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来借给姜阳的几百块钱是要不回来了。
老王一走,秦昆来到冰棺堂。
这里没有窗户,温度极低,周围又都是尸体,牛猛、剥皮几只鬼被放出来,看到周围环境,咂舌惊叹。
“昆哥,还是跟着你混好,这么好的地方都能找到,厉害啊!”
猛鬼最喜欢这种环境,剥皮鬼一出来,就舒服的躺在一个冰棺上,看着冰棺里的死者,推测他的死因。笑面鬼也免不了孩子的心性,左瞧瞧又看看,无论哪出都能发现新鲜的东西。
“无头,你说我剥皮当年要是能躺在这种棺材里死了,那得有多舒服。”
剥皮鬼似乎很喜欢这种透明的棺材,旁边无头鬼也羡慕,声音从胸腔里发出:“你还好,死后有人收尸,我都是看着自己尸体腐烂的。”
二鬼在聊起当年死亡的往事,不胜唏嘘。
秦昆也不怎么苛刻,既然鬼魂喜欢这里,索性把骨灰坛里的哭丧鬼和刚刚那只老鬼放了出来。
哭丧鬼本来在骨灰坛待得好好的,也已经习惯‘坐牢’的生涯,没想到突然出现在这里。
感受着周围的鬼气,寒冷,阴森,骨子里一阵舒爽。
不过他看到满屋子的冰棺和尸体,苦着脸道:“我这次绝对不给别人哭灵了,这是我的原则!!!”
秦昆像看傻比一样看着哭丧鬼,也不理他,继续着手头的工作。
刚刚收服的那个老鬼也好奇不已,不过看到一屋子的鬼魂后,很自觉的缩到角落,对这群鬼界专攻人下三路的流氓败类表示敬而远之,同时猜测那个年轻人的身份。
一个阳人为死者在整理仪容,周围五六只鬼待在旁边,这幅画面有些格外和谐。
连续处理完三个尸体,秦昆擦了擦汗。
还有一个,是今天加急处理的。
这具尸体在冰柜里,拉开条棺一样的冰柜,秦昆看到了一个尸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姜……姜阳!!”
……
……
截血道兵
姜阳居然死了!
秦昆无法想象,前几天还活生生的一个青年,还在自己手底下学习入殓师手艺,今天居然要为他整理遗容。
秦昆拿出电话,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老王,姜阳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出现声音:“我知道。小秦,你先别激动……作为你的领导,我不得不……”
“领导个屁!你难道眼睁睁的看着马神婆把姜阳杀了吗?!”秦昆在咆哮,“这是在犯罪,是在犯罪啊!!!”
“秦昆!你给我冷静!姜阳他本来就是个活死人!八字藏血,那具身体,是北派判家的截血续命术!和祭家人皮纸扎炼化的白事道兵!再由钟家造魂!他其实早就死了!!!”
王馆长大声吼道:“这是北派的天书秘技!追踪姜阳而来的三个年轻人你忘了吗?那些都是北派造出来的活死人!”
“老王!北派那么邪门,为什么不剿灭他们?”
王馆长沉声道:“邪门?最早的五胡乱华,茅山危在旦夕,那群扶余山道士用大天师陆九河传下的六卷天书,造出多少个道兵,杀了西域法师,狼鹰上师,救了多少人?你知道吗!蒙古人打进中原,狼鹰上师道临中原,扶余山人几乎被屠尽,原因你知道吗?满清入关,火烧扶余山七天七夜,当着茅山的面立威,女真族的白山巫祝和黑水巫祝当时弹冠相庆,原因你知道吗?小鬼子杀进关内的时候,黄河以北连连失守,几乎十里大营,百里要塞,又是谁在悍不畏死进行暗杀,和大和阴阳师厮杀,你知道吗?”
王馆长咄咄逼人的口气让秦昆沉默,这些秘辛,要不是出现这种事,王馆长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
良久,王馆长叹了口气:“都是那些道兵啊,那些截血道兵,比祭家的白事道兵还要高一个级别,这种‘邪术’,你告诉我该怎么剿灭?”
“可是,既然这些截血道兵服务于捉鬼师,为什么要杀了他……”
“为什么?”王馆长苦涩的笑了笑,“控制不了了,自然要杀了。有什么为什么的。这些毕竟是道兵,死人皮,死人血,死人魂,造出来就是个活死人。北派也曾想过赋予他们生存的权利,可这都是养虎为患啊。”
“70年代,一群截血道兵脱离掌控,有了意识,不老不死,成立了邪教,草菅人命,为了修炼无恶不作。还拉拢了一大批北派的核心门徒。”
“当时楚老仙,景老虎,余黑脸,我,老曲,老裁缝,裁缝婆,我们一群人带人北上,与他们斗法,以命相博,杀人无算。”
“杀的一段黄河都染成了红色。为的什么?阴阳相安啊!!!这些活死人,不该在和平年间出现,他们的情绪喜怒无常,嗜杀成性,他们必须死!”
“我们北上清剿这些活死人,被围住,险些全军覆没。上一代陪天狗和吴雄老哥,二人为了平定这次事端,一个与那截血教主同归于尽,一个身受重伤,判家家主以赌约相逼,斗法赢了吴雄,逼的吴雄终生不能再入内陆。他们也算好人吗?”
好与坏的界线,在这么多故事听完后,秦昆已经模糊了。
曾经的北派,救国救民,曾经的北派,也作恶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