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乔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偏头睨了一眼。
接收到许憬弈的眼神询问，乔伯压低声音，言简意赅道：“人已经被带来了，在询问室。”
低沉地嗯了一声，许憬弈最后再看了一眼这扇门后才转身离去。
没有直接去询问室，他先是去了趟书房。
熟练地用柜子里拿出了一瓶写满外文的药瓶，倒出几片白色药品，随便含了一口水就咽下了。
走出书房看向仍候着的乔伯，听到对方脸色担忧地说：“少爷，您还是头疼吗？”
“这个药不能再多吃了。”
毫不意外对方知道自己进书房做了什么，许憬弈：“我很久没吃了。”
这是真话。
自从他们从来荧岛回来后，他确实没再继续吃药了。
而今天会再次吃药，全是因为情绪又变得起伏不定。
他的头疼跟情绪有关，每当遇上苏绒，他都很难控制好情绪。
头疼的程度终于缓解了不少，许憬弈松开一直紧皱的眉，“你待会儿注意着，小绒醒来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少爷。”
看着许憬弈抬步离开的身影，乔伯的眼里多了些担忧。
原以为少爷重新回到苏绒的身边情况会有明显的反转，但现在的发展态势明显不容乐观。
这几年的治疗他一直看在眼里，很清楚许憬弈都经历了什么。
他深知苏绒就是许憬弈的解药，明白苏绒对许憬弈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只有得了解药，许憬弈才能获得救赎。
真心希望小绒少爷能够救下他们家这位满目苍鳞的少爷。
询问室的门被打开。
看着门口的两个保镖对着许憬弈点头哈腰，被控制在中央的尉卿允发出了一声冷笑。
脸上的伤口被扯到，嘴角处的血又多了些。
保镖把门带上便离开，询问室里只剩下许憬弈和尉卿允。
不同的是，两人一个是站着，一个被控制住坐着。
缓步慢慢走近，许憬弈单手放在口袋，黑眸下敛，看向尉卿允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暖意。
而尉卿允的头微微扬起，毫不在意地露出脸上的血痕，直视着。
许久，两人都没有出声。
对峙着，直到尉卿允看到许憬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透明罐子后，他脸色一变。
咬牙切齿地道：“这是什么？！”
没有意外尉卿允的表现，许憬弈慢条斯理地抬起手，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上下按着小瓶子。
贴心地把瓶身旋转，以便对方能够看得更加清楚。
只见透明的小罐子里装着一只只有小拇指盖大小的褐色小虫，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你猜这是什么？”
许憬弈的声音透着凉意，嘴角虽然勾起了弧度，但眼里却没有笑意。
他走近了两步。
“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像是好玩逗弄老鼠般的，把瓶子举到尉卿允面前后，很快又收了回来。
动作太快以至于尉卿允根本抓不住，他脸色发沉，嗓音发哑：“你疯了吗？！！”
“你把这玩意用在苏绒身上！！！！”
尉卿允眼眶发红，额上的青筋凸起，想要站起身，却被冰冷的铁器控制住，无法移动。
“那是蛊啊！你他妈在苏绒身上下蛊！！”大声地怒骂着，看向小瓶子的眼神厌弃至极，恨不得冲上去把那恶心人的虫子一脚踩死。
他气愤到了极点，往日的礼节早在对方把他抓来时消失殆尽了。
“那又如何？”
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听着许憬弈满不在乎的语气，尉卿允心里的怒意更加大了。
“小绒从小就是我的人，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你这是犯罪！”
“犯罪？”
许憬弈顿了顿，看向尉卿允的眼神更冷了，“那你把小绒绑走算什么？”
冷冷的质问让尉卿允一时有些语塞。
对啊，他把苏绒绑走也是犯罪。
他们倆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
“你下蛊会害了他的，这怎么能用到身体里面？”他大声地质问，“他不知道被你下蛊吧？！”
“你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没有被接连的质问影响到，许憬弈表情不变，凉凉地道：
“这就轮不到你管了。”
拉过一旁的椅子，他坐到了尉卿允的对面，双眸直视着这个忿火中烧的男人，他幽幽问道：“你知道种蛊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
闻言，尉卿允没有出声，眼眸里的怒气还未散去，但脑袋里却浮现出朋友跟他说过的话。
朋友说，母蛊可随意操控子蛊，被种下蛊术的人将永远听从母蛊的拥有者，成为母蛊的傀儡。
当下，尉卿允冷笑着反问：“好处不就是让苏绒成为你的傀儡玩偶吗？”
摇头，许憬弈视线移动，看向瓶子的小虫子。
他说：“不。”
“最大的好处是，我们能够生死相伴，双生双死。”
话音落下，整个询问室都陷入了诡谲的寂静。
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儒雅却又疯狂的男人，尉卿允一时无言，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要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