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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衣服脱了

 

傅正杨其人,是远近闻名的纨绔,空有一副上好皮囊,腹内空空,练就的一身好本事只在情场中施展,放在正儿八经的正事领域上,倒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和傅家大公子,未来的继承人傅应齐完全一个天一个地。

晚上灯火阑珊,灯火一样的星空从京三环的立交桥一直蔓延到看不见的模糊远处,傅正杨敞着风衣领从酒吧里出来,脸颊上还沾着一个口红印,他一个人,明显是喝醉了酒,近乎浑身站不住脚,拒绝了门口侍者的搀扶,飘着从大门出来了。

“傅二,”崔应卷着一件外套从门后面急急忙忙地追出来,“你手机钥匙没拿。”

傅正杨晕晕乎乎的,闻言,先下意识转过头,冲着崔应露出一个风流的笑。

他唇角天生薄,狐狸眼带着钩子,眼尾似乎吊了起来,一笑起来像是卡这公式一样,唇上扬三分,角度刚好看到他一半侧脸——高鼻梁和眼睫毛顺势露出来。

蛊人得要命。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这笑,一看就知道是为泡妞练过不少遍。

傅正杨眼睛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他下意识觉得要循着声音的源头去看人,又觉得叫住他的人声音还算熟悉,因此和颜悦色问:“你是谁?”

崔应“操”了一声。

他是直男,对这种猎人捕猎的笑容天生存了三分反感,碍着傅正杨是他哥们,走近直接撇着嘴把衣服给傅正杨怀里一塞,柔软的羊毛外套里手机“啪嗒”一声,从口袋里将要掉出来,傅正杨醉眼站在原地,见此情景,歪着脑袋傻愣着:“咩?”

“你咩你妈呢,明天给老子当羊肉卷涮。”

崔应眼疾手快地拽住手机,扔给傅正杨:“手机拿好。”

放平常,傅正杨能把他脑壳骂崩。

但已经醉了七分的傅正杨听不懂眼前朦胧的人影在说什么,被凶也不生气,只是眼睛含着笑意,乖乖点头。

见人还是能听懂话,没醉个严实,崔应给他点了代驾,正准备把人塞进车里重新回到酒吧里继续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疾走声。

“傅正杨。”那是一个音色稍低的,急促的男声。

崔应瞳孔剧震,缓缓转过头。

秋日凉夜,晚上室温不到十五度,他看见傅家的大公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急急忙忙从车里下来,朝着傅正杨的方向走过来,只觉得浑身如芒在背。

……傅应齐不是在分公司视察呢吗?

什么时候回来的?

眼睁睁看着傅应齐走过来,他浑身都僵硬起来,嘴巴一苦,干巴巴说:“傅……傅先生好。”

和他们这些没什么实权的纨绔子弟不一样,傅家的大少爷,傅应齐,他从小就听着对方的事迹长大。

对方生来就含着金汤匙和偌大傅家的继承人的身份,十五岁就开始尝试着在繁忙的学业之余打理公司,十六岁跳级在国外读的常春藤,ba一年读完之后,回国开始正式接管傅家,本就树大根深的傅家愈发蒸蒸日上,二十出头,几乎走到了他们这群二代的父辈所能站住的最高位置。

一个完全的神话。

他们那群所谓的高质量京二代圈子,大多仰望着对方。

这种成就,对方的年龄和家世本来可以称为“少”,但是对对方努力取得的地位来说,已经不合适了。

傅正杨迷迷糊糊的,以为傅先生是在叫他,迷茫了片刻,环顾四周,说:“叫我干什么?”

傅应齐原本冷淡的表情瞬间柔和了片刻:“没有在叫你。”

他顺便对着旁边的崔应淡淡点了个头,喘了口气儿,走到傅正杨身边,温柔地接过傅正杨怀里,揉成一团的,风衣里本该叠穿的西装外套,轻轻喊了声:“傅正杨?”

傅正杨眼神迷茫,一双狐狸眼定定看了他片刻,还是认出来了对方是谁:“……哥?”

一边说,他就一边安心地倒在对方怀里:“我难受。”

一个一百来斤的男人全身力气撞过来,饶是傅应齐身量匀称精瘦,也被撞得向后退了两步,手臂生疼……奶子也生疼。他顾不上看自己,连忙调整了调整衣服的位置,让傅正杨抱得更舒服一些。

崔应浑身僵硬地站着,有点儿无法直视好友在他哥面前撒娇的那种熟练感,最让他诧异的是,一向高高在上,温和有礼却不近人情的傅应齐,此刻表情却近乎……柔和?

这就是亲情的力量吗。

他麻木地思索。

崔应简直恨自己为什么要追出来给无忧无虑的傅二少送手机,撞见了傅应齐,他这个不争气的傅二少的狐朋狗友有什么好果子吃。就听见傅大少揉了揉傅正杨的发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语气低缓柔和,带着点儿笑意的埋怨道:“我不在就出来喝酒,傅正杨你太不像话了。”

崔应麻木地立着:这是我可以听的吗?

啊。

老天爷。

jes。

车里的温度舒适柔和。

傅应齐把傅正杨扶进车里,替傅正杨把风衣的纽扣全部解开,酒精味儿太浓,他细细给傅正杨擦了脸,将那件风衣叠起来,原本老实的傅正杨进了车里,知道这是私密空间之后,仿佛酒醒了不少。

几乎是熟练的本能,他逼近傅应齐。

“哥哥。”猎人在捕猎之前,不介意稍微释放出一点自己的善意和弱点,傅正杨下意识地先是甜甜地喊了一声“哥”,将脑袋靠在对方肩膀上,“头好疼。”

傅应齐抿了下唇,低头吻了吻傅正杨的脸颊:“忍一忍,回去再喝。我来的时候没有带醒酒汤,马上我们就回去了。”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侧坐着,让傅正杨把头靠过来,手消毒之后,放在傅正杨的太阳穴上。

他道:“我先给你揉一揉。”

傅正杨囫囵点头。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飘在一中如云的海面之上,食管都是热的,眼前的景一团一团,分不清左右东西,一双手有节奏地按揉着,倒是莫名的舒服了很多。

……傅应齐来了。

傅正杨模模糊糊之中,终于意识到这一点。

他的酒骤然醒了一半。

浑身冰凉。

不少人眼里,傅家的两兄弟虽说资质相差高低云泥之别,但却感情和睦,相处融洽。长子继承发展家业,对弟弟也颇为上心,那么庞大的家族势力,难得少了嫡脉争位的纠纷。

……不止是大人长辈眼中,就连他的朋友,同辈也是这样觉得的。

然而傅正杨知道,他哥对任何人的爱都是有条件的。

或者说,傅应齐不爱任何人。

他表面上披着一层温柔伪善的皮,就像冷血的狼给自己披上一层白色的羔羊皮。

四年前他刻意接近傅应齐,甚至上了对方,四年以后,本就扭曲的兄弟关系已经掺和了太多多余的,本不该存在的因素。

怎么办呢?

因为醉了酒,傅正杨脑子慢了半拍地想。

他早已做惯了虚与委蛇的皮囊,酒醒那片刻甚至没让敏感的傅应齐察觉到任何不对,仍是眼神迷离地盯着傅应齐看。

那双醉人的眼睛朦朦胧胧,傅应齐却只觉得浑身手都要烧起来。

下一秒,傅正杨紧紧地抱住他。

“哥。”傅正杨低声问,“准备了吗?”

前面隔着司机,却拉了帘子,车里暖黄色的车灯还在亮着,不大的空间,却莫名让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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