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流星
从李慧君那出来,胡笳像是被按了加速键。
她以前只是想快点长大,快点考出去,现在觉得不快点考出去不行。
新的一周开始了。胡笳背着沉重的斜挎包急匆匆走向教室,六点四十的日光切着玻璃窗照进来,拉出柔金se的菱形,走廊变成神话里盈满金粉金沙的旧通道,她要去的地方在最深处。胡笳望过去,教室的金属门牌在尽头闪着光。
她挺直腰杆,迈大步子,倔强又坚毅。
这几天,除了上课,她还要和阗资研究艺考。
李慧君的事总像是彗星尾巴,会刺挠挠地从胡笳心里划过去,她尽力不去想。
她和阗资把考试的时间线给捋了一遍,11月高考报名,12月参加艺术省统考,来年1月到3月参加校考,4月公布校考成绩,冲刺文化课,6月初参加高考。
阗资把整条时间线做成日历,重要的地方标蓝。
胡笳仔细看了,感叹说:“考试,考试,怎么有那么多考试?”
阗资笑说:“先别崩溃,后面还有呢。”他又掏出沓文件,里面是省统考和校考的考试内容。
他把重点拎出来:“再过一个多月就是省统考,考试满分300,考4个科目,文学朗诵,曲目演唱,形t展示,还有即兴表演。统考合格线是195分,要过线才能参加后面的校考,它是第一道门槛。”
胡笳用手扶着脸,g巴巴说:“考得多,时间又紧。”
“嗳。”阗资点头,他看胡笳皱眉思索,忍不住牵过她的手,搓了搓。
他安慰说:“省统考过线就好了,重要的是校考,每个学校的考试内容都不一样,就看集训的老师怎么教你了,朗诵稿件是一定要准备的,声乐也要好好练,四大院校都有初试复试三试,到时候考试时间很紧,可能上午在北京,下午就到上海了。”
胡笳嗯了声,见阗资还看着她,便问:“你看我g嘛?”
他憋笑说:“听说北电要让考生演冰上跳,火上烤,还要演大猩猩,你怎么演?”
胡笳听了,玩笑说:“我就演大猩猩捶你!”
她凑过去轻轻打了阗资两下,被他笑着按在怀里,“你这叫n用暴力。”
“那我不仅暴力,还se,”胡笳往阗资白皙的脖颈上咬了口,“专吃你这种年纪小的帅哥。”
两个人笑闹了会儿,胡笳挪到阗资腿上坐着,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跟靠沙发似的,靠在他身上安静休息。阗资稳稳抱住她,左手托腰,右手搂肩,两个人像是变成了一个人,外头铂se的太yan光打在他们身上,反倒让他们更坚固。
阗资轻声开口:“今天心情好点啦?”
胡笳抬头,对上他的眼神:“哦,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我又不笨。”阗资r0ur0u胡笳的眉心,“感觉你每次从家里回来都不开心。”
胡笳想了想措辞:“你不也一样?你每次从爷爷家回来就变成脱g水的三t人。”
阗资哑然失笑,抱着胡笳,掂了掂:“你这什么b喻?”
胡笳扬头说:“y科幻的b喻。”
两个人笑归笑,该做的计划还是要做好。
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了,胡笳得马上选好机构,过去培训。
她按着往年四大院校的录取率,在上海找了两家不错的培训机构,约了时间过去看。
学校这边,胡笳和王富春请了长假,说要去上海集训了,估计等明年四月份才会回来上课。王富春痛快批了她的假,扭头和边上的老赵说:“怎么样?我们班上这姑娘可以吧?嗳!人家也要去追逐追逐梦想。”
老赵笑说:“那你还不赶紧要个签名?”
王富春和胡笳说:“听到了哦,你一定要考上,知不知道?”
明天要赶高铁,胡笳回去就洗澡了。
她刚擦好身,阗资就在外头敲门:“佳佳——”
胡笳裹着浴巾,打开门,“g嘛?今天没时间陪你做哦。”
阗资笑了,“我知道,这有你电话,上海打来的,是不是培训机构?”
胡笳蹙眉说:“不是吧。我没给他们留电话啊。”她想,怕不是sao扰电话,可看那串电话号码有模有样的,不像是座机打来的,她也就接了。
“喂?”胡笳紧了紧浴巾,用手指挥阗资帮她梳头发。
那头说:“喂?我是vicky,刚才发微信你没回,你的试镜通过了,最近还有空来上海拍摄吗?”
空气还是cha0sh温暖的,胡笳的手臂却起了层j皮疙瘩,她先稳住自己,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我有空的。”
vicky在那边说好,又说拍摄要求和周期。
胡笳应着,紧紧牵住阗资的手,在他手心里反复写字暗示。
阗资懂了,立刻无声地笑。两个人都快乐起来,仿佛看见流星划过他们的天空。
在去上海的高铁上,胡笳告诉周莱,她选上了。
“你发达了啊啊啊——”周莱的尖叫从听筒里飙出来,甜蜜地蜇在胡笳耳膜上。
胡笳不得不把手机拿远,等周莱喊够,再把手机贴回来,笑说:“别喊别喊,你不是还在学校么?再喊下去,校长闻着味儿就来了。”
周莱猫在犄角旮旯里,挪了挪:“没事儿,我躲在墙后面呢,我天,真的太不容易了!”
胡笳嗳了声,周莱又压着声音,神秘兮兮说:“你知道你的含金量有多高吗,我昨天去官方号看了,这次有三千多个人试镜,我的老天爷,你从三千多个人里被挑出来,那是什么概念?”
胡笳接话说:“就是从人海里滚出来了呗。”
周莱说胡笳没个不正经,胡笳又说:“他们也不是就选了我一个,是选了三个人,分开拍一镜到底,最后合到一块儿。”
周莱长长地喔了声,感慨说:“听上去是大工程啊。”
胡笳应声说:“对,要排练个几天呢。”
周莱担心,“那你上课怎么办?”
快到上海了。
透过车窗,胡笳看着这座闪闪发亮的钢铁森林,这些建筑太亮了,像是通了电。
“我决定学表演了,要去上海集训,要等明年才回来,”大楼支起的玻璃窗反s出耀眼的光线,像舞台灯似的照到胡笳的脸上,她带着情感,轻轻说:“你会支持我吧?这话说着有点怪啊,不过你是第一个说我适合去学表演的人,我想——”
没等胡笳说完,周莱大喊:“支持支持支持,我一百个支持!”
她说话的声音太响亮,胡笳听了,莫名想到蜡笔那种亮亮的hse,朋友的ai是太yan。
胡笳笑着挂了电话,对上阗资的眼神。
她揪揪他卫衣上的ch0u绳,“你是狗狗吗?怎么老看我。”
“你说是就是吧,”阗资笑着说,“我也支持你,一百个支持。”
胡笳和vicky约的时间在下午。
她和阗资到了上海,还有三四个小时的空余时间,两个人跑去看艺考机构。
胡笳统共看中两个机构,一个在徐汇,一个在宝山,他们从虹桥站下来,先去了宝山。
这家机构开得偏,工作室落在刚建起来的创业园区里头,周围的环境算好,都是些明亮的钢筋玻璃建筑,只是配套设备不全,仅得一家喜士多,店旁边的香樟树还是新栽的,生得歪扭,上头还裹着深绿se的树衣。
胡笳看了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