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
就会乱投医,哪怕于朗的话漏洞百出,扎卡也会深信不疑……
“什么意思?”
这一次于朗倒是没有卖关子,男人的嘴角挑起一丝微妙的弧度,讥诮的声音随即传来,“他大费周章的帮你越狱,你真以为,他是在帮你?”
不等扎卡问话,于朗便又继续:“你想知道他和我老板之间的事?”
“嗬,他吞了我老板的货。”
“一仓的货,几个亿,你觉得,我老板,咳咳,会放过他?”
于朗这句话轻拿轻放,但杀伤力实在厉害,扎卡震惊地咬紧牙关,一仓的货,几个亿,原来……宁致韦那杂碎!他果然是要借刀杀人!他哪里是要帮他对付段坤和赵鸿洲,摆明了是用他来威胁赵征,推他出来做替si鬼!
于朗的挑拨离间显然起了作用,脑补完这一切的扎卡早已是怒火攻心,但于朗好似浑然未觉一般,故意讥笑起来:“你不相信?”
“那件事几个月前闹的沸沸扬扬,稍微查下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诓你。”于朗说到这里,忽地又顿了下,“啊……我忘了,你那时候还在牢里。”日本那件事上过新闻,光是这一点,便足够于朗自圆其说,b起睡了一个nv人的恩怨,几个亿货的争夺显然更让扎卡相信。
于朗刻意的讥讽并没有叫扎卡动怒,不远处的小弟挥了挥手,催促着他赶紧结束,郊外的夜se浓重,遮住了最后那丝月光,扎卡思索片刻后,终于问道:“你想怎么样?”
于朗深深吐了口气,这场对话实在耗费了他不少jg神,就连眼皮也渐渐有些沉重,他收拢着掌心,试图用断指的疼痛来催醒自己,“或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初夏的天总是亮的很早,夜se一淡,细微的晨光便跑了出来。
或许是怕节外生枝,宁致韦早早叫醒了扎卡,所有的身份证件齐全,车也给他安排妥当,不过面对这么着急的决定,扎卡一反常态的,没有任何怨言和怀疑。
俩人心知肚明彼此都有自己的盘算,甚至背地里都有弄si对方的想法,但都到了这会儿,实在不便撕破脸皮,起码对扎卡来说,身边都是宁致韦的人,他还没蠢到在这里和他y刚。
临上车前,宁致韦有意又提醒了句:“之前我们说过的……”
扎卡了然一笑,看着前后跟着的两辆车,打断了宁致韦:“宁总着什么急啊,等我安全到了菲律宾,自然会把酬劳给你,况且,有你的人跟着我,也不可能会少了你。”说着,扎卡礼尚往来,也提醒道:“不过段坤和赵鸿洲,宁总你可要记得,给我个说法啊。”
显而易见,扎卡是在用“追杀令”那件事点他,宁致韦在心里啐了句“老东西”,面上仍是一副和颜悦se,然而待车门关上,他的脸se便沉了下去,交代后面跟着的手下:“找个机会动手,做g净点。”
郊区的路段十分颠簸,晨雾未褪,车开的并不算快,沿途的树木哗哗摇曳,鸟叫声更是从四面八方涌来,晃动的车厢内却异常安静,所有人屏气敛息,似乎都在等待着一个动手的契机。
约莫开了大半个小时,领头那辆车忽地一个急刹,气氛一时变得有些紧张,司机探身看了眼,见前头的车掉头,面无表情朝后座扔了句解释:“前面有点情况,改走小路。”
后座的扎卡和小弟在这句话里对视了一眼,扎卡下意识也将手悄悄探到了腰间,但也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两侧的林间突然冲出了几辆重型越野车,直直撞了过来……
一时间,砂石四溅,尘土飞扬,密集的枪声随即响起,一系列变故发生的实在太过迅速,等扎卡回过神来,前座两个宁致韦的手下已经在那帮人的补枪中咽了气,至于其他两辆车里的人也没能在混乱的枪林弹雨里侥幸存活。
硝烟混着血腥味充斥着整个车厢,扎卡g涩地咽了口唾沫,惊魂甫定,耳边又响起了开门的动静,不过是“碰”的一声,却叫扎卡打了个激灵,猛然扭头,一身劲装的男人并未和他废话,示意着一旁的越野车,言简意赅道:“上车。”
刚才枪战的那一幕似乎是叫扎卡有了危机感,哪怕这会儿上了船,他也一直没有放下戒心。
看这帮人的身手,应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赵征派了杀手过来,到底是所谓的保护,还是……扎卡贴着船舱警惕地扫了眼周围,跟他一块上船的只有三个人,现在舱内就只留了个戴眼镜的男的,而那人,扎卡眉心不由一皱,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也没有要监视他的意思,即便如此,扎卡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他这时倒有些怀念监狱里的生活了,虽说没什么自由,好歹不用这么提心吊胆,和宁致韦的合作是与虎谋皮,但和赵征的,也不见得会好到哪去,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扎卡不是不明白,但,一步错步步错,当初是他自己轻信了宁致韦的话蠢到去越狱,所以现如今骑虎难下的局面他也只能继续下去,不管和谁为伍,当务之急先保住这条命再说。
外头的水路从b仄狭窄渐渐变得开阔,扎卡朝外看了眼,从这里走,确实没什么管制,走的,也是去菲律宾的方向,这么看,赵征倒没有诓他,正如他在电话里的保证,他会安全把送他到菲律宾,只要到了那边……
两瓶水当空抛来,打断了扎卡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愿景,来人是之前命令他上车的小子,这个举动仿佛也打破了沉默僵局的口子,小弟在扎卡的眼se下用不太利索的中文试探道:“现在去哪儿?”
那人原先并不想搭理,后来应该是想起什么,转过身,问:“于……朗哥怎么样了?”
小弟听他这么问,心道有戏,赶忙示好:“暂时没什么事,临走前,我们把药给他了。”这也是他们在电话里说好的条件。
那人听完便不再说话,小弟见状,犹豫了几秒,再一次发问:“大哥,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眼前的人拧开瓶盖,连连灌了几口,对他的明知故问大概是有些不耐烦,“老板说,送你们去菲律宾。”
得到肯定的答案,扎卡的戒心减轻了不少,船又开了一会儿,并未减速,一路上也未碰到什么“意外”,坐了许久的扎卡忍不住出舱透透气,此时船头只有一个穿着夹克的男人,扎卡谨慎得没有走近,只用余光瞥了那人一眼。
上船之后他就一直待在这里,像是没什么存在感,不过扎卡注意到,里头那两个在和他说话时,态度都不自觉的有些恭敬,看样子,这人应该是这群人里的头头。
那人很快也注意到了他,但也只是侧身瞟了一眼,便兀自掏出烟点上,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这态度实在傲慢,扎卡却顾不得深究,是他烟瘾又犯了,刚到越南时,宁致韦还好吃好喝的伺候他,后来知道“追杀令”这个计划行不通,那狗东西就没了好脸,三四天没碰烟酒了,这时候闻到烟味,g的扎卡难免有些馋。
男人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隔了些距离把烟抛了过来,一个小小的甜头也叫扎卡在这时彻底放下了戒备,甚至烟刚叼上他又冲着那人扬了扬下巴,“诶,给个火啊。”
轮船嗡嗡的发动声中,那人走近了几步,眼见着男人将手探进口袋,扎卡下意识就要去接,可也就是这个刹那,眼前刀锋一闪,旋即喉间便是一阵刺痛,扎卡呆滞了一两秒,人还未反应过来,热血已经从脖颈迸溅。
未点着的烟掉进了鲜红的血泊里,扎卡双目暴凸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男人,“……你……”
他大概还心存着一份侥幸,踉跄着想要逃离,结果下一秒,人便滑跪了下去,一头栽进了血泊中,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扎卡终于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