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中(2)
唐娇云步入正厅,一抹白色的身影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她,脸上是满是喜悦。
不过此刻唐娇云的形象颇为滑稽,白音没忍住噗嗤就笑出了声,笑得直不起腰。唐娇云无奈的看着她,脸上也带着些笑意,就是脸上带动的褶子使得整张脸看起来有些不自然的滑稽,活像个皱了的面饼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音笑声更大了,声音大的简直要掀翻唐娇云的天灵盖,空荡荡的院子更是无限放大了这笑声。
“……”。
真拿这皮猴没办法。
唐娇云没办法,有些无奈的扶额,“别笑了,快带我去卸了”。
白音边捂着嘴咯咯笑,一边起身往一处房间里走,转头示意唐娇云跟上,眼角的笑意简直就要飞天了。
房间的布局一如既往的简洁,但又十分整洁。
“这宅子我也是第二次来,昨天刚拿到宅子的钥匙就立马来了。这宅子除了朴素了些,东西倒是都很齐全,还很新。最重要的是这宅子地段不错,闹中取静”,边说边拍了拍一旁的桌子,整个人在屋子里转悠,等着唐娇云出来。
没人回话,白音自顾自的继续说,只是语气正经了不少,“虽然不知道你跟那位发生了什么,不过估计也是真上了心,就你来这一会前,好家伙,皇上已经快速下令封锁京城,搜寻的兵力派出来了好几波,这会正在一间一间屋子的搜着呢,尤其是你们唐府,那可是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我父亲回来时说,今日与皇上议政时,本来北地有一位将军今日正好到了京城要进京拜见皇上,可是在皇上听了一个消息后,脸色一变立马丢下他们一群人走了,我父亲说从没见过皇上露出过如此惊慌失措还满是失意的表情,起身时险些都没站稳”,语气有些唏嘘。
白音轻叹了一口气,“最近你可千万不要出门,这定远府离皇宫虽然有些距离,但是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搜到这里来了,我还特意问了慕少仁这宅子有没有什么密道,果然是没有”。
下一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继续说,“对了,这几日听说慕少仁的哥哥就要回来了,也就是这宅子的主人,你还记得吗,慕寒哥哥,小时候我们见过的,只是后来离开了京城就断了联系。”
终于将脸上的东西洗干净了,唐娇云长呼一口气,正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水。
“记得”,声音透过帕子闷闷地传来。
这时,一个身影从门外急急忙忙的走过来,白音看了一眼就明白了,眉头皱起,转头向唐娇云说道,“娇云,看来我得走了,易容的工具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就装扮成守这宅子的老婆婆,画像也给你留下了,还留了个人给你做饭,之后我再想办法过来看你”。
无需多言,白音说完这些就连忙带人从后门离开。
唐娇云秀美微皱,看着白音离开。
他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按照她给彩云下的迷药分量来看,至少可以等到霍重下朝后才会被发现,可现在竟是比预计早了两个时辰。
唐娇云哪里知道,原来按照约定,彩云会趁着唐娇云午睡时,将拿到手的香囊送去给皇上,若是没有得手也会知会喜来一声,可喜来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彩云的消息,担心出事,便派人去栖梧宫查看。
这一看不得了,本该在床上午睡的娘娘竟成了昏迷不醒的彩云。栖梧宫的宫人们顿时吓破了胆,脸色惨白,这才有人跌跌撞撞的跑去了前殿。
消息传到喜来耳中,他心下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也顾不上皇上还在跟众位大臣议事,也顾不上有一位将军要来拜见皇上,直接冲进了议政大厅。
霍重本来还有被打扰的不悦,可当喜来说完后,霍重觉得自己耳边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心猛的一沉,巨大的心慌冲击着,如雷如鼓一般捶打着他的心房,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昨日夜晚的情形。
昨日娇软的身躯简直要嫩的出水,比以往都要配合的缠着他的腰肢,水润的红唇亲在他的喉结上,一双仿若无骨的小手抚摸上他的胸膛,来回摩挲着他腹部的疤痕,眼神里柔情似水的望向他,酣畅淋漓的一夜原来竟是她的告别。
到达栖梧宫时,宫人们瑟瑟发抖,跪了一地。个个如同打落的霜花,整个人摇摇欲坠。
喜来颤抖着手将刚刚拿到的东西递给一脸失魂落魄的皇上,整个人看起来都仿佛失去了直觉一般,对周遭的人置若罔闻,眼神空洞洞,又直勾勾地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张蝴蝶刺绣。
“皇上…这是从娘娘身上取到的香囊…”,喜来颤颤巍巍在一旁,嘴巴都在打哆嗦。
僵硬如雕塑一般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微扭头看向那个香囊,眼底一片猩红。
首饰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
一个圆盘状的物件在原地滚了几圈才停下,霍重有些克制不住的手抖,又迈着沉重的步伐将圆盘捡起。
果然是她,青回。
那个他魂牵梦萦多年的女人。
可为何这么多年过去,在他终于找到她后,她还是走了。
他颓然的坐下,用力捏紧手中的香囊,突然感受到一股小小的微弱的阻力。
再次打开香囊,发现底部竟然还有一张已经皱起的纸条。
“愿君珍重,平安喜乐。”
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滑落,落在纸上,瞬间留下一个痕迹。
霍重眼底猩红一片,全身开始不住的颤抖起来,低沉又带着些痛苦的笑声从喉咙深处溢出,仿佛地狱中的恶魔在低吟浅唱一般,又仿佛是一个走投无路的人痛苦地呐喊。
她认出他了,她早就认出他了!
可为什么他还是把她弄丢了。
不对,是他被她丢了。
凄厉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不可抑止的放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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