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窈抬起眼眸,看见一张无可挑剔的脸,谢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静静的看着她。
“……”
她默默得从谢韫身上收回自己的腿,试探着道:“我怎么睡在你身上啊?”
谢韫毫不心虚的反问:“难道是我主动抱你上来的吗。”
桑窈默了默,然后退开一点,道:“我压到你了吗,对不起,我可能不太老实。”
其实她睡觉不爱滚来滚去,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真丢人。
才退开,桑窈又忽然想起什么,蹭的一下坐起身,道:“快快快!敬茶!”
谢韫揽过她,道:“还早。”
桑窈道:“真的?”
谢韫嗯了一声,他坐起身,掀开了被子,道:“你可以多睡一会。”
桑窈睡不着了,她跟着一起下了床,刚要问谢韫今天怎么没有去上朝,结果一抬眼就看见了男人赤裸的脊背。
他背对着他,正弯腰在小几上拿衣裳。
桑窈吓得立马移开目光。
隔了一会,她又默默移了回来。
她都成亲了,她看一眼怎么了。
谢韫一向衣冠整洁,他的衣裳从来都是墨色的宽袖袍,又因为身量挺拔,是文臣典范,所以总有种修长削瘦之感。
但如今脱了衣裳,桑窈才发现并非如此。
他好像真的可以去帮她猎鹰。
他肩膀宽阔,带着力量感,背肌硬实,腰身精瘦,线条十分流畅。
最为扎眼的还是在他下腰处,有一块张扬凌厉的刺青。
桑窈看不全是什么,另一小半收在裤腰里,当她想在努力辨认一番时,他已经穿上了衣裳。
在桑窈猝不及防时,谢韫已经转了身。
他望着她,道:“你在看什么?”
桑窈避开她的目光,自顾自的穿鞋,心虚道:“我没有偷看你。”
谢韫已经缓步行至她面前,系上革带后,她将矮桌上昨日放在上面的铜钱递给她。然后垂眸看着她,低声道:
“别心急,会让你看的。”
有点快
面前的谢韫已经穿戴整齐,桑窈曾见过他这身衣服,外袍对襟处有金色暗纹,袖袍宽大,严谨肃穆,衬得他整个人格外的不近人情。
以前他这样子时都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在人群瞩目之处,现在却在她面前。
这种微妙的感觉她难以描述。
桑窈闻言,脸颊带了点浅红,她刚才只是好奇罢了,哪里是想看。
她道:“我才不要看。”
她看向谢韫递在她面前的铜钱,很不理解谢韫为什么要专门把这铜钱递给她,她伸手接过,道:“放那就好了呀。”
桑窈随便扫了一眼铜钱,觉得上面的图案好像跟她昨天看的时候似乎有点差别。
她捏着铜钱仔细看了一眼。
大胆狂野的纠缠姿势猝不及防映入眼帘。
这已经是桑窈第三次看这东西了,好歹忍住了没把铜钱扔出去。
她瞳孔微缩,磕磕巴巴道:“这这……”
她突然间反应过来,迅速将铜钱一翻,是那熟悉的风花雪月几个字。
她昨晚怎么完全没想到把这玩意翻过来看看,就知道那个匣子里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么说谢韫昨天晚上就看见了,那时她还在胡诌……
谢韫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适时道:“你的开道宝物,不应当随身携带吗。”
桑窈:“……”
她迅速将铜钱收拢掌心,又羞又气的抬眸看着他,憋了半天,仗着现在婚已经成了,她多少没那么害怕他了。
一冲动,把一直以来的心里话念了出来,她瞪了他一眼:“你好讨厌!”
谢韫嗯了一声应下,还道:“下次记得让人开光点正经的东西。”
桑窈鼓着脸颊,不想理他了,她噌的一下坐起身来,背过身去自己穿衣裳。
隔了一会没说话,桑窈又默默转过身来,他看向正在不远处案桌前翻找卷宗的谢韫,又主动跟他说话道:“你今天为什么不去上朝啊?”
谢韫头也没抬,道:“桑姑娘不知道有婚假的存在吗。”
桑窈已经差不多习惯他这样,她随口道:“几天呀。”
谢韫:“九天。”
九天,听起来好像还挺长的。
不过之前听爹爹说,谢韫一年到头几乎都不休沐,每天都忙来忙去。
桑窈原本还以为他能腾出一天来陪自己结婚已经很不错了。
没想到一休就是九天,那这九天她岂不是都要同谢韫朝夕相处?
她一个人的时候可以看看话本刺刺绣。
两个人在一起能干什么?
她哦了一声。
等到桑窈穿上衣服,门外候着的侍女才轻敲了几下门,得到准许后推门而入,同两人行了个礼后便开始伺候他们洗漱。
谢韫寻常用不着这些伺候起居的侍女,他自己给自己解决后,便坐在一旁等着桑窈。
桑窈坐在铜镜前,一个小丫头正为她盘发。
桑窈透过铜镜,目光不自觉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谢韫。
他坐在长条案前,手里将刚才翻找出来的卷宗摊开放在面前,神色专注,修长的手指点在案上。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看卷宗,谢韫好用功。
这种书她看两眼就想睡觉,他这样的严谨认真,怪不得什么事都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