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着他
皱,“什么叫平安回来就是好事?她没立功,长野也没立功,这不是白去一趟吗?还有你的脸,你蒙着脸做什么?”
娇焓心里窝囊及了,当初嫁过来的时候,老太婆对她那叫一个温和慈爱。
现在的语气听着就是挑剔加嫌弃,像极了和大嫂闵氏说话那样。
“脸上受了点伤,还没好。”娇焓淡淡地回答。
顾老夫人一拍床沿,“是受伤没好,还是被西京人折磨的?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被西京人辱了清白?”
娇焓怔了一怔,随即怒道:“谁说的?谁说我被人辱了清白?”
“你就说有没有。”顾老夫人怒得一张脸都铁青,“外边都传遍了,还问谁说?外头谁都在说。”
娇焓没想到南疆的事会传到京城来,脑子轰地一声,当即大声地委屈说:“我没有,我是被俘虏了没错,但是只受了皮肉之苦,清白还在。”
战纪道:“那你找人作证啊,不是有人和你一同被俘了吗?他们可以为你作证啊。”
娇焓想起堂哥和那些士兵就心里发恨,顾哥不是没去问过他们,但是他们全部都说不知。
不知,不知,都关在木屋里,哪里会不知?
但他们的一句不知,就让顾哥和所有人认定,她是没了清白。
所以她没办法找人去证明自己的清白,面对公爹的话,她只能冷冷地说了句,“清者自清,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但我们将军府在乎啊,我们日日出门被人指指点点,沦为京城的笑话,”顾老夫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她是最重颜面的,“娶你回来,就是盼着你为我们将军府增光,不是让你来给我们抹黑的。”
她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以为她在成凌关立下大功,前途无可限量,却没有想到南疆一战,她把整个将军府拖到了深渊。
她还有小儿子和女儿没有说亲啊。
战北森和战少欢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却一直拖着,本想等他们在南疆战场立功回来再议亲,到时候便可挑选更好的门。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谁还能瞧得上他们将军府?
而且,立下军功的名单上,连长野的名字都没有。
娇焓在战场已经听了太多闲言碎语,没想到回到府中还要被婆母公爹挑剔,她积压的怒火顿时爆发,“当时娶我进门,你们是何等的欢喜,屁颠屁颠地就把林夜柔休出门去。现在我在南疆失利被俘,是我愿意的吗?你们没关心我受了那些委屈,受了什么伤,却一味指责我,我说我是清白的,你们也不信,这就是家人的态度吗?如果早知道你们如此势利,说什么我也不会进你们家的门。”
说完,直接摔门就出去了。
顾老夫人捂住胸口,气得发怔,“她……她还有理了?”
战纪叹气,“算了,事已至此,等长野回来再说吧,虽说立功单上没有长野的名字,但是他能进宫庆功,应该是有立功的,只是不足以写在榜单上。”
顾老夫人听到这个,心里才稍稍地宽了些,只是想起娇焓的态度,她还是很生气,“说实话,她连林夜柔的一根手指都比不起。”
战纪瞧了她一眼,“当初不是你嫌林夜柔的么?我倒是觉她挺好的,至少她入门一年,对你是真尽心尽力地伺候,拿钱也没有半点犹豫,给大夫人和少欢也送了不少珠宝首饰,每季的衣裳府中人人都有,你那几身锦缎,不也是她给你置办的么?”
顾老夫人白了他一眼,“当初你怎么没说啊?现在说来有什么用?”
战纪坐了下来,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你傻啊,皇上为长野和娇焓赐婚,赐的是平妻,不算得是咱们长野的正妻,长野和林夜柔虽然和离了,但她对长野肯定是有感情的,否则当初她怎会嫁进来?再说,长野是她亡母选的女婿,她最是孝顺,把她亡母搬出来,再找人跟她说道说道,说不准,就真能覆水重收破镜重圆了。”
顾老夫人听了这话,仔细想了想,还真心动了。
林夜柔现在是镇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只要长野娶了她,那就马上承爵,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当时觉得娇焓和长野定能闯出一番事业,何苦让自己的儿子被人指指点点呢?
可现在外边的指指点点还少吗?没了清白的女人,损了家誉不说,还连累小叔小姑的婚事,如果长野承爵了,至少看在国公府的门上,北森和少欢的婚事也能挑上一挑。
而且如果林夜柔回来,那万贯家财自然也是跟着回来的,将军府这段日子已经穷怕了,她连药都吃不起。
林夜柔孝顺,定然事事打点妥帖,不会让她劳心劳力。
再说,林夜柔以前也没跟他们说过,太后如此看重她,若是早说了,指不定老爷和北卿也能谋到一份好差事,不至于是个闲散小官,在这权贵如云的京城,这种闲散小官实在让人瞧不起。
她前思后想了一番,想的全是自己能从林夜柔身上得到的好处,只是她也不那么的乐观,“只是之前闹得那样僵,林夜柔不一定愿意。”
战纪说:“不说了嘛?她孝顺,而且她对长野肯定是有感情的。”
老夫人微微颌首,“是这么个理,就怕如今她立功,翅膀硬,不愿意再像以前那样照顾府里,更不愿伺候我。”
“你是她的婆母,她为孝顺之名也必须照顾你,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不愿意亲自照顾,她回来了,有的是钱和人,你还非得她亲自照顾不可?”
顾老夫人道:“话是这样说,但做儿媳的就该侍奉公婆,这都是她以前做惯了的。”
“娇焓进门没做,你也没说她啊。”
“怎一样呢?”顾老夫人想起林夜柔以前乖巧的模样,再想起娇焓的张扬,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林夜柔该伺候她,而娇焓不伺候的话也不打紧,“两人性子不一样,再说林夜柔当初嫁入战家,我也没有给她立过什么规矩,没刁难过她,如果这一次她愿意回来的话,我定也会加倍对她好的。”
“再说了,”顾老夫人鼻子一嗤,“她能找着比长野更好的人么?就算是家世显赫也立了军功,可女子为将粗鲁不堪,原先营造的端方持重就不复存在了,世家断是不能要她这种的,随便寻一个,哪里好得过我们长野?”
战纪想起她们以前的相处,确实也很温馨,母慈媳孝,和乐融融的一家人。
再者夫人言之有理,林夜柔到底是和离之身,嫁入贵胄世家是不可能了,只能寻那些蝇营狗苟之辈,那些钻营之人,又岂能比得上长野?
“问题是,找谁去说呢?”战纪问道。
顾老夫人想了想,“找老二的媳妇吧,她跟林夜柔有些交情,之前大儿媳去国公府找她,门都没开,老二媳妇去了,她这才开的门。”
战纪摇头,“只怕她不同意帮忙,她本就是胳膊外拐的,我倒是觉得夫人你亲自带病去国公府找她,更有诚意,而且她若不开门迎接你,岂不是更损她名声吗?”
顾老夫人皱起眉头,“怎能让我去找她?这岂不是咱们先落了下风?”
“咱们本来就处于下风了,你道林夜柔是个傻的吗?”
话虽如此,但顾老夫人还是十分排斥,让她当婆母的去找她,岂不是更显得将军府掉价?
再者,林夜柔同意还好,若不同意,她老脸往哪里搁?
所以,想了想,“还是先叫老二媳妇去一趟,她不同意咱们再斟酌。”
她是拉不下面子的,如果她亲自去,哪怕林夜柔到时候真愿意跟长野破镜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