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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旧事

 

四十七

在姗姗来迟的午膳上,气氛有点怪异。

江芸许久没有吃过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了,她模糊的回忆,在舅母还在世时家中富裕时还能顿顿有肉,再之后,就很难在桌上看到油水了,她垂涎欲滴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饭菜,堂冷曼还好,她经历过挨饿,所以还能吃两口,邵含南就只吃了一口碗里的米就放下碗筷,和堂冷曼说笑直到江芸吃完。

江芸吃饱喝足后看到两人碗里的饭菜都没怎么动,心里可惜的都要滴血,语气隐隐含着埋怨问她俩,“你俩怎么不吃了呢。这么好的吃食等下倒了多可惜啊。”

“这天就要入暑了,有些燥热,总觉得没胃口。”邵含南笑笑开口解释。

也不知是故意报复,江芸转而对堂冷曼发难,“江夫人怎么一点都不懂勤俭持家呢,想当初,嘉容忙于读书考状元,我在家里上上下下打理的村里村外都羡慕的不得了。”

堂冷曼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没有在乎她的话,起身就往外走,邵含南脸上的笑意也淡了很多,紧跟着出去了,完全没把江芸的话当回事,下人也默默的收拾着残局,江芸多年来的好斗性格一下子在这里吃了瘪,像是一拳狠狠打进棉花里一样让人心梗,向她们离开的地方狠狠剜了两眼,嘴里嘟哝了两句听不懂的俚语就离开了。

“也不知道她是真蠢还是什么,一个劲的说,遭她恶心。”堂冷曼也是走远了点才吐槽。

邵含南不语,好不容易心情好点,又被人恶心了一把。

“今天我在门房看到许多拜帖,已经送去老爷过目了,下月恐怕都没几天休息。”清冷的小脸微微扭曲,她是为江府所利用,但未免有些过分。

“唉~”邵含南也一声长叹,非常认同的点头,“还不如在山庄自在呢,而且不知怎么,一回来反而腰酸背痛的。”她嘿嘿一笑,晚霞中头上的珠簪上的蚌珠泛着淡紫珠光,俏皮可爱的模样令人心生怜爱,“明儿我打算请个大夫看看,”堂冷曼凉凉目光投来,“所以呢。”

“所以明儿我打算在屋里”呆一天。越说声音越小,视线也垂到了堂冷曼的裙摆下,她也很不想看到江芸啊,只听头顶上咬牙切齿的女声,“邵,含,南!你和他真是天生一对。”一个比一个会使唤她。

气的堂冷曼伸手就要掐她,被邵含南躲过,两人在庭院内奔跑打闹,嬉笑的声音散在前院的每个角落,吃饱喝足的江芸站在门口听到了,不悦的冷哼,后院一点都没府规,阴冷的表情在憨厚的脸上不相应,衬得她有些刻薄之意。

夜深,江夜在邵含南入睡前敲门,“少夫人,夫人有要事找你商量。”江睿不满,他刚回来,邵含南就要出去,拉住她的手臂,不满朝外面问道,“夫人是有何事,半夜还要出去。”

外面的人默了默,“是江氏那边。”

江睿不明白,江氏大晚上在搞什么,就要起身随邵含南一同前往,邵含南马上按住他,温柔一笑,“你先睡吧,等下回来我跟你讲。”

“我陪你去吧,我怕江氏纠缠你许久。”

屁股刚离开床铺,邵含南坚定的把他按在床上,笑眯眯的,“女人之间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要是困了你就先睡。”

江睿见她态度强硬,无奈的点点头,“我等你便是。”

主仆二人离开后,江睿睡不着,微微皱眉思索,江夜他记得是父亲那院的下人,怎么忽然轮到她来叫了呢,左等右等还是没等到她回来,正打算是否要出去寻她时,江月敲门端来一壶茶水,微微福身后将茶水放在桌上,又福身离去。

闲来无事,伸手倒了杯茶水,边看书边啜饮着温热刚刚好的茶水,不知不觉间,两杯下肚,他支着脑袋昏昏欲睡,没过多久,安静的屋子内只余书本掉落在地的声音。

不远的屋里,一片黑暗,只有交缠的喘息声,邵含南欲张口,话语被江嘉容堵住,想要说的话变成了呜呜声,在夜色的掩饰下,江嘉容的动作比往日粗鲁些,不顾邵含南的挣扎,压着她在门板上狠厉啃着她的唇瓣,邵含南蹙眉被迫承受他倾泻而来的情绪,下巴被手指牢牢固定这,仰着头津液顺着嘴角滑向脖颈,她后退不得,抵在他胸口的双手也被男人只手钳制住,她微微睁眼,满室黑暗中他烦躁和恼怒的气息包裹着她,她软下绷直僵硬的身躯,刻意往他身上贴。

这招很好使,江嘉容一愣,借着窗棂外泄入的月光,睁开眼看到她温和清亮的眉眼,他终是清醒了,钳制着她的手微微一松,手心里滑腻手感的手腕逃出他的桎梏,腰上感到一份重量,好似一双温柔的手抚慰着他焦躁不安的心。

他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独占欲很强,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恨不得将一个女人藏进无人知晓的金屋里,他不能容忍邵含南与任何一人独处一室,整晚在书房里都心不在焉的,好几次欲起身前往江睿院子,但都硬生生忍住了,捱到整个江府终于安静下来,在家却像做贼般,避开所有下人到了江睿的院子,想法把她引了出来。

他一下一下&esp;的啄吻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也不说话,好像叫她出来不是讲往事,只是单纯的粘腻在一起。幽暗的房间内邵含南红着脸,还是心软道,“等下我回去就与江睿坦白,你别不开心了。”

夜色掩盖了江嘉容晦暗的脸色,只闻他不带任何情绪的嗓音道,“无妨,这样也好。”

邵含南从他怀里抬起头,明明看不清他的脸色,还是看向他,“为何?”

“既然堂冷曼想要冷静,便给她时间好好想想,到底是否要与我儿再相处下去。”

听到他解释,邵含南心头的疑虑打消,浅笑点头,还没笑多久,又撅嘴凶巴巴的追问,“那你解释下这位所谓的江夫人,”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抵触的扭头,“我看她对你情根深种呢。”

江嘉容低笑,“别在意她,是我表妹罢了。”考虑到她怀着孕,抱着她摸黑坐在整个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太师椅上,默了默,回忆道,“是我母亲承诺娶了她的娘家的侄女,会助我往后的学业花销,她当时与亡妻是孪生,她性子泼辣,与她死去的姐姐有着天壤之别。而且,”他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她那时并未对我有倾慕之意,在我中举前都最多是点头之交,没成想,在我在外苦心准备秋闱考试时,想方设法让我母亲将她纳入我后院。”

等他中了解元回了家,一身轻快在见到她对自己的姐姐江凝颐指气使时尽数散去,江凝性子温吞内向,受了委屈也不曾在书信里提及,江嘉容与她虽相敬如宾,二人各睡各的,好歹是他江嘉容的正妻,怎能不去管教,只是那时太过自信,还是受了江芸的暗算,还是误打误撞上了江凝的床,早上被江芸一把推开门,他看清自己怀里躺的是浑身赤裸的江凝后松了口气,但依然震怒,他不顾自己母亲的阻拦,和江凝毅然决然搬出了江家。

之后就是江凝怀孕,生下江睿,江嘉容那会被母亲断了接济,家里虽清贫,但尚可过的下去,他边用功读书,边在学堂里做夫子,虽与江凝并无情意,但有个孩子做维系,二人依然渐渐生出亲情。

在他再一次踏入京城赶考,考完出来收到的书信在江凝和江睿接回母亲家中后便再无书信,他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不安的在京等揭榜之时,得到自己在榜,得进士出身后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在家等他的便是江凝因不慎跌入井中身亡的消息,他怒极,母亲却再三拦下他欲斩下江芸的动作,江芸也在旁抱着刚满三周岁的江睿哭哭啼啼,言自己是真心心悦江嘉容,愿无名无分跟着他,愿意将江睿当亲生般对待,他在认清现状后,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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