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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本无畏

 

尸山血海,满目疮痍,墓园又扩大了一圈,随处可见啼哭的妇女孩童,这一战开时初春,现在已过了夏。江澄坐在聂明玦马上,踏上归家的路,耳垂上戴着的是紫色的水晶坠子,其实江澄原本是坐在马车里的,但聂明玦把江澄抱了过来,毕竟这路,他是第一个与江澄分开的人。

聂明玦把江澄抱的更紧了些,同时吩咐着人手安置战后流民,他对他说:「我会派人照顾他们的,这样的战争,不会再有了。」江澄轻嘆:「苍生何其无辜。」聂明玦旁边跟着那孟瑶,这人的确有能力,很多事都处理的不错,战圈边缘的城镇已经恢復了往日生机,小草重新长出,商贩和农民也重新开始了工作。

那晚江澄在营帐中醒来,所有人都担心的看着他,江澄再三保证自己没事,他们才退了出去处理后续的事情,只剩下聂明玦和魏无羡。聂明玦抚摸着侧脸上还在渗血的伤痕,想着差点就破相了,要是他变丑了不知道江澄还会不会喜欢他。江澄像是看出了他的忧虑,拉下他的脸,轻舔了下那伤口,而他也举起江澄手腕,吻上了那痕放血时留下的疤。

后来,他拿出了那份礼物,他在紫水晶上镶嵌了黑色和金色的纹路,做成上下底盘包覆着珠子,底下垂着三条细细的银炼。魏无羡拿出了江澄给他刺青用的针,烧过酒,刺入那小巧可爱的耳垂,聂明玦拿起耳环上的短针,为他戴上,又轻柔的旋紧耳针后的球球,指尖夹断穿出来的针。聂明玦吻着他耳朵,又吻了他额头,再渐渐往下,吻过眼皮和鼻尖,吐出令人沈醉的气息。

经过几座城池,聂明玦对江澄说:「澄澄,这是你的,这也是你的,还有那条矿脉,也送给你。」江澄笑道:「这么多,我可管不过来。」聂明玦指指孟瑶说道:「那他帮你管。」孟瑶马上说道:「江公子,我一定会做好的,每月财报一个不缺。」江澄回道:「那就谢谢孟公子了,报酬肯定也不少的。」又扯着聂明玦衣袖笑说:「你还不给孟公子提提官位。」

聂明玦低头亲了下怀中人儿,回道:「他说想回金家做事,我允了。」江澄挺惊讶,嘟着嘴说:「金家哪里好了,怎么不待在聂大哥手下。」孟瑶也没遮掩,直说道:「其实,我父亲是金宗主,我想得到父亲认可。」江澄对此没什么想法,对金家人,他完全喜欢不起来。江澄缩在聂明玦怀中打了个哈欠,聂明玦后背微弯,双肩圈住江澄身子,让他在他身上安睡。清风微澜,山花浪漫,天边几朵孤云,飞鸟的影子掠过光影,嵌入了爱人眼眉。

一行人入了清河,办了场大典,底下人群熙熙攘攘,而高台之上,聂明玦、蓝曦臣、江澄三人结为了义兄弟,聂明玦将霸下放上桌,离了刀鞘,血腥的煞气漫出,又被聂明玦压下,江澄细细观察,此刀刻的精密,刀镡如有着双耳的人面,再上去一小段则是锯齿状的刀锋,镶嵌着金色花纹,然后是宽厚的刀面和精细的凹槽,江澄能想像到人体被这刀斩断的样子,大概是如豆腐般滑落吧。

蓝曦臣也从天蓝色带简单银饰的剑鞘中取出朔月,是柄泛着蓝光的细长银剑,剑柄也是天蓝色的,中间嵌着一颗蓝宝石,放在了聂明玦的刀旁边,最后两人都看着江澄那把三毒的剑鞘,让他也放上去。江澄的剑鞘覆盖着紫色的皮革,带着银色花环,环上吊着一条捲曲的蛇,剑镡是虎头形状,凹槽与剑鞘密合,剑柄也是华丽的紫色,各处银饰上还镶嵌着紫钻。剑鞘上挂着一条长长的紫色皮革捲成的流苏,总之跟他人一样,雍容华贵,风流傲骨。

江澄将剑放上了聂大哥和蓝大哥中间,手下递上了酒,聂明玦用江澄的剑划破了手指,将血滴入酒盅,蓝曦臣也这样做了,江澄也想划,聂明玦阻止了他,用细细的银针戳了口子,只滴了一滴。三人喝了酒,摔了碗,以年龄大小排序,此后聂明玦是大哥,蓝曦臣是二哥,而江澄,自然成了两人的弟弟。世人却不知,聂宗主和蓝宗主只会喊他澄澄和澄儿,但世人见到了,泽芜君含着江晚吟手指舔舐的画面。

人们曾经好奇为何江晚吟道号三毒圣手,现在一见,少年红唇,明眸皓齿,倾国倾城之姿。这三毒便在心中扎了根,拔不出,成了多少人心头的白月光和朱砂痣。说书人嘆道,这号取的真是好,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江澄回了江家,收敛好的江家军遗物也还给了他们家人,他打开了放着温宁的冰棺,银色蛇环还待在温宁心口,而后江澄宣布闭关,潜心研究怎么唤回温宁神智,期间魏无羡自然陪着他,也出面处理许多关于江澄的事,比如那孟瑶成了金光瑶,每月定期送来那几处城池和週边村镇的报告,告诉江澄他的人民过得很好。

此战过后,温若寒立下的丰碑被一一推倒填平,除了那太阳纹章,江家小公子便成了新的太阳。云梦城中刻了一座江晚吟的石像,成了一道最靓丽的风景,引的人们争相膜拜。而那城墙上讲述射日之征的壁画,也刻上了江家的大师兄魏无羡,英俊威武,却在江晚吟面前低着头,俯首称臣的模样,边上刻了四字:「云梦双杰」。

再过去一幅,便是清河聂氏宗主聂明玦,身材魁梧,步履稳健,站在江小公子身边好似一堵墙,为他挡风遮雨,另一侧,是姑苏双璧,泽芜君和含光君,一人指着朔月,如虹贯日,一人拂着琴弦,振落叶片,惊了满山飞鸟,但那眼神和动作却都飘向中间的江公子。再过去的几幅是空白的框,旁人道:「这边怎么没了呢。」工匠贴了通告,上书:「江公子曰,日后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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