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酒吧
伊诺克路过酒吧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进去喝了一杯。
他已经很久不去酒吧了，上一回还是在医学院读书的时候，他和希斯特在酒吧喝酒，有oga过来跟他搭话，被希斯特拉到酒吧外面修理了一顿。后来他就决定不再去了。
他真的为希斯特改变过很多习惯，还有行为方式。所有的这一切等到关系破裂的那天，全都转化为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调酒师的金发在酒吧灯光下有些刺眼，他看着戴着兜帽，一脸倦色的伊诺克一个人坐在吧台前，有些痛苦地扶着额头。
“帅哥，我能请你喝点什么？你看起来有烦心事呢。”
伊诺克努力笑了笑：“请给我一杯杜松子酒加冰。”
调酒师对他玩笑着：“哇哦。慢点儿来，真醉了我就得送你回家了。”
伊诺克也玩笑道：“别让我发现你兑了水或果汁，不然待会投诉你老板。”
调酒师笑着说：“绝对不敢，说好了请你一杯的。”
一杯杜松子酒很快摆在他面前，上面点缀着一颗樱桃。
调酒师递给他一筐薯条：“慢慢喝，如果需要人送你回家就告诉我。”
酒吧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阵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传来，伊诺克的头又疼了起来。
希斯特走到伊诺克身边，对金发调酒师说了句：“滚开。”
伊诺克不擅长喝酒，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否已经出现了幻觉。
希斯特给了调酒师一个警告的眼神，等人走后，才对伊诺克说：“我送你回家。”
伊诺克没有回答他，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酒杯。
希斯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急切，对伊诺克说：“我想跟你说说话，只是一会儿，可以吗？”
伊诺克说：“好。”
两个人来到酒吧外，此刻已经差不多是凌晨，街上的不是酒鬼就是流浪汉。
伊诺克靠在红色砖墙上，从口袋里掏出烟，他点了一支烟，把烟雾吐在希斯特脸上：“你知道吗，你是真的心理变态。我喜欢你的时候，我想留住你的时候，你把它不当一回事。现在我走了，我放你自由，你又不停地找上我。”
希斯特努力地让自己听起来诚恳：“我是真的做错了，我知道。宝贝，你要相信我，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因为我之前做的那些事。但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伊诺克不以为然地笑了：“听起来你依旧是在想要达到目的罢了。你知道其他人都是怎么对我的吗？你知道我为你改变了多少吗？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过我。”
希斯特说：“对不起。”
伊诺克说：“你需要放下你的自尊和自我，不然，你就会把这些不好的东西投射在我身上。”
希斯特说：“我同意。你比那个心理医生专业多了。”
伊诺克说：“我希望你不要再利用我满足你的自尊，我不是你的财产，也不是你的所有物。”
希斯特说：“绝对的。之前是我不好。”
伊诺克又说：“你不准再拿你自己的健康来胁迫我。”
希斯特说：“好。”
伊诺克说：“我想和米罗在一起。如果下一次你再抛弃我，至少我不会是一个人。”
希斯特的脸扭曲了一下，最后说：“好。”
伊诺克突然想起什么，笑道：“你心心念念的建功立业，最后还不是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奥斯汀抢了所有风头。我真不敢相信你就为了这点东西去除了我的标记。”
这话正戳中希斯特的痛点，他忍受着刺痛，说：“如果比起我你更喜欢他，我完全可以理解。”
伊诺克说：“我不是更喜欢他，而是他的行为方式比你更正常，宝贝。”
最后两个字让希斯特的呼吸停了片刻。
他知道伊诺克对自己仍有感觉，只是因为过去自己做的蠢事，才不愿意面对自己。
他实在是太骄傲了，以至于无视了伊诺克所有最简单的需求，他不应该这样的。
希斯特轻声说：“我会改的。不过我现在有一个请求。”
伊诺克问：“什么？”
希斯特说：“不要再为了我抽取信息素了，这对你身体不好。“
伊诺克沉默。希斯特接着说道：“获得信息素的方式有很多，我不能把你用做我的信息素提款机，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
伊诺克问：“你准备再找一个人？”
希斯特说：“不是。我只是想，我们可以保持关系，但不标记。直到有一天你重新信任我为止。“
伊诺克听懂了，说：“噢我不想再上你了。”
看着希斯特一瞬间流露出的受伤表情，伊诺克笑道：“不好受吧？你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感觉吗。”
希斯特轻声说：“现在知道了。”
他俯身靠近伊诺克，抽走了他手里的第二支香烟：“至少你愿意把这些告诉我了，而不是憋在心里。这很好。我很高兴。”
他伸手抹去伊诺克沾在下睫毛上的一颗晶莹的泪珠：“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难过，也许比我更难过。我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难过的，是我的错。”
伊诺克咬着下牙：“我恨你，你从来都只顾你自己的自尊，没有想过有没有给我留过尊严。”
希斯特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诚恳道：“对不起。”
伊诺克气得有些颤抖，他红着眼尾，靠在脏兮兮的砖墙上，美丽的亚麻色短发都有些乱了。
希斯特呼吸有些急促，低头在他右脸颊上亲了一下。
两个人的信息素气味若有若无地交缠在一起，好像空气中一支看不见的舞曲。
伊诺克低声说：“我该回家了。”
希斯特点点头：“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