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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5

 

年前下了一场大雪,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裴叙趴在窗沿上往外看着,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过年前各家都要扫除、置办年货,显得十分忙碌。简青禾来找她的次数也少了能有一半。

各家各户都是即将过年的热闹氛围,除了她。

眼里的失落与难过难以掩藏,之前过年的时候,她家里也是这样。

但是现在,只有她被隔绝在外。

门铃声将她从让人的回忆里拉出来,裴叙走过去踮脚透过猫眼看出去,看到简青禾穿着棉衣戴着帽子手套全套的装备站在她家门口。

裴叙打开门,就看到简青禾站在外面冲着她笑。

“快换衣服,出来玩。”

裴叙看了一眼窗外虽然小了很多但依旧不断飘落下来的雪花,皱起眉来,“不要。”

“不行!”

不给裴叙任何拒绝的权利,挤进她家里,扯着她进了卧室。

裴叙被逼着换了衣服,拿着帽子手套和她一起下了楼。

简青禾的那群伙伴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裴叙跟在她身后,看见他们还有的人手里还拿着盆。

玩雪和盆有什么关系?

这边分组打雪仗打的热火朝天,扬起来的雪漫天飞。裴叙在一边坐着,她终于知道那个盆是怎么用的了。

天气很冷,皮肤裸露在外的地方冻的冰凉。在外面待的时间久了,即使穿着厚实的棉鞋,裴叙也觉得脚上有些凉。

所以裴叙由衷地佩服他们,能脱了手套徒手攒雪球。

雪已经停了,呼出来的热气在眼前散开,裸露在外的耳朵尖冻的通红。

看着他们在雪地里乱作一团,虽然和他们已经认识了几个月了,但是除了简青禾,裴叙和其他人之前依然存在着一层隔阂。

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就是存在。相处时会觉得不自在,没办法主动迈出去那一步和他们玩在一起,就像现在一样。

裴叙低着头,手里攒好了一个小雪球。

将另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雪球和小雪球连接在一起,稍微用力将连接的地方压实,做成一个小雪人。

裴叙将做好的雪人放在地上摆好,她面前整齐摆了三排。

裴叙背过身去捧了一捧雪。

“裴叙!”

她听到简青禾叫她,刚转头看过去,被人当头扣下来一盆雪,裴叙眼前瞬间一片雪白。

她听到一群人笑着跑过来,在她还发懵的时候,被人扯着双手双脚抬起来,扔进了雪堆里。

裴叙被迫加入到他们的混战里,雪顺着衣领灌进来,凉的裴叙直打哆嗦。

好不容易从雪堆里爬起来,裴叙头上身上都是雪,抓起一把雪攒成球就丢了出去。

一群人重新混战在一起,到最后每个人的身上都是雪。裴叙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手套早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手冻的冰凉,身上却觉得热的很。

她很开心。

这份开心与愉悦一直持续到她在小区门口看到裴春锋和何舒的身影。

笑容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僵在脸上,裴春锋走过来,在距离还她有一段距离时站定,看到裴叙身上的雪时,微微蹙起眉。

“上楼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裴春锋的语气强硬,不容许任何的反驳。

简青禾偏头看向裴叙,裴叙倔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气氛一下子焦灼凝固起来,裴春锋的神色冷峻,语气也强硬,裴叙周围的孩子们也都紧张地大气不敢出。

见裴叙一直没有动作,裴春锋的眉心皱的更紧,喝了出来,“听没听到?”

裴春锋的声音大了些,估计周围这一片的住户都能听到。裴叙看到何舒听见裴春锋的喝声从小区外走进来,抿紧了唇。

她年纪小还藏不住事,更何况见到的还是害死她母亲的人。

裴叙凶狠的眼神让何舒心有余悸,如果不是裴春锋非要过来,她也不愿意和裴叙再有什么牵扯。

“你爸爸特意过来……”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叙打断,“跟你有什么关系!”

而后又看向裴春锋吼出来,“我就不回去!”

“你那是什么态度?!”

裴春锋脸色铁青,被人驳了脸面的不爽让他怒火中烧。

简青禾她爸一直站在超市门口看着,对裴春锋的态度不爽得很。将叼在嘴里的烟夹在了手指间,因为距离有点远,冲着简青禾喊道:“禾禾,带叙叙上楼,回家吃饭。”

简青禾回过神来,拉着裴叙往家走。裴春锋气的不轻,何舒拉住他劝慰,“叙叙可能一时还是无法接受。她现在看起来生活的还不错,也没亏着自己,你再给她一些时间。而且你也不要老是这个态度……”

裴春锋强忍着怒气转身,“我们走。”

何舒松了一口气,跟上了裴春锋和他一起离开。

简青禾当晚得到了自己爸妈的许可,去了裴叙家陪着她。

裴叙和她一起躺在床上,现在距离她平时睡觉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她还是没能睡着。

简青禾在黑暗中侧躺着睁眼看着她。

今天发生的事她都看在眼里,裴叙她爸真的是凶得很。

在心里啧了声,看着裴叙心里也不舒服。

要是她爸这样,她肯定会跟她爸闹的。

脑子里这么想着,甚至已经具体到了怎么跟她爸吵了。忽然感觉到自己睡衣的衣角被人扯住,最开始只用了一点点力,后面逐渐地用力抓紧。

简青禾伸手抱住了她,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起,裴叙的头靠在她脖颈处,她能清晰地听到裴叙的抽泣声。

抬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安慰似地轻拍着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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