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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郁情托身白刃明本心寄爱红尘

 

罗谦一路升至平北军将军。

那日风月之事,明林本该忘记。

奈何谢子迁拥长公主登基后,居功自傲,跋扈不减当年,惹了女帝不快。

女帝因军事人才不足,又看在往日情分上,没有直接动手,倒是想出来了一个磋磨谢子迁的好办法。

长公主登基后,因罗谦有功,追封罗谦生母罗珈为诰命夫人。罗谦深感厚恩,甘愿无名无分服侍女帝,竟是重蹈了母亲的覆辙。

罗谦一向和明林交好,因此也与谢家众人关系亲近,虽然隐隐觉察谢子迁或许就是他的生父,但信物在当年认亲失败时已经丢失,他下意识没有继续追查,拒绝了这个可能。

女帝在宫宴上赐予罗谦当年丢失的玉佩,言称:“侥幸所得,物归原主。”

柱国谢子迁大惊失色,他早已忘记罗珈之事,这时看见罗谦手持家传玉佩,才发觉罗谦是自己的私生子,竟是不管不顾,当堂认亲。

罗谦的年龄,比明林次子谢彦休还大了三个月。

明林被丈夫这样落了脸面,看在罗谦可怜、谢子迁势大,愣是不动如山,一派端庄气度,温言安慰罗谦。

明林的三个儿女,见母亲如此,也纷纷出言安慰,真有几分新春团圆的和乐吉祥。

罗谦看着明林,不由想起自己的母亲,深恨谢子迁不修私德。

凭什么谢子迁可以随意辜负这两个美好的女人,却不受任何惩罚?

罗谦拒绝回到谢家,只愿保留母姓。

谢子迁既觉愧对,又恼他不尊生父,两人屡起口角。

眼见罗谦眼里恨意重燃,女帝隔岸观火,笑而不语。

秋狩时,罗谦派人刺杀谢子迁,马匹受惊,踏断了谢子迁的两条腿。

女帝暗示一番,凶手不曾吐露主使,就死在了牢里。

谢子迁因伤病无奈隐退,将职务权力交由两个儿子继承。

他最愧对的是私生子罗谦,而罗谦却一无所得。

谢子迁提出要教授罗谦军事,罗谦称已有老师,又拒绝了。

明林见状,请罗谦赴宴赏花,谢子迁自然也在宴会上。

明林推着谢子迁的轮椅,去寻罗谦说话,时隔多年,又一次撞破了女帝和罗谦的情事。

明林推开门前,只听屋里罗谦问道:“……王谚真的比我好吗?”

女帝笑道:“谚郎昔年权倾朝野,威风八面,对朕不假辞色。现在却乖巧跪在朕面前,柔情似水,予取予求。闺中之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罗谦哼了一声。

谢子迁沉默不语,明林却不由看向丈夫:王谚和谢子迁素来针锋相对,都是飞扬跋扈的权臣。现在王谚困守后宫,宛然扮了贤妻。而曾经金戈铁马、叱咤风云的丈夫,即使在轮椅上也是腰板挺直,好像随时都要上马出征。

可明林此刻正扶着轮椅,清楚地知道谢子迁没有那么无坚不摧。明林的身子只要往下一压,就能将谢子迁整个儿圈进怀里。

谢子迁不知妻子心思,轻咳了一声,屋里登时沉默。

只听女帝笑道:“舅舅何必客气,请进吧。”旋即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谢子迁早已不耐烦,闻言推开了门。明林甚至来不及阻拦,就看见门户大开,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掉了一地。

女帝仪容尚整齐,罗谦却是半裸着跪在地上,背上甩了几点新墨,正在狼狈捡起地上衣服。

明林立刻明悟,方才罗谦定然是跪在女帝身下渴求恩露,却被自己夫妻搅了局,这下谢子迁想和罗谦打好关系,可更难了几分。

明林只觉人生中再无比这更尴尬的事情了,没成想谢子迁居然还火上浇油,说罗谦若想入宫,就不要如此自轻自贱,让别人撞见坏了声望。

谢子迁此言倒也无错,可是时机和人物都不对,明林听得直想夺门而出,再不理这些俗事。

罗谦怒极反笑,本想讥讽谢子迁教子无方,谢彦休更不要脸的媚上之事都做过,看了看明林,又把话咽回去,说谢子迁有生没养,负心薄幸,有什么资格教训他。

谢子迁气得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

女帝噗嗤一笑,这才让明林的尴尬少了几分。

“舅舅说话也太严厉了,难道和舅妈没有这样的闺房之乐吗?”

明林一听,忽觉轮椅扶手火一样烫手,一下子甩开了。

女帝缓缓踱步走近,拉住明林的手说:“就算舅舅是柱国,也不能不懂情趣呀。”

女帝眼波流转,罗谦关上门,挑衅似的又伏在女帝身前。

“还是说,舅妈不懂要如何调教呢?”女帝握着明林的手,柔声劝慰,“舅妈一双作画的手,多好啊,可莫要辜负了!”

后面的事情,明林已经记不清了。

谢子迁好像挣扎过,也骂过,可是他毕竟不良于行,女帝和罗谦要压制他,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明林回过神时,谢子迁已经从轮椅上跌了下来,身上征战的伤疤如花枝,旁边画满了粉色的花瓣。

罗谦躺在谢子迁旁边,柳芽绿的长发间,脊背上的墨痕被女帝改画了两只双飞燕,随呼吸轻轻翻飞。

两个人昏睡时,一眼就能看出父子的相似。

明林恍惚记得谢子迁好像也跪在地上挣扎着往外爬,被她抓住肌肉萎缩的小腿和脚踝,硬是拖了回来,用女帝递过来的玉势捣了个软烂,也露出罗谦那样失态的神情。

但是画画……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呢?

明林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她被女帝拉着坐在一边,洗干净手上的颜料,就像当年明林教长公主绘画一样细致,每根手指都搓得干干净净。

那父子俩还满身狼藉,女帝和明林却已经衣冠整齐、干干净净了。

“舅妈,好玩吗?”

明林看着地上的丈夫,像曾经学画的长公主一样,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舅妈画技这样高明,没有传人岂不可惜?舅舅现在只能在家调养,多么无聊,如何不能再生一个小妹妹呢?王家寻来了好多生子秘方,我看给王谚吃还不如给舅舅吃呢。”女帝揉着明林纤长的手指,轻轻在明林耳边说。

明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宴会结束,众人恭送女帝。

谢子迁因病不能送驾,明林也神思不属:外甥女长大了,画技高超,明林教不了她,甚至还要向她求教了。若是生个丹青传人……

女帝逝世后,平北军将军罗谦在葬礼上悍然刺杀谢子迁,谢子迁当场重伤垂死。

血溅三尺灵幡,又从罗谦脸上滑落,留下殷红泪痕。

罗谦跪在女帝棺木前,称不愿因弑父伏法,唯愿因女帝灵前出剑九泉听判,自刎而死。

隐忍数十年的爱意恨意,这才为众人所知。

更隐秘的事情,则永远埋没了。

往事烟消云散,明林唏嘘不已,为罗谦举办了葬礼。

罗谦怀恨复仇,谢子迁倒下时,他却连确认仇人是否死亡都忘记了。

情人已死,母仇已报,内心的空虚几乎吞噬了他,他只有死路一条。

罗谦自刎追随女帝,却在昭明一年重生。

他欣喜若狂,不料这一世的荻溪长公主作风清正,浑然不似前世。

公主在集市义诊时,罗谦故意设计了偶遇,公主救治了因乐坊责打而生病的罗谦,却似乎无意情爱,买下罗谦后也不曾调戏。

罗谦在公主府苦心钻研琴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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