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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泣(病态的c红在李承泽的脸蛋上晕染而开)

 

徘徊。

他迷迷糊糊地拾回神智,头脑昏沉发胀,意识蒙眬不清,恍若方从冰冷的湖底捞上岸似地,浑身酸软,湿黏不适。凉风拂过脸颊,冷意如针扎进肌肤,微凉。

微微蹙眉,鼻音轻响。正欲抬手拭去面上薄汗之际,一只手掌覆上额间,犹若寒夜中点亮的火炬,传递着温暖却不烫人的热度,为他驱散了寒意。

何等熟悉的温度。

半敞眼帘,李承泽望向那抹恍若隐于迷雾,失了焦距的身影。

半晌,云雾散去,细密光影一笔一画勾勒清晰的轮廓线条,描绘出一幅埋葬于前尘的故人模样。

李承泽无声地注视着,审视着。

坐于床畔的这名俊美青年冕旒盛服,五爪金麟祥龙翱于瑞云之间,缠于黑袍之上。他虽唇角带笑,弯起的那抹弧与过往如出一辙,可如今落在眼底却是极其陌生,强烈的违和感甚至不禁令人起疑,此人究竟是否和回忆中那名桀骜不驯,神采飞扬的小范诗仙为同一人。

李承泽抿唇不语,青年似乎也没有说话的欲望,只是沉默地摩娑着他的脸庞,以指尖描摹着他的五官。世界彷佛沉入静默,时间缓了流速。

待青年的手掌不安份地循着脖颈滑下,探入衣襟逡巡时,李承泽终于受不住了。

他一把扼住青年的手腕。虽因酸疼而使不出几分气力,比起紧握,更似是轻摸,却出乎意料地令青年停止了动作。

青年凝视着他,笑意更深,眼底翻涌着深不可测的暗潮。

感受着紧贴心口的掌心传来源源不绝的热度。李承泽朱唇轻翕,开口轻唤。

“范闲。”

新帝但笑不语,遂俯身吻住了李承泽的唇瓣。舌尖如灵蛇钻入口中,迫使对方与之纠缠。

李承泽错愕地瞪大眼,试图推开压在身上强吻着他的青年。他使劲推搡、捶打,青年文风不动,甚至变本加厉地伸手拢住他的后颈,圈住腰肢,维持着亲吻的姿势一把将他捞进怀中,手托着他的后脑勺,以吻缄封任何一丝逃脱的可能性。

这是个侵略性极强的吻。

撕裂般的刺激猛然绽放,伴随着铁锈的腥香,麻痹般的钝疼自舌面传开。新帝松开李承泽,随手拭去溢出唇角的血丝。

他倒忘了,即便是只被拔去利爪的奶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李承泽被吻到撑不起身子,瘫软在新帝怀中,犹如脱水的鱼大口喘息,贪婪地汲取氧气的滋润。

新帝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咽下口中的鲜血后看向李承泽。

李承泽的衬衣乱了,松松垮垮,衣襟大敞,精致骨感的锁骨展露无遗,恰巧能够窥见两抹惑人红樱,随着起伏的胸膛隐隐若现。

视线上移,那张苍白的小脸染上了淡淡红嫣。李承泽眉头紧蹙,眼神凶狠,然而眸中泛起的水气却模糊了眼角的犀利,映入眼中反倒似是只受了委屈的猫崽,睁着一双灵动的眸子向主人撒娇讨饶,惹人怜惜。

虽然他讨厌猫,但对怀中这只倔强的幼猫却是怜爱至极。

然后,伴随着窗外一阵清脆的雀鸟啼鸣,李承泽气息不稳的声音缓缓飘入耳畔。

“范闲,你究竟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

新帝眼珠子转了转,移开视线,望向窗棂之外。茂盛枝叶伴微风轻舞,和煦阳光温柔倾泻,穿透苍翠隙间,化作破碎光华无声洒落。

新帝木然地看着,内心空荡荡一片,宛若一座永远无法被欲望填满的深渊。

他想要……

察觉到范闲忽然松开了对他的禁锢,李承泽诧异地抬起头,却栽进一池幽暗深邃的湖泊。

漆黑的死潭甚至映照不出一丝光芒。

新帝依旧眺望着远处风景,表情却犹如摘下面具似地,空白得可怕。

气氛顿时变得危险而紧绷。

李承泽不寒而栗。他不动声地往后退,逃出新帝的怀抱,尝试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半晌,他听见新帝毫无声线起伏的声音响起。

“承泽,还记得那一晚,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心中闪过不祥的预感,李承泽顿时僵在原地。

“那时你问我,我们的恩怨能否一笔勾消。”

新帝不以为然地将剧烈挣扎的小猫一把拽回怀中搂着,受了惊吓的猫崽亮出爪子,不断抓挠着他的手臂,妄图挣脱。

三年前的那一夜,李承泽于濒死之际这般说道。

──如今,欠你的,我也只剩这条命偿还了。

──这样,你我前尘恩怨,能否一笔勾销?

新帝扼住了小猫的后颈轻轻揉捏,安抚着小猫躁动不安的情绪。不一会儿,那只猫崽果真安分下来,乖巧地依偎着他。

“我的答复是,好。”

“你欠我的,就用你这条命偿还吧。”

闻言,李承泽的脸色霎时惨白,明明是如出一辙的字句,如今却被范闲硬生生扭曲原意,颠倒黑白。

新帝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你方才问我究竟想要什么。”

他转过头,漆黑的深渊映照出李承泽的瞳孔。

“我想要你喔,李承泽。”

“你的人,你的命,你的一切。”

“我全都要。”

李承泽愣愣地看着新帝,唇瓣张合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好似有双无形之手勒住了他的脖颈,将他的话音生生掐灭于喉间。

“以前,我给过你机会。”新帝歪着脑袋,以一种陈述事实的语调平静说道,“但你却还是选择了李云睿,因为你觉得她比起我,更有能力护你周全。”

他荡开一抹无机质的微笑,“所以你才不肯乖乖听我的话,也不信我的承诺,甚至舍弃了我。”

“但现在,我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新帝转头,朝门口朗声一唤。

门扉轻启,一名老太监领着数名年轻太监端着托盘躬身而进,于新帝跟前跪下,高举托盘。

待看清置于托盘中的是为何物,李承泽如置冰窖,血液彷佛都被绝望冻结,“范闲,你不能这样对我……”

“很遗憾,我可以。”新帝对李承泽近乎求饶的话语置若罔闻,只是轻笑着攥住李承泽纤细骨感的足踝,“这是你欠我的,李承泽。”

新帝使了几分力道按压,李承泽顿时疼得连反抗的力气都被卸除殆尽,只能眼睁睁看着新帝从托盘上拿起那泛着幽幽寒光的银制品。

“如今承泽除了朕,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依靠了。”

在李承泽绝望的注视下,那牢不可催的镣铐喀擦一声,戴上他的足踝。而后,新帝拾起一条细链,系上镣铐突起的锁扣。

“所以承泽就乖乖地待在朕的身边,哪都别去吧。”

新帝的声线充满压抑的狂热,大功告成的喜悦。

“朕会护承泽一生平安的。”

在替李承泽戴上他精心准备的饰品后,范闲摆摆手,遣走了那群太监。

“我很开心呦,承泽。”

范闲此刻就犹若一名不谙世事的稚子,喜形于色,笑容天真而烂漫。他紧紧地拥住李承泽,亲密地磨蹭着对方的脸颊。

“承泽能够再一次醒来,回到我的身边,我真的很高兴喔。”范闲贴在李承泽耳边,柔声倾诉着他的承诺,“我向承泽保证,从今往后,我定会好好保护承泽,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承泽的。”

话音散尽,他埋首于李承泽的颈窝之间,贪婪地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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