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我们就是同你说笑罢了,你怎么还在意这些?”
桑窈又哽住了,她想反驳,可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得苍白的说一句:“我不喜欢这样的说笑……”
她们笑了起来,“窈窈怎么那么小心眼儿。”
“……”
桑窈气闷极了,憋了半天,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便随便找了个理由离了席。
关上房门后,桑窈气鼓鼓的想快点离开这。
她心想到时候问起来就说是突然有事好了,反正她不想再见她们了。
结果因为走的太快,一下子同迎面而来的丫鬟撞了个正着。
丫鬟手中端着凉茶,一瞬间仿佛天翻地覆,茶水尽数洒在了桑窈身上。
桑窈只觉得自己胸前凉飕飕一片,她被凉的的倒吸一口冷气,身前的衣服几乎已经湿透了。
但她瞧着小丫鬟一副天塌了的模样,还是没忍心斥责,将她扶起来后,只问了句哪里有衣服能换。
小丫鬟离开后,桑窈垂眸看着自己身前湿答答的一片,心情更不好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早知今天就把这踏青推了。
别苑静谧,四周都没什么人,桑窈一边给自己身前的衣料扇风,一边垮着小脸朝那间厢房走去。
喜鹊藏在树丛中叽叽喳喳,回廊曲折,桑窈转了个弯,再抬首时,看见了长廊下那个身姿挺拔修长的男人。
在这看见他真的非常意外。
桑窈停住脚步,她一时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像是诧异,又添些别的,反正她下意识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谢韫?”
真的很少会有人直呼他的名字。
配上这样轻软的声色,很轻易就能听出来是谁。
那位眼泪不要钱,事很多的苹果姑娘。
谢韫今日来这里本就是个意外,他此刻正是心情烦躁,桑窈这个时候同他说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谢韫拧着眉,凉薄的目光扫了过去,正欲斥责。
这几日天气热了许多,桑窈今日力求端庄,穿的是件轻薄的纱裙,颜色素淡,款式也旧。
前提是没有湿的话。
粉白的薄纱被水一浸一下变得形同虚设,紧紧的贴在肌肤上,匀称的锁骨乃至往下,皆朦胧可见。
桑窈生的其实不算妖娆,只是稍微肉感一些,但并不胖,该细的地方亦盈盈可握。
乌发如云,五官精致,她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很软,睁着双含情眼看人时,会让人联想到雾气弥漫的清晨。
不管她在哪,都能轻易的俘获旁人的目光,因为那份软,自己与欲望挂钩的肉感,她的漂亮总会让人生出狎昵的心思。
此刻日光下,少女的确很白,白的晃眼。但这并不那么主要,真正主要的是她身前,同布料紧紧贴合,带出颇为圆润挺拔的形状,十分可观亦非常抓眼。甚至前端还有不知是衣料褶皱还是什么撑起的一点突起。
清晰可见,是粉色的心衣,脖颈下一根细细的带子。
沉默。
但仅有片刻。
桑窈在这短暂的一刻里注意到了谢韫的目光,她顺着低头看了过去。
“……”
她顿时脸色涨红,只觉得大脑发懵,指着谢韫不可置信道:“你你你……”
送她
桑窈若是不动还好,她一动,身前便也跟着动,细细微微的颤,藏在贴身的布料里,因着手臂的压迫,使之变了形状,越发香艳。
谢韫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面对少女的指控毫不心虚。
他平静的想,这世上诸多事物能被注意到,大多是因为其本身就惹眼,而非所看之人对此物是否感兴趣。
正如寡淡的白同鲜艳的红若是置于一处,人们第一眼会注意到红色一般。
方才亦是同理。
因为不同,且惹眼,所以他才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桑窈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没有比今天更倒霉的了,她指着谢韫骂他:“你个登徒子!”
谢韫静静道:“不是你喊我的吗。”
这个女人此次都是如此,先发制人反客为主,他倒是还没问她穿成这样出现在他面前是何居心,她倒是先委屈上了。
桑窈一哽,她方才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衣裳透了,所幸这一路没碰见人,不然她算是彻底坐实她那浪荡名声了。
“可我……我又不知道……”
谢韫没有回答,似乎是懒得回答。
沉默使得桑窈后知后觉的窘迫起来,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看起来的确像是故意的。
可她真的没有。
桑窈抿住唇,没好意思继续指责他。
从方才起便点点滴滴压在心里的委屈,到现在终于开始泛滥。
今天一天都很不快乐。
她还以为能和曾经的好友回归之前,所以她有在认认真真的对待她们每一个人,结果她们只是以为她要当陆廷的妾室所以才亲近于她。
她又因为长相被奚落,她们肆无忌惮的用那种低俗的玩笑取笑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
被小丫鬟泼了一身冷水,衣服还透了。
而现在,她穿着一身湿答答的衣裳,太阳一晒浑身粘腻,她苍白的挡着胸前,但其实不起什么作用,谢韫冷冷的站在她面前,侧对着她。
这一切都让桑窈觉得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