两相对b,宁致韦不自觉收紧着掐在宁染脖间的五指,nv人的呼x1渐渐急促,身t也和他越贴越紧,她的反应像是取悦到了宁致韦,男人y测测地看向厉骋,瞳孔里闪过意味深长的笑,“你是不是一碰,她就很兴奋?”
他贴着宁染的脸颊,冰冷的唇在她的肌肤上若有似无地游走,“她就是这样的,很粘人,不管是谁,都会让她兴奋。”
引人遐想的三言两语,某种隐秘的私情忽地跃然纸上,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宁致韦拼了命的,也想坐实那段无中生有的背l,尚有余温的枪口顺着宁染的脸颊缓缓往下,“你说对了,我确实不敢杀你。”
“你看,就算你一直算计,我也不舍得把你怎么样。”
宁致韦话里的深情叫他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可也就在下一秒,他的笑容又狰狞了起来,剑拔弩张的这一刻,宁染和厉骋短暂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便看到厉骋又上前了几步。
“你不就是想把我b得走投无路,我既然到了越南,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山庄那场火,你是打算和我同归于尽吧?”“同归于尽”这个词一时间竟叫宁致韦兴奋了起来,“你这么想和我si在一起吗?”
“好啊……”
宁染在厉骋反光的镜片里终于找到了逐渐癫狂的宁致韦,她在冰桶里0索到的那把凿冰刺刀此时也从衣袖里脱落,被紧紧握在了掌心,脖间钳制的力道越来越重,几乎让她无法喘息,再次和厉骋对视的瞬间,宁染不带犹豫的,狠狠刺向了宁致韦……
“啊——!”
一声变了调的嘶吼猛然在宁染耳边炸开,血腥味扑鼻而来,随着刺刀的ch0u离,热血喷溅在了宁染脸上,同样也弄脏了她的旗袍,眼珠爆裂的疼痛叫宁致韦趔趄了几步,大滩大滩的鲜血不断从指缝溢出,抖动的手已然握不住枪,宁致韦不si心地还想扣动扳机,然而刚一动作,迎面s来的一枚子弹直接穿过了他的掌心。
“噗通”一下闷响,撕扯的疼痛里,宁致韦一头栽在了宁染脚边,他大张着嘴,似乎有很多的不甘要诉说,但最终,因为疼痛,只咿咿啊啊,说不出个所以来。
鲜血汇聚到了刺刀的末端,滴滴答答,最终染红了宁致韦那双锃亮的鞋,厉骋很快来到宁染身旁,却未打扰她的审视,模糊的血红视线里,宁致韦看到宁染微微俯身,她问:“疼吗?”
“应该很疼吧,不过放心,si不了人的。”
“山庄那场大火,可不是为了你。”
“那是……我烧给薛桐的香火。”
数日后,恰逢赵鸿洲七十五岁大寿。
关于寿宴,赵鸿洲原先并没有要大办的意思,到了他这把年纪,对这种场面上的事早已看淡,只和宁染说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