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为补偿韦小宝挨镇纸1:好兄弟一起向对方泄愤(中度)
去了布库房,二人心照不宣,除了打架,其他什么也没做。韦小宝有胆子手痒,没胆子提,自个儿憋着,管住目光不往皇帝身上某个部位乱瞄。康熙让他真打,他只是嘴上答应,该留手依然留手,康熙提醒他两次,没起到用处,便不管他了。
次日康熙从早晨忙到下午,韦小宝白日没见着他,晚上又被建宁公主叫去。她威胁打他板子、关他水牢,命他绣只鸡,在他手上扎得不亦乐乎。韦小宝不知道水牢有什么用,但光是猜想为何要在“牢”前加一个“水”字,就足以让他不寒而栗。手上穴位很多,针头落脚处全凭公主喜欢,未刺到穴位倒还好,若是扎中了穴位,就得受刺痛感折磨。韦小宝不敢叫疼,苦不堪言,痛意紧逼眼眶差点冒出泪珠,幸获多隆相救,他才得以逃离建宁公主的魔掌。临走时建宁公主命他学刺绣,还说学不好她将亲自“教授”,他一个大男人做那女孩子家家的玩意,传出去不得丢死人!他后来才知道这小娘皮是小玄子的妹妹,他妈的,兄妹俩差距怎么就这么大?韦小宝满腹怨气,想到马上能见到小玄子心情才好了些。
韦小宝轻轻推开布库房的门,自缝隙里瞧去,康熙正在暴揍假人,挥动手臂左一下右一下猛捶打的弧度叫韦小宝担心假人被他揍破了皮。韦小宝看他捶得专心致志,想吓他一吓,悄悄合上门蹑手蹑脚走近,刚喊了一声“小玄子”,接着一番天旋地转后背重重落地,又一度晕头转向被掼在地上,折腾间不小心压到了又疼又麻的左手,痛得龇牙咧嘴,全身骨头都快散了架。
“你们都不是好人!”康熙叫道。这话情绪化严重,韦小宝瘫在地上,听出皇上受了委屈,默不吭声,面上佯装波澜不惊。妈的,你委屈我还委屈呢!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被公主折磨玩乐还不够,又被小皇帝拿来当出气筒发脾气,他哪敢还手啊!罢,还手也打不过,让小玄子发泄发泄心里舒服些也好。
这善意的念头未能缓解无缘无故遭罪的愤懑,因为下一刻康熙就拽起他来,在他上身乱捶乱打,柔软的腹部也未免此劫难,韦小宝一口气自下而上冲入口腔,庆幸上一餐吃得少,不然吐在皇上身上可就大大不妙了。他发觉他现在对小玄子来说就是一个会动会痛的假人,你爷爷的,放着好好的假人不打偏来揍他?早知道他就借口有事耽搁晚来点了!他越想越生气,但不敢表现出怒意,生气时脸上又结结实实挨了几拳,鼻腔火烧火燎地作痛。不是吧,连脸都打?他这么英俊潇洒,要是毁了容可怎么办?韦小宝怨气愈重,终于在又一次与地面狠狠亲密接触时借肢体语言无声抗议,抬手将康熙骑在他身上的殴击全挡在小臂前。
康熙一路揍下来畅行无阻,未料及突遇障碍,动作一愣,怒气如潮般退去,仅留了一身湿淋淋的汗。韦小宝浑身作痛,生怕再挡架下去会触怒龙颜,软下手臂,见康熙挥拳,不忍眼睁睁看着自己帅气俊朗的一张好脸再挨打,匆忙闭眼。风声呲过耳畔,沉闷声响砸落头旁,预料中的疼痛未曾到来,韦小宝小心地侧过头,拉起一只眼的眼皮露个缝隙瞧去,发现小玄子的拳头偏斜方向打在地上。可能他太帅了,连皇上都不忍心打坏他美如冠玉的脸吧。韦小宝大着胆子全睁开眼睛,正对上康熙凝视他的双眼。
康熙刚才只顾发火,此刻才看清小桂子脸上挂的鼻血,又感双拳作痛,自知情绪作怪下手失了分寸,他虽有意拿小太监发泄,却不想打这么狠的。小桂子一直乖乖让他出气,这时候才挡,应是痛得很了,康熙悔意涌上心头,问:“你疼不疼?”
“不疼。”废话,怎么可能不疼。韦小宝抹了把鼻血,不满藏掖在乖巧的保命面具之下。
“对不起。”以帝王之尊,道歉的话只能说到这里,康熙稍缓了缓,背对韦小宝站到摆放糕点的桌前,指腹轻轻抚摸过桌面上铺的一层丝绸:“你想要什么补偿?”
想要什么补偿?最好给我很多很多钱,让我回家。韦小宝想。虽说他这几日手痒难耐,白天馋,夜里馋,做梦都在跟小玄子“合作”,但再变现已然不可能,皇宫又危机四伏,还是回丽春院的妙。
“奴才不需要补偿,让皇上心里舒坦是奴才的荣幸。”
“你看看你,又自称奴才了。”
韦小宝爬起来,低头不答。不自称奴才,也改变不了他是任主子打骂的下人、小玄子是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的事实啊。
“不如这样,你打回来。”康熙说,“我们是好朋友,这样也公平。”
韦小宝猛地抬头,受宠若惊,喜得几乎要一蹦而起,确认小玄子这句话的真实性。刚要开口,海大富阴恻恻的声音撞击耳膜:“以后皇上再跟你说什么好朋友,你千万不可附和。”
韦小宝蔫吧。他差点忘记小玄子跟他不再是平起平坐的好兄弟,而是界限分明的皇帝和奴才。
“皇上,这万万不可。”
康熙转过身,神色一凛:“你这是拒绝和我继续做朋友了?”
“怎么可能!”皇上拿他当朋友才能对他这么好,他不愿意也得愿意,不然不就是不给皇上面子。韦小宝想出合理的答应借口,便把海大富的告诫扔到了九霄云外,笑容漫上唇角:“皇上,那我就不客气了。”他以前跟小玄子扭打甚至占据主导地位“责打”对方,现在却只能被动挨打畏缩不敢出手,实在不大习惯。他当康熙是想跟他有来有回地打架,正满腔烦怨没个去处,撸起袖子。做公平打斗的输家总比做手无缚鸡之力的活假人强——这可不是他不尊重皇上,是皇上自己要求的。
“我累了,今天不想在地上滚来滚去,咱们换个方式。”康熙不自觉行了身份带来的便利,一手背后,一手屈指敲了敲桌沿,说:“把糕点搬下去。”
韦小宝不知用意,来到桌前将糕点一样样往椅子上搬,多余的就搁在地上。搬到最后几样,发现桌角多了一块长条状的棕黑木头,体格方正,花纹精致,灯光在它平整的表面上绘上一团边缘隐晦的白色,看着就大有来头,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韦小宝问:“皇上,这是什么?”
康熙知道他没文化,推测他不识得此物,果然猜中,顿了一顿,说:“这叫镇纸。你要是想用,可以。”心里有点后悔,带什么来布库房不好,非带了这染着书墨香气的。
“还挺沉的”好在韦小宝对皇宫不够熟悉,未细想这疏漏,以为放这里可能是用来压桌布,掂了掂镇纸握在手里,心里攀附着说不得的欲望伸展枝条的模糊想法蠢蠢欲动,但他连揭开盖着它的浓纱都不敢,只猜康熙想要他使用这个黑不溜秋的东西。还能用它做什么?
待得康熙倾身伏上条桌,将辫尾撩到肩前,韦小宝不禁呆了。
“皇上,这这”
“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不想强人所难。”康熙作势要起来。韦小宝“诶”、“诶”地伸手把他摁了回去,心道这打法可是你自己选的,但他还要再确认一下性命安危,弯腰凑到康熙脸侧,挑了挑眉毛,笑得贼兮兮:“小玄子,你真不会杀我呀?”
康熙无奈,抬手敲了他额头一记:“我为什么要杀你?我是那种随便杀人的人么?”
“皇上宅心仁厚,古时明君之所不能”皇上金口一开,哪还有假?韦小宝衷心夸赞,话音雀跃。还是小玄子对他好,除了小玄子,还有哪个皇帝打了奴才叫对方原样奉还的,并且还是以奴才最喜欢的方式?
康熙打断他:“好了,别废话,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韦小宝的目光在手里的镇纸与康熙身上来回流转,喜悦淡去后顾虑席卷头脑。皇上虽答应不杀他,可这玩意儿重得很,往轻操作又不便,打下去恐怕痛极,刚刚欢喜若狂之下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