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局
肯定来不及了,高峰期打不打得到车很难说。陆浮把车开出来,摇下车窗:“上来吧。”方黎人纠结了半分钟,一边从后座上去,一边预前定x:“我就当打顺风车,打到你的车了。”她发过去一个二十块钱红包。
陆浮收了,摇了摇手机:“就当你今天给的家用。”什么跟什么啊!方黎人正嘀咕,见他眼睛望着前面,一只胳膊伸到了后面来:“早餐吃了。”方黎人不想承他的情,眉头一皱:“吃过了。”他嗤笑:“怎么可能?”
方黎人现在一个人住,没了家里用人照顾,早上会自己爬起来做早餐的概率微乎其微。他手指微动,掀开包装袋一角,浓郁的面包香气扩散开来。
饿着肚子,闻着这么香的味道,要忍一路挺难的。本打算到了公司楼下随便买点吃的方黎人,中途就放弃了抵抗,嘴巴里松软的面包塞得满满的:“多少钱,我转你。”陆浮说不用:“吃饱了才能努力工作,这家味道不错,以后我每天早上帮你带。”
方黎人有点来气:“你不需要这么做!”
“需要的。”他像是嗓子g,润了一下喉,“说不定我哪天还要仰仗你呢。”他像开玩笑那样轻飘飘来了一句,“老公要是哪天失业了,老婆不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吗?”
方黎人脑子没转过来:“你怎么可能失业?”陆浮笑道:“有可能哦。”方黎人才发现自己掉进了他的语言陷阱,不管他再怎么逗,都不肯说话了。到地方下车,她闷头就进了公司。
工作到下午的时候,有人送n茶来,方黎人没看就给了邻座的一位同事:“不小心下错单了,我喝不下。”过了一会儿那位同事惊呼:“小黎,这是你男朋友送的吧!你怎么还瞒着呢!”那杯n茶上竟然贴着一张纸条:多谢平日对小黎的照顾。下面落款一个“陆”字。
没想到陆浮给她来这招,办公室里不出二十分钟就传遍了方黎人有个会来事儿的男朋友的消息,不管她怎么解释都没用。第二杯n茶来的时候,她再也不敢随手送人,仔仔细细里外包装检查了一遍,连盖子都掀开了。倒是没找到字条,但n茶也只能自己喝了。
一个姐字辈儿的同事扭着腰过来拍她肩膀:“还想给你介绍男朋友呢,没想到家里有人了啊!”方黎人喝着味道很不错的n茶,只感觉喝到了满肚子的气。
快下班的时候,楼下大厅的保安上来找她:“方黎人小姐是吧,楼下停那一辆车,说是你的访客,来跟你确认一下。”方黎人伸脖子往楼下一看,大楼门口正正中间停着一辆醒目的黑se豪车,陆浮靠在车门上交叠一双长腿,脸上带着墨镜,看见她,扬起一脸笑,牙齿整齐又白。
方黎人就差跳起来尖叫:“不是,赶紧让他走!”
然而已经来不及,八卦的同事们一窝蜂聚到窗前,叽叽喳喳个不停。
“哇塞,豪车呀!”“看什么车,看那个男的,好帅哦!”“不是吧,那么大墨镜你也能看得清脸?”“你看他身材嘛,几个男的能有这种身材!”
“……”
陆浮接受围观,大大方方抬起手来挥手回应。方黎人都无语了,几个同事还ch0u空回过头,用“你这丫头吃得真好”的羡慕眼神把她瞧着。“我跟他没关系。”她有气无力地说。“知道,”同事们捂着嘴笑,“肯定是他还在追嘛!”
楼下保安跑出去跟陆浮说了几句话,达成了某种目的的他,爽快地把车开走了。
绯闻在无聊的工作场合总是传播最快的。下班时,就连不怎么跟同事们交流闲话的杨慕芸都知道了方黎人有个霸气追求者的传闻。
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赶紧下楼跑到了街对面公共停车的区域,敲响了其中一辆车的玻璃窗。窗户摇下来,陆浮塞着耳机靠在椅背上听歌。
果然,从昨天方黎人送剧院票,而她在邻座遇见陆浮时,就意识到他们两人关系不简单。她弯起一抹笑:“小陆爷,怎么来了不说一声?”陆浮摘下耳机,礼貌地笑了下:“我是为了私事。”
杨慕芸点点头:“如果是为了小黎的话,她已经从后门溜走了。”
陆浮挑眉,道了一声多谢。杨慕芸yu言又止地张了下嘴,目送车子离开,秀丽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方黎人担心陆浮又在她家门口当门神,虽然离开了公司,但不肯回去。一个人在商场逛吃,打算逗留到打烊的时候。
她忘了陆浮有一百种找到她的方法。找了一家小馆子吃晚餐,正在细品北方菜的时候,服务员送来一个金丝木碟盛装的葱油饼,往角落一指:“那位先生送的。”
方黎人抬眼一望,陆浮以一种潇洒的姿态坐着。面前一碗白瓷小碗装的排骨冬瓜汤,人模狗样地朝她举了一下,笑yy抿了一口。
呵呵,真幽默。以为自己是酒吧跟美nv送酒搭讪的小开吗?方黎人矜持地对服务员说:“请把这块饼还给他,告诉他,我不接受任何无谓馈赠。”她注意到陆浮在服务员回话后笑个不停,心里烧得慌。
怎么会有人脸皮这么厚!她想到用上次整陈虎南的方法来整一下他。正好在商场,正好有一家她常去的美甲工作室。她走进去,示意老板把跟在后面的陆浮赶走。
方黎人是老主顾,老板自然不敢得罪,y着头皮上前表达了“闲人免进”的意思。陆浮倒也没用气场压迫人,眼睛在墙上溜了一圈。他b陈虎南会变通得多,问老板:“你们这儿也可以纹身吧?”
老板一愣,她们这确实可以纹身,但主做美甲,而且在顾客群t确定为年轻小姑娘后,从不宣传这一方面。陆浮竟然从墙上几千张展示照片中零星的几张里发现了她们店的隐藏技能。
如同久旱逢知音,老板喜滋滋地搬出工具,问陆浮想要纹什么。陆浮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漂亮形状光洁的手腕:“纹一个字,黎。”方黎人身子轻轻一颤。老板疑惑:“哪个li?”
陆浮似笑非笑地,朝右后方一抬下巴,轻声道:“问她。”方黎人耐不住x子,没好气道:“大鸭梨的梨!”此话一出,连坐在对面的美甲师小姐姐都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方黎人才意识到,陆浮背对着她坐的,那个“ta”根本指代不明,她自己急吼吼跑出来对号入座了。倒显得,她一直在关注他,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在意似的。她面红耳赤得想去si。
老板是个很会察言观se的人jg,见陆浮脸上笑意加深,心里暗自吐槽:原来变着法儿跑这里来秀恩ai了。
便也不需要再进一步确认,她这里有方黎人的顾客档案,知道她名字的每一个字怎么写。简单地把“黎”字设计出一个艺术字形,画出图样。陆浮看了,颇为满意地点了下头。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巧合,方黎人做完美甲的时间,跟陆浮纹身完的时间差不多。老板正在他手腕上缠一圈绷带,他头也不回问:“这么晚了去哪儿?”方黎人吃了一整天闷亏,也想反击一下:“夜场猎yan!”
陆浮波澜不惊地点头:“我送你。”方黎人冷笑:“好呀!”车上,陆浮握着方向盘,时不时甩一下手。方黎人警惕地想这又是什么毛病,为了路上安全,问他怎么了。
陆浮皱了下鼻子,简短地说:“痛。”方黎人惊讶地脱口而出:“你也会怕痛?”他好笑:“我怎么不能怕痛?”
昏暗的车厢中,他脖子上断续的伤痕若隐若现,方黎人只看了一眼,火速地将目光移向了窗外。她在车子拐进暗巷,隐隐能听见里面飘散出来的音乐的时候就后悔了。明天还要上班,她想念家里那张柔软的大床。
然而都到这儿了,总不能灰溜溜回去,让陆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