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掐了烟,好奇问道:“哦,哪种比较好?”
“蕴魂丹。我吃过。百苦丹,我也吃过。但不知道哪种好。”
吃过……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入世半年了,说话没逻辑和重点的吗?”
徐法承看到秦昆又点了根烟,直接拿了过来,叼在嘴上,学着秦昆的样子,放松地靠在木桶上,深深地吸了口,缓缓吐出烟雾。
“人疲惫的时候,哪有什么重点……都是随口说说,就是想倾诉一下自己的心里话罢了。唉……其实三年前,我只是茅山的普通弟子,听说过‘药人’吗?我就是。”
徐法承怅然望着浴室房顶:“那次试药有三人,只有我改了命,神识大增,所以茅山给我的一切,我都会珍惜,我愿扛起重担,独挑大梁,所以茅山不能输。”
秦昆皱眉,想起了三坟山实验基地。
“你师父会不会太儿戏了?这玩意能随便吃???”
徐法承转头,看向秦昆,脸上不知道什么表情:“是啊,很儿戏……所以他们三位也吃了,在我们之前吃的。你们扶余山的天谕道印,给了我们多大的压力不知道吗?以前编撰的传说、神话,一点点变成了现实,世上真有得天眷顾的人,还不是我们这些信徒,我们到底有多大压力,你不知道吗?”
“你不知道。”徐法承做出结论。
“所以,无论将来我们的关系有多僵,在大庭广众之下,我都不能输给你。”
浴桶中,一只双面无常和一尊牛魔坐在水中,二人一言不发,这画面,隐藏着无数没有说出的话,定格在今晚的雨幕苍穹之下。
邹井犴
华夏历八月,阴历七月十五。
南方,一座深山中。
这里叫盲牙山,居住着少数民族,服饰建筑带着原始风情,野性美与古拙的图腾美学烙印在每个东西上,将这里的风格渲染上一层神秘之色。
苗家吊脚楼,虽然千余年风情愈发汉化,但仍旧保持着当地的特色。
五色布晾晒在架子上,周围插着五彩旗,一位汉族少女,穿着素长裙,长发披在后背,非常淑女,她踩着松糕鞋,脖子上挂的拍立得,一路上留下了许多罕见的美景。
“你家好漂亮啊……”
秦雪激动地看着男朋友,他的男友穿着草鞋布衣,衣服纯黑,两只手腕上是尖齿饰品,听到秦雪夸赞,露出一口白牙笑道:“是吗?可能我待久了,不觉得。不过在寨子里待着,确实很舒服。”
男朋友叫夸勒查孟狡生,汉名‘邹井犴’,相比起同龄人,浑身上下有一种大气和稳重。
现在是暑假,邹井犴在帮家里干活,汗水打湿了上身,他脱下衣服,一身腱子肉,黑的自然,结实如铁,秦雪脸颊腾起红晕,眼神甜蜜不已。
“小雪……你这次出门,真没给秦大哥说啊?”
秦雪父母思想比较保守,今年大二结束,定然不会允许她和所谓的男朋友出远门游玩,所以秦雪叫上了她的学姐袁思雨,告诉爸妈旅游去了,只是没告诉秦昆。
袁思雨开学就大四了,到了找工作的年纪,人也变得独立成熟,成熟的标志就是不会任性,像秦雪这样不跟家人主事人打招呼就千里迢迢跑来玩的,让袁思雨很是发愁。
秦雪吐了吐舌头,缩着脖子道:“思雨姐……我哪敢说嘛,我哥都说我找男朋友要过他那关的,你不知道他的脾气……我要是敢说去小邹家玩,我哥肯定揍他的……”
袁思雨哭笑不得,接触两年,听秦雪提到最多的就是她的哥哥,如果不是见过秦家大哥的模样,她一定认为那是一条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大汉。
想起秦昆,袁思雨还有些出神,那次在学校,他被两只骇人的脏东西缠上困在树林,千钧一发之际得到秦昆相救,这事一直是她心底的秘密。袁思雨有些时候晚上做梦,还会梦见秦昆,那野性的眼神,带着安全感的呼吸,都让她心跳加速,只可惜秦家大哥有女朋友了,这份芳心也就付诸流水。
不能成为小雪的大嫂,袁思雨却能拿出嫂嫂的架势操心她的事。
“小雪,你和小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看他身上还带着纹身,这样的妹夫你哥会同意吗?”
邹井犴在干活,袁思雨二女打量着对方,铁塔一样的身材,背后是一个造型奇怪的坛子,坛子上纹着一个兽头,兽头是骨架,分不清是狼是狗,但颇为狰狞。
除此外,还有许多认不出的花纹,和漫画里的封印一样围在骨灰坛周围,光纹身这一件事,已经是好多户普通家庭的择偶禁忌了。
秦雪也有些担心,不过转眼就忘了:“没事,我三哥秦亮还纹着花臂呢,我哥手心也有一个奇怪的坛子纹身,这没什么,小邹说刺青文化是上古先民为了从大自然中汲取力量的,所以才纹一些猛兽虎豹,现在一些古老的部落还不是用花纹涂脸么。”
袁思雨无奈,这小妮子情根深种,怕是劝不回来了,秦大哥,我尽力了啊……
寨民很热情,二女在随意拍照,游览风景,哪怕打扰到他们生活都不介意。邹井犴得干活,没法随时陪伴,专门给她们安排了堂兄弟做向导,为的就是让他们开心些。
她们走远后,一位老者走了过来,穿着与寨民不一样的服饰,手上是色泽明亮的骨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