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投其所好
兴国叛军的服色渐渐铺作染血的尸山,己方则如撞溃堤坝的浪花,让杂色涤荡沉淀。
这是一场伤亡惨重的胜仗,主战场胜负已见分晓,严珂命赵熙衡和两位荆国将领继续追击残军,剩下的人打扫战场返回营地。
活下来的人仍在忙碌,拖抱敌人或同伴的尸体,用悲怆和麻木把自己打磨成利刃,前桥也终于能回到帐中,不再分成两半,倍受煎熬。
成璧帮她按压太阳穴,可她始终放松不来,心里仍旧突突跳个不停。
“睡一会儿吧?”
亏他建议得出,前桥摇头道:“一闭眼就是半张脸挂在矛上,或肠子剖得满地流淌……我怎么睡得着。”
成璧也被她的形容吓到,将双手按在她肩上轻声道:“我来为你解解乏?”
“有用吗?”
成璧也不知是否有用,只觉得她不该困在那种情绪中无法自拔,轻吻她的耳垂道:“试一试吧?”
他试探地用唇碰着前桥的面颊,营造没有血腥的温柔港湾,或许震颤的心灵的确需要栖息地,能把难受和杀意融入海浪随波而去,前桥立即拥住他的脖子,深深吻向那张口唇,发狠似的侵入他的口腔,将那柔舌逼得无处躲藏。成璧迎合着她的暴躁,用温柔的舔舐安抚,给予她无限的包容和爱意,也将胸中闷着的气转化成情欲。
“我想欺负你一下。”
前桥咕哝了一句,成璧就解开领口,松了腰带,摘了发冠,摆出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想怎么欺负?”
前桥不与他商量,脸埋入敞开的怀中,用牙齿啮着他隆突的乳豆,微痛的刺激惹得成璧一声轻呼,弓着身子将她抱紧,将喘息堵在她的发间。
“疼吗?”
成璧点头,又摇头:“有点,但无妨……”于是另一边也被她捏住,前桥用口水润着指尖来回剐蹭,只觉成璧的怀抱愈来愈紧,中衣撑起之处已被黏糊的透明体液粘湿,借着那体液的润泽,前桥打着圈挑逗在马眼周围,看着他窄腹收缩的样子,觉得甚是养眼,又情不自禁去舔咬他的胸前。成璧已禁欲多日,两处持续刺激让他愈发难耐,亲吻头发已经不能安抚燥热,索性扬起脖颈大口呼吸,可那样一来胸口门户大开,情欲撩拨的触感更加清晰,一时没忍住,竟闷哼着将精浊喷了出来。
前桥只觉指下之物一阵抽搐,涌出的水渍钻出布料,又沿着经纬向下蔓延成一滩,才知他泄了身,不禁乐出了声。
成璧又羞又惭,懊恼道:“不是为你解乏吗?怎么你先把我……”前桥将指尖的黏液涂抹在他泛红的皮肤上,笑道:“我确实觉得好多了,小郎君可真有办法。”
这不是成璧的本意,但被她饱含爱意地吻住时,也弄不清本意为何了。他随后找来新的裤子,与前桥同去榻上,还想重振旗鼓满足她一次,却听到门口传来交谈之声。
施克戎的声音在帐旁通禀道:“殿下,安吉郡卿手下的谭将军想见您。”
那位将军与她并无交集,也是平日见了她会夹着尾巴绕着走的人物之一,这时请求见面,或许是赵熙衡的授意。
她不知来者之意,但军务要紧,便让成璧穿好衣服退到一旁,命施克戎将人带入。
那位将领穿着铠甲,身后跟了三个人一起入内,两位是兴国士兵,羁押着一个身穿粗布衣服、脸上有道血痕的陌生男子。
谭将军语速很快地说了一堆,前桥一句都没听懂,施克戎翻译道:“他说这男子是在战场俘获来的梧人,想将此人献给荆国储君殿下。”
前桥莫名其妙道:“献给我?”
施克戎尴尬道:“嗯,谭将军觉得他姿容不错,觉得……殿下或许会喜欢。”
啊,又是送男宠,他不愧是太子旧部兼赵熙衡的手下啊。前桥冷笑两声,想起宁生和陆阳入公主府的阴谋,顿时反胃至极。
“是赵熙衡叫他送来的?”
施克戎于是去问,那谭将军摆手,说是另一位大人的主张。
严珂恰在此时来访,听闻发生了何事,让那冒失的谭将军退下,看了看跪在地上一脸不忿的年轻梧人,对前桥道:“来历不明的男子,殿下先不要收,可让医者诊断是否健康能用,再做决定。若一时寂寞,军中备有玉卿卿解乏。”
前桥都气笑了:“我没想收,送西梧男子给我,亏他们想得出来。”
那俘虏双眼充满怒气,仿佛存了心思与她同归于尽,前桥看了心烦,将人交给严珂,与其他活口俘虏关押在一起。
严珂是来向她汇报战后伤亡统计的,顺便看看她的状态,谁料到撞见这种奇事?她走后前桥依旧想不明白:“你说兴人为何要送我男宠?”
“示好吧,”成璧道,“一场胜仗,向你证明兴人也有能耐,只是马屁拍错了地方。”
“他完全可以送我别的,缴获的神兵、珍宝、战利品,为何偏偏是男宠?”
“投其所好吗?或许他觉得……荆国贵女会喜欢好看的男子?”
成璧不知她为何纠结于这个,反正梧人已经送走,这事儿可以翻页了,但前桥仍旧皱着眉头,仿佛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殿下不必在意,这是兴人一贯做法,名为‘尊重差异’,实际不过将自己喜好简单逆转,将其视为荆人所爱。”施克戎的解释让前桥灵光一现,道:“我就是觉得这里不对,他们认为我会欣然接受他们喜欢的东西,比如来历不明的漂亮异性……所以……”她猜测道,“难道兴人也得了类似的‘战利’,此刻正在狎妓吗?”
“狎妓?”
施克戎完全没想到这种可能,前桥只觉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带着几人就往兴国的营地去。
果不其然,刚到营地之外就听见一阵叫闹,兴国士兵正围着几个衣不蔽体的梧国女子,无视她们的叫喊调戏作乐,这场面看得前桥气不打一处来,命亲兵上前道:“将这些人拿了!赵熙衡在哪?叫他滚过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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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熙衡随着其他荆国将领追击溃军,一路摆平了几个小营盘,很晚才带着王聪回来,他刚下马,就听闻三位将军和十多名士兵公然狎妓被抓包的“噩耗”,惊讶之余,让那人将发生之事讲明原委,听罢连声哀叹。
“你们真会给我找罪受!好了好了,我去和储君谈……”
“殿下,此事荆国储君实在不讲情面,孙将军他们根本还没碰那女人,她非说军纪不容亵渎,要给几位将军杖刑……可那几个梧国女子本来也非良家妇女,根本就是梧人的军妓啊……”
说话间赵熙衡已经快步来到营地前,远远地看着几个赤足的梧国女子坐在那里,皆披着荆军的外袍,问道:“就是这四名女子吗?”
那人道:“五个。”
“五个?”赵熙衡又数一遍,确定只有四人,心头顿时警铃大作,“还有一个哪里去了?你们把她弄死了,还是……”
那人忙道:“不不,没弄死,最后那个太过漂亮,属下们不敢擅用,为表对殿下的尊敬,就送到您的帐中了。”
赵熙衡一趔趄,差点把脚扭了,立时转头瞪着他,表情好似一脚踩爆了自己的棺材,王聪也倒吸一口冷气。
“你说什么?”
“殿下,原本神不知鬼不觉,送到您帐中,旁人也不会知道,您最近的辛苦大家有目共睹……”
王聪哑声道:“所以你们就合起伙来谋害殿下吗?”
“……”
“我是她们的郡卿,‘郡卿’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知道吧?”赵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