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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月长长舒了口气:“看来我找对人了。不愧是我们有求必应的贺监军。”

卿玉案别过眼,权当后半句没听到。

就这样,两人待了半盏茶的时间,谁都没有说这下一句话,但萧霁月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卿玉案握了自己递过去的杯盏暖手。

不知为何,萧霁月的心好似被蝴蝶薄翼拂过。

“桃花落在监军身上了。”

听到这句话,卿玉案抬起眸,正巧看见萧霁月拾起落自己鬓角的落英。

他又要做什么?

未等卿玉案去冷嘲热讽几句,萧霁月便仰着眼,欲盖弥彰地说道:

“我替监军摘下来。”

“……”

四年没见,萧霁月是不是疯了?卿玉案认真思考。

萧霁月的手从他的鬓角挪移而下, 顺势触碰卿玉案的左侧面颊,只是刚刚触及,卿玉案就按住了他的手。

这是四年后, 卿玉案第一次的主动接触。

萧霁月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卿玉案的双眼。

卿玉案的手是冰冷的,目光也是, 甚至更冷上几分。

他的言语间满是拒绝之意, 淡淡地说道:

“劳烦将军了。我不大喜欢和人接触。”

生疏得让萧霁月差点以为,他们真的从未见过一样。

又或许真的是那样。

越是不确定,萧霁月便越是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那样。

萧霁月自觉地收回手,赔笑着说:“抱歉,那是我冒犯了。”

但萧霁月内心反倒是燃起了一点微末的希望,贺迦楼多半是在隐瞒什么。

接下来反倒是卿玉案忽然接话道:“我近日听闻,将军有个早逝的少君?”

萧霁月应下:“是。”

卿玉案轻抿一口香茗, 他撑着头去看萧霁月, 随后眉睫低垂,神色淡漠,似乎完全没有因此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可明明是他不让萧霁月触碰,但他可以肆意妄为地去看对方,倒是不怎么公平。

卿玉案又抿过一口清茶, 毫不忌讳地道:

“传闻那人死后, 萧将军想他的发狠。就满京城的找与他相像的人,于是萧将军便找上了我, 可有此事?”

身旁久久缄默的容兰听到这话,忽地横眉竖立, 说道:“贺大人慎言!”

卿玉案瞥过容兰,目光幽冷。

容兰不服气, 却又被他那股慑人心魂的威压所震慑住,不再敢造次。

萧霁月看向气不打一处来的容兰,话语出奇的平静:

“无妨。”

不待萧霁月回答他的问题,卿玉案冷声笑道:

“那看来就是了。”

他踱步到那棵偌大的桃花树下,背身抚过桃花柔软的瓣片,话语间是戏谑与调侃:

“如果将军认为我能替代少君,自然是大可不必,我是人人所传的恶人,专擅辣手摧花。将军近些日子可要小心入眠。”

前世的他一直觉得,只要心存善念就能得到所有人的理解,可当他尝到一点报复的甜头,便彻底停不下去了。

萧霁月不置可否,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只是眼眸微眯:

“我更期待和贺大人一起‘谋财害命’。”

得亏周围没有旁的人,若是有旁的人检举,怕是要一起面见公堂了。

萧霁月前世不是最嫉恶如仇么,怎么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卿玉案轻笑一声:“那样再好不过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

卿玉案转过身,他站在桃花树下的阴翳中,神情若明若暗:

“过一月就是王爷五十寿辰,彼时王府定然宴请百官,我想和将军给王爷送上大礼,一份……与众不同的大礼。”

“喔,我要怎么做?”

萧霁月挑了挑眉,瞬间来了兴趣。

卿玉案走出藩王王府,轻描淡写地说道:“照旧便是。”

他走时,不留半分寒暄。

等卿玉案走远,萧霁月脸上的笑意慢慢消退,他回忆方才与卿玉案面颊的触感,半晌才说道:

“我没摸到他易容的皮面。”

他会不会真的不是卿玉案。

容兰还以为要说那份“王府宴会”的事情。他完全没有想到,都这么久了,萧霁月还记挂着那位美人监军。

真是蓝颜祸水啊,这四年里容兰头一次见到萧霁月这副不肯放弃的模样。

容兰思忖片刻,回答道:

“普通的易容可以摸得出来,但是高超的易容术可以改变面相与骨相,根本无法辨别。”

“是么。”萧霁月语气依旧冰寒,但晦暗的目光明显亮了一瞬。

想到方才监军出言不逊的模样 ,容兰此刻还是余怒未消:

“萧大人真的认为他就是卿二公子吗。在下怎么感觉完全不像?”

不管是性格,还是语气。

更何况是所有人亲眼看着他下葬,又怎么会四年后突然出现?

“还有一个方法。”

萧霁月说道:“当时我拿我一魂一魄换回的他,只要能听到他的心跳与我相同,便是卿玉案。”

容兰迟疑了片刻,惊愕地说道:“就……只有这个方法?”

传闻中贺迦楼性格刚烈,肯定不如卿玉案肯服软,若是自己稍有不慎惹怒了他,贺迦楼甚至可能半夜冒出个“妙计”,叫那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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